离远大喝一声,唤醒目瞪口呆的众人,转身对李叔吩咐道:“李叔,去取青龙剑柄来!”
李叔一拍大腿,失魂落魄般地跑向里间,很快取出早已备好的青龙剑柄,并协助离远将剑柄与剑身装配好,自此宝剑终于练成。
众人这才纷纷看向新铸宝剑,只见剑身黑中带黄、黄底透亮,且呈现出诡异的花纹,纹理毫无规律,却是剑色剑刃相得益彰;剑柄长约一尺,铸刻了一条昂首吐舌、张牙舞爪的青龙。
离远又大叫一声:“试剑!”早有四人手持长短刀剑越众而出,依次砍在剑身之上,不出众人所料所期,纷纷折断,且断口均匀。
众人左顾右盼,交头接耳,纷纷评述宝剑的锋利。离远倒转剑身,将宝剑交与阿苏勒,阿苏勒接过宝剑,从刃到柄仔细观看,还顺手挥了挥,心想这样一来终于验证了前人铸三尺青铜剑的成功之法。
宝剑现世的异象早已惊动城主府,宝剑还未在众多铸剑师手中传阅一圈,已经有人推门而入。
“各位剑师,恭喜恭喜,终于铸成不世名剑!离当家的,带上宝剑,跟我去城主府走一趟吧!哦,还有进献铸剑之法的北蛮人,城主一并召见。”来人正是“四虎”之一的铜头虎赵同,只见他趾高气昂,也不行礼也不打招呼,直接开口说道。
话未说完,手下已经越众而出抢走新铸宝剑并交到了赵同手上。赵同手握宝剑,不自觉地挥动了几下,哈哈大笑中,当先而去。阿苏勒和离远被赵同带来的士兵半押解半护卫,跟随而去。
一行人来到城主府,赵同将阿苏勒与离远领进一座偏厅,自行携宝剑入内禀报。
阿苏勒已经知道离远只是被威胁铸剑,与城主毫无瓜葛,既然剑已经铸成,自然不会再生其他问题;然而自己就不一样了,自己的青锋剑还在对方手上,而且自己藏剑三年,想来对方已经知晓了,于是心中更加忐忑,不知这位城主将如何处置自己。离远虽也紧张,但更多的还是铸剑成功的喜悦。离远转眼看阿苏勒,发现阿苏勒是紧张焦虑担忧并存,于是安慰道:“阿苏勒,你既然帮助我们铸剑成功,自然是大功一件,这擒天剑已成,说不定你可以要回你的宝剑。”
阿苏勒见离远安慰自己,当然也领他的情,只是青锋剑背后还藏了天大的秘密,自己知道,对方必定也知道,因此,只是对离远点头笑笑,也不说话。
等了好久,年轻人的性子都有点不耐烦了,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离远和阿苏勒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礼节性地等着来人。
“哈哈哈哈哈哈,小离当家的,想不到你既继承了你父亲的手艺,更是将他发扬光大,我已经试过擒天剑了,却是空前绝后的好剑,铸剑坊上下不负我之所托。”来人身未至,话先到,正是锦衣华服男子,红隼城城主子车云飞。
子车云飞身后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带离远与阿苏勒进来的铜头虎赵同,另外一人与赵同身高相近,身形魁梧,整个左臂都被一付银灰色的铠甲包围住,正是“四虎”之一的张守。
离远不卑不亢地说道:“谢城主夸赞,家父和在下两代人,百十口人在城主治下讨生活,本就是仗着手艺混口饭吃,买卖向来都是公平交易。如今宝剑已成,在下有两个不情之请,一是这铸剑新法乃是身旁这名叫做阿苏勒的人进献的,希望城主能够奖罚分明;二是希望城主能够宽宏,让家母与舍妹回家团聚,让在下能够尽人子之孝。”
城主听完离远一番话,也没啃声,只是一边踱步,一边用眼神看看离远与阿苏勒。缓缓说道:“这样,小离当家的,我让人领你去见见你母亲和妹妹,如果觉得某亏待于他们,你尽可带他们走,如果你觉得某待你母亲与妹妹还过得去,你也可以带走你妹妹,让你们兄妹团聚,至于你母亲吗,还是待在城主府更稳妥一点,而且不管怎样,我都允你今后可以时常进府探望令堂。”
子车云飞话说完后,稍作停顿,又用手指指阿苏勒,说道:“至于这位小兄弟,看不出居然是一位铸剑奇才,自然应该奖罚分明,这样,我赦免你牢狱之刑,今后可以在红隼城内自由行走,不过必须协助铸剑坊铸剑,我需要更多的上好兵器。至于你的东西,本就不是你应该拥有的。不过嘛,只要你为我尽心办事,待我大事有成,也不是不可以还你。”
说完这些话,子车云飞也不等离远与阿苏勒接话,又是哈哈哈大笑几声,转身入内,“银手虎”随行而去。“铜头虎”赵同上前招呼道:“离当家的,城主大人有交待,请随我去看探望令堂令妹吧。至于这位小兄弟,城主大人交待的很清楚了,今后你只要一心为城主铸剑,只要不出城,红隼城随你行走,至于你的东西能不能还你,在将来也不是不可能。”
阿苏勒听罢,心想毕竟双方形势地位力量差别悬殊,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离远见阿苏勒已经得到了暂时的自由,而且凭阿苏勒的本事,肯定能够铸造出更好的宝剑,因此被城主掠夺的宝剑其实可有可无;想开了这一环节,搂着阿苏勒的肩膀说道:“走,跟我去见见我母亲,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见“铜头虎”赵同也没反对,阿苏勒点点头,与离远并肩跟随而去。
穿过侧厅,行了好大一段路,来到一座封闭的小院落前,“铜头虎”停步不前,向门前的两名守卫招招手,并朝两人扬起手指指,自行离开了。离远当先跨入,阿苏勒紧随其后。
跨过庭院,步入正房,阿苏勒见到了一坐一站的两个女子,两人年龄相差似乎不大,眉目相仿,但仔细一看,坐着的女子慈眉善目,年纪更大一点,站定的女子巧笑倩兮,夹杂着童真狡黠,很显然,这二人就是离远的母亲和妹妹。
离远已经冲上前去,跪在母亲面前,低声陈述着什么。阿苏勒站在庭院里,没有对方招呼,自己也不好进去。离远与母亲和妹妹互相说了一会儿话,站起来招呼阿苏勒进入正房,并且将阿苏勒介绍给母亲和妹妹。
离远之母站了起来,携离远之妹向阿苏勒行礼,说是感谢阿苏勒相助铸剑之恩。阿苏勒哪里肯受,连忙辞谢。双方就坐,一席话谈下来,互相熟稔了很多。离远之母提出想让离远与阿苏勒结为异性兄弟,离远与阿苏勒异口同声答应。两人当即行了八拜之礼,论年纪,离远比阿苏勒稍大一些,因此阿苏勒遵离远为兄,阿苏勒也向离远之母行了大礼。
自此,离远与阿苏勒成为生死之交。自此后的六十年,一位中兴之帝,一位骠骑大将军结为异姓兄弟,携手开创帝国万年盛世的美谈一代一代地流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