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萱:“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当我是朋友才肯说这些,可是我心里总觉着别扭。”
陶陶看了她一会儿:“你不是真喜欢保罗吧,我可跟你说,你跟保罗绝对没戏,就算保罗是他们哪儿的贵族,你们姚家也不可能答应你嫁给他。”
子萱推了她一把:“胡说什么,谁想嫁他了,我就是觉得保罗长的帅,说话也有意思,才总找他。”
陶陶松了口气:“不想就好,你可别吓我,你要是来个非保罗不嫁,姚家还不得找我算账啊,既然不喜欢保罗,莫非还惦记着七爷呢?”
子萱:“我惦记七爷做什么?”
陶陶:“得了吧,这时候不承认晚了,忘了当初跟我动手打架了,不就是为了七爷吗,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口口声声叫我狐狸精,浑身上下冒酸气,跟从醋缸里捞出来似的。”
子萱:“我倒是想惦记,可七爷对我没意思,我能怎么办,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七爷非瞧不上我,我还上赶着往上贴啊,脸皮也忒厚了。”
陶陶笑的不行:“没想到你还能知难而退啊,难得难得。”
子萱没好气的道:“不知难而退能怎么着,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就算我想,七爷能干吗。”子萱话音未落,陶陶已经笑得从座位上滚了下去。
子萱把她拖了起来:“笑什么笑,我说的是大实话,要是七爷乐意跟我凑合,我还巴不得呢,哪怕他不喜欢我,天天对着那张俊脸也值了,可人家不乐意,我能怎么办,再说,皇上也不能答应,惦记也是白惦记,还不如干脆丢开呢。”
陶陶:“那安铭怎么就招你烦了,他对你可是挺上心的。”
子萱晃了晃腿儿:“我也不是讨厌他,就是没什么感觉,而且,这小子什么都不懂。”
陶陶翻了白眼:“你还想人家天文地理无所不精啊,人安铭还没挑你呢,你看看京里这些世家闺秀,哪个跟你似的成天往外跑,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是在家绣花做针线,就是学三从四德,将来一嫁出去就是相夫教子的管家娘子,你行吗,你是会绣花还是会做针线,还是能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子萱不乐意了:“他要是喜欢这样的,找别人去啊,本姑娘可没求着嫁他。”
陶陶知道子萱心里明白,就是嘴硬,也不再管她:“你自己掂量吧,要是不早些拿主意,那就听天由命了,赶上个什么样儿的就是什么样儿的,反正只要你们家没事儿,也没人敢欺负你。”
子萱:“这倒是,算了,不说了,越说越烦,你这些日子天天躲在五爷的园子里不出来,弄得我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快无聊死了。”
陶陶:“这话说的,也没人绑着你的腿,五王妃可是你堂姐,你去堂姐家里着,谁还敢拦你不成。”
子萱:“快得了吧,你天天跟七爷腻乎在一块儿,我去了你也没空搭理我。”说着凑到陶陶跟前儿:“你说七爷怎么就对你这么好呢,说起来,我还是七爷的亲表妹呢,七爷跟我可连个笑脸都没有,见了你那眼神都变的不一样了,跟江南二月里的春风一样,瞅着就那么和煦,你说七爷是不是对你有那意思啊,你们俩天天在一块儿,七爷对你有没有什么表示?”
陶陶白了她一眼:“什么表示不表示的,就是说话儿而已,你这小脑袋里头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子萱:“咱俩谁跟谁啊,什么话不能说,还用藏着掖着,七爷对你什么样儿,有眼睛的谁瞧不出来,别说因为你姐才对你这么好的,我可不信,听人说,你姐当初也不过是在七爷跟前儿伺候罢了,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就是个大丫头,是奴才,你呢都快成祖宗了,七爷这样的人,这样的性子,对你这般,不是有意思还能是什么,我就不信你心里不明白,要是非说不明白,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打别的主意呢,说,你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瞧上别人了吧。”
陶陶推开她:“当我是你呢,打什么主意?不过就是想怎么做生意赚钱罢了。”
子萱:“你这会儿不承认,我也不跟你辩,咱们往后走着瞧,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南边吗,我可听说皇上要派人南下巡视河防。”
陶陶纳闷的道:“皇上派人巡视河防跟我要去南边有什么关系?”
子萱:“笨啊,每年皇上派下去巡河防的没别人,就是几位皇子,去年是五爷,今年弄不好就是七爷,要是七爷领了这个差事,你跟了去岂不便宜。”
陶陶瞥着她:“我跟去你笑的这么猥琐做什么?”
子萱嘿嘿笑道:“咱们是朋友啊,你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干脆把我一块儿带了去,咱们俩在南边好好玩它两个月,岂不自在。”
陶陶:“七爷去不去还不知道呢?”
子萱:“放心吧,这回*不离十。”
两人正说着,就听一阵马嘶声,车子停了下来,陶陶撩开窗帘:“怎么停了?”却瞧见侧面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的人,暗道自己运气不好,怎么又碰上这小子了。
十五带住缰绳,帅气的翻身下马,凑了过来:“可把你给找着了,这些日子被父皇拘在园子里念书,把我闷坏了,今儿好容易能出来了,一早就去五哥的园子里找你,偏你不在,五嫂说你去庙儿胡同看房子去了,我跑去庙儿胡同,又说你来了铺子这边儿,亏的遇上了安铭,不然,还不知道你们去了老张头的馆子里吃饭了呢。”
陶陶看了眼旁边的安铭,安铭一双眼不住往车里瞄,知道这小子是不甘心跟他老子走,这才又跑了回来。
陶陶跟十五也早混熟了,不像刚开始那么客气:“大热天,你不在西苑里头避暑,找我做什么?”
十五:“就是因为热,才出来找你啊,我知道一个凉快的去处,好玩的紧,咱们一起去逛逛。”
陶陶意兴阑珊:“哪有什么凉快地儿,怪热的,不去。”
十五急了:“别不去啊,我跟你说,那儿真凉快……”说着踢了安铭一脚,示意他帮腔。
安铭忙道:“十五爷说的是郊外的莲花湖,湖边儿有一大片林子,又临着山,那湖水是山上的雪水化了流下来的,冰凉冰凉的,水里有老大的花头白鲢鱼,没一点儿腥味儿,可好吃了,咱们去捞几条上来,学那些当兵的支了架子烤鱼吃,多好,去吧去吧。”
一听烤鱼,子萱从里头探出脑袋来:“我吃过莲花湖的鱼,可好吃了,这会儿才刚过晌午,回去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他们去莲花湖逛逛,那边儿可比西苑都凉快。”
子萱也说凉快,陶陶便有些动心,最终点了点头,十五顿时高兴起来,叫小安子牵马,吩咐车把式去莲花湖,跟安铭俩个一窜钻进了车里,坐在陶陶对面,东拉西扯的扯闲篇儿。
说起前些日子刑部尚书陈英惹怒了皇上,被罚在日头下跪了半天,从西苑出去的时候,一个踉跄栽湖里头去了,不是救的及时,老命就交代了,捞上来都成落汤鸡了,哆哆嗦嗦的滴答着水就出去了,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说着跟安铭子萱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陶陶没好气的道:“陈大人可是个大大的清官儿,兢兢业业为皇上办差,纵被罚了,也该尊重人家,人家掉湖里差点儿淹死,本来就够倒霉的了,还当成笑话听,有意思吗。”
几句话说的几个人都不笑了,十五道:“我不就是为了说个笑话儿逗你吗,便这个笑话不好笑,你也不用板着脸吧,再说,当初你进刑部大牢不就是陈英把你抓进去的吗,你怎么倒替他说上话了。”
陶陶:“一码归一码,当初陈大人抓我是因我跟反朝廷的邪教分子卷在了一起,不抓我是渎职,我也不是替他说话,我就是觉得,像他这样的人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十五:“没人不尊重他啊。”
陶陶:“堂堂刑部尚书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掉到了湖里,这算什么尊重,西苑里守卫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哪儿哪儿都是人,陈大人奏事出来,自然有太监跟着送出来,怎会由着他掉到湖里差点儿淹死,可见是有人使坏有意整治他,竟然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儿,岂不荒唐。”
十五:“陈英是得罪了我大哥,有个什么强抢民女的案子跟我大哥有些干系,本不归刑部管,陈英却偏插了一脚,上折子参了我大哥一本,我大哥这才想招儿收拾他。”
陶陶:“这话听着更是可笑,你大哥除了是皇子,比别人多了什么,朝廷的律法难道就是给老百姓制定的,你们这些人可以不用理会,这回是强抢民女,下回说不定就是杀人放火了,陈大人出头参一本有什么错,听你的话,倒像他多管了闲事儿似的。”
十五倒是好脾气,被陶陶冲了几句也不恼,反而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咱别提陈大人了,瞧,前头就是莲花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