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前面的惊呼声,文院士也是忍不住有些动容。
文人离不开笔墨纸砚,逃不了诗词歌赋,这些,又和书法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文人可以不是书法家,但一定对书法有研究。甭管是名气大的还是名气小的,哪个家里没有几幅墨宝?
永历皇帝是历史上封朝一位相当有名的皇帝,在封朝中落的时候通过几次大刀阔斧的改革,将其再次推向繁荣,史称“永历中兴”。
除了卓越的治国才能,永历皇帝的私人生活过得也是颇为精彩,数次微服私访,娶了两名民间的女子为妃,留下了不少野史轶事。
而对文人而言,永历皇帝最有名的,不是他对历史的贡献或者是个人传奇带来的可以引述的典故,而是他自成一体的书法!
后人称之为――永体字!
只是可惜,因为永历皇帝的年代距离现在已经八年多年,年代久远,在历经几次历史动荡后,到了现在,他的真迹作品,只剩下了不到十件。
李续春将祖上传下来的字画收起来,摇头微笑道:“这件不是真迹。”
他就是刚才说的“李老师”,是江南李家的人。
“不是永历的真迹?这才对了。”
“我早听闻这首《飞雪》失传了,怎么可能出现在李老师的手上?”
“永历的哪一幅墨宝不价值几千万?即便真的有,也没有几个人会拿来送礼啊!”
“这倒也是。”
一群文人墨客议论纷纷,长吁短叹,声小了后,李续春不紧不慢地说道:
“虽非永历真迹,但却是洪元的真迹!”
众人听了,再次议论感慨。
洪元是永历皇帝的孙子,也是封朝的一位皇帝,一生稀疏平庸,没有多少亮点,让世人记住他的,也是他的书法。
后人提起他,多是说他得到了永历的书法真传。
《飞雪》这幅字画是洪元所书,价值上自然大打折扣,但是也绝非普通的墨宝所能比拟,拿到拍卖会上,至少也是五百万起步。
李续春双手奉上前,负责收礼的是孟孝之的二子孟守誉,今年也已经五十,忙摆手道:
“李老师,你这礼物太贵重了。”
“诶~没啥贵重的。”李续春道:“老院士做了这么多贡献,一副墨宝算的了什么,能让老院士八十大寿上多笑上那么两声,我的心愿也就达成了。”
孟守誉摇头道:“我不能收!”
贺礼的价值也就几千几万的,几十万的东西老院士有嘱托:不收。
李续春又道:“我就直说吧,今天来这除了给老院士贺寿,还想请一门亲。”
请亲?
众人尽皆一愣。
一般大家族向和自己同样地位或者比自己低的家族说起亲事的时候说“提亲”,反过来,地位低的家族向比自家实力强的家族说起亲事的时候,则是说“请亲”。也有客套时用“请亲”的说法。
孟守誉道:“您的意思是?”
李续春招了招手,他身后的一名高高的男生忙走上前来,鞠躬道:“孟伯父好。”
孟守誉带着几分不解道:“这位是?”
那高个的男生忙回道:“孟伯父,我叫李中南。”
孟守誉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中南贤侄,你之前发表的几篇文章写的很出彩,我当初还和人打赌说至少是有着五十年阅历的人写出来的,后来才知道是中南你写的,这件事我可是会记一辈子!”
“伯父谬赞了。”李中南谦虚地说道。
李续春咳嗽一声道:“守誉,我也不废话了,今天为了这个孙儿,厚颜请个亲。”
孟守誉微微弯身道:“不知李老师家看中的是?”
李续春道:“是老三家的小女儿。”
孟守誉眉头一抬:“玖璃?”
李续春点头道:“正是!”
“一副不是真迹的字画拿来献丑无可厚非,但若是用它来提亲,只怕还差的远了吧!”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雄浑的男子声音,齐头看去,正见一个矮胖的老者迈着外八字步走来,而在他右后侧,跟着同样一个矮矮胖胖的男生。
一老一少,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矮胖老者一进来,立即引来不小的躁动。这老者名叫张泰若,本名不怎么有名,但是笔名却是响彻大半华夏。
尘生。
一位谱写武侠小说的大师级人物。
其笔下的小陆探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泰若和李续春的矛盾源于当初后者的言辞:武侠小说不是文学。这件事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是国家管理层出面调停才按了下去。
传统文学的作者多多少少地,有些看不起非传统文学的作者。正如当今传统文学的作者看待网文的作者,不对,后者连作者也称不上,只能叫写手。
“小勇,把咱们的聘礼亮出来。”
后面的年轻胖子张勇,听了立即从肩膀上卸下斜挎的长条状事物,取开后徐徐展开,一副山水画卷展现在众人的眼中。
“这……这是诗王王图川的真迹《明月醉江山》?”
“肯定是真的了,尘生大师在三年前将它买下的,当时花了一千六百多万。”
“尘生大师不会也是来提亲的吧?”
“这么大手笔,肯定是真的了。”
“……”
在众人猜测的时候,张泰若朗声道:“没错,我看家也是看上了儒敬贤侄的三女儿。”
他的话音像炸弹掉进了粪坑……这个形容太那个啥了,像火柴掉进了汽油中,瞬间将整个场面点燃。
乔羽现在炼气三层,耳朵的听力已远非常人所及,虽坐在远处,却是将众人的话语收耳中。
穆淑婕在开始就跑过去了,听到后面张泰若又插一脚,专程跑回来奚落乔羽。
“都来抢你女朋友啦,人家一出手就是好几百万上千万的。你全身上下不到一千块,还不赶紧趁人不注意逃走啊?”
逃走?
乔羽哈哈大笑。
不就是有点价值的两幅字画吗?
没啥大不了的。
他起身点了穆淑婕的鼻头一下,道:“等我去趟厕所回来,马上变成裤头外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