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湄感到十分惊奇,邪类本来就够恐怖了,还需要看这种片子吗?更让她无语的是,旁边一个缺了半边脸,身上皮肉干枯,眼眶上已是白骨的女尸吓得扑进了她的怀里。过了一会她抬起头来拍了拍干瘪的胸脯。
“真是吓死我了。”
在女尸抬头的时候一个东西掉了下来,云湄下意识的就接住了,待到眼前一看,居然是个泛白的眼珠子。正在她愣神的时候,一只干枯的手伸过来一把将眼珠子拿走。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谢谢你帮我接住眼珠子,这里人多,要是掉到地上滚到别处去找起来就费劲了,上次就是找了好久才找到。”女尸一边将眼珠子放进眼眶里,一边向云湄道谢。
“不……,不用客气。”
云湄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想起了那首著名的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那此情此景她是不是可以改成:“你站在这里看电影,看电影的人在旁边看你,影片吓掉了你的眼珠,你吓掉了别人的心。”
“你是新晋的女尸吧,身体居然保持的这么好,真是让我羡慕,唉,我有意识的时候身体就已经成这样了。弄得我的爱人居然不要我,跟一个漂亮的女鬼好上了,呜、呜……。”
女尸说着说着伤心的哭了起来,不一会另一个眼珠也掉了下来,云湄连忙接住递给她。
“抱歉。”女尸说着又将眼珠放回去,然后感激的拉着她的手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尸,我叫梦露,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云湄。”
云湄刚说完,鬼梯上的骷髅头便叫道:“一层大厅到了,要到大厅的请下鬼梯,要上去的请排队上梯,先下后上,谢谢配合。”
“我要上鬼梯了,再见。”
“这么快就要走了啊。”梦露有点不舍,但也不能耽误别人,连忙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到云湄的手中。
“这是我的本命魂符,你以后有事可以用这个找我。”
云湄道了声谢便匆忙进了鬼梯,画风将一个冥币扔进骷髅头,说了声“十楼”,然后鬼梯便呼的一下往上升。
画风看了云湄一眼笑道:“哎哟哟,你还挺受欢迎的嘛,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刚才那是尸族,你身上有隐香符将人类的气息去除,她才误将你认作了同类,要是知道你是人类就会将你吃了。”
画风说着狡黠一笑:“说不定她对你的好感来源于本能哦,就像狗对骨头总是充满了好感一样。”
云湄一阵恶心,咳了一声说道:“你就不能照顾下伤号的心情吗?”
画风却突然正色道:“自古传说以形补形,吃了人类的身体尸族的身体便会变好一点,因为有神典存在,他们不能攻击人类,但是主动进入阴司范围的人类不在保护之列。你最好离尸族远一点,有些有特殊能力或者尸王之类的还是能看出你真实身份的。”
说着鬼梯停了下来,骷髅头说了一声“十楼到了”,鬼梯的门便应声而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鲜红色的十字符号。云湄心道,这符号既可以当楼层的标志,又可以作为医院的符号,真是够省的。
走出鬼梯便如同进入人类的医院,有挂号的地方,有诊室的标识,唯一不同的是排队等候的是各路鬼怪而不是人类。她刚想着是不是先去挂号却见画风直接转弯往里走去。
“喂,不挂号也能看病吗?”
“你的伤普通的大夫看得了,他的伤得找大医师看才行。”画风指了指云湄手上的腕表。
大医师,一听就知道是很厉害的医生。云湄惊喜的问道:“他的伤也能治好吗?”
随即想到黑无常的话便泄了气:“诊费很贵吧,我付不起。”
“先去看看再说,阴间的大夫跟人间的可不一样。”
对啊,人间的医院没有钱不给治,阴间的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心境肯定是不一样的。云湄顿时又充满了希望。
两人转了好几个弯,前方出现一个小型花园,穿过花园才看到一间明显豪华许多的诊室,诊室门外空荡荡的,一个邪、神也没有。她抬头一看,门上写着“无忧馆”三个字,两边还各写了一列字。
“不医活,不医死;不医穷,不医富。”
那狂草的字迹透露出主人的狂放,而那十二个字她分开看得懂,合一起就不懂了。这人除了活人和死人还有其他人吗?这穷和富又是怎么判断的?
云湄正要进去,却“砰”的一声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上,倒退了数米,差点跌倒,还好被画风扶住了。
此时门框上的骷髅头却开口了。
“不医活,不医穷。”
云湄一头雾水,画风对骷髅头说道:“她现在是活的,不医治便会死,算是不死不活,更何况她手腕上那个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死不活。至于穷嘛,古人云,至无有者穷。穷者,无财、无志也,而我们潜力无限,有财有志有能力,根本不能叫做穷。另外,这个女人可是现存唯一的灵族哦。”
“你……,这……。”骷髅头支吾着,门内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让他们进来。”话音刚落,大门便应声而开。
画风扶着云湄直接往里走去,这次没有碰到之前那个隐形墙壁。
诊室与云湄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医疗器械,也闻不到一点药味,俨然一副豪华住宅的模样。他们走进的正是大厅,大厅的上位坐着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尸体和一个古人。
之所以叫古人而没有叫鬼,或者叫男人女人,是因为他身着一身淡青色古代儒衫,乌黑亮丽的长发,头上古朴玉簪插在发髻上,身体和画风一样凝实,走在人群中,绝对不会有人将其与鬼神联系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他是人是鬼还是其他什么。另外,光看那张脸会以为是位绝世大美女,但那身材那装扮,明显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真是罪过,云湄心中念叨着,赶紧看向另一人。干枯的皮肤包着骨头,没有一点肉,可以说是穿了皮的骷髅,也可以说是干瘪了的尸体。这一美一丑强烈的反差让云湄非常不适应,她只瞅了一眼便赶紧看向儒衫青年,还是美人养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