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月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以后,一言不发的柳封南居然真的如她所说的一般,直接从门口走了出去。
郑言面色古怪地瞧着他离开,扭头去瞅林月:“阿月你对他很严厉啊。”
林月撇撇嘴道:“从前有过一两分交情,但是实在是气场不和,最后就淡下来了,勉强算得上是熟人吧。主要他心思太重,让人喜欢不起来。”
郑言笑道:“但是对于关系算不上亲近的人来说,阿月你的态度就有点苛求了。你又不打算和他做朋友,又不打算和他反目成仇,态度怎么这么严厉?”
林月蹙了一下眉头,嘟囔道:“有这么明显么?”
郑言用“你觉得呢”的表情回望着她。
林月烦躁地别开脸道:“好吧,确实有点。我就是觉得这个家伙纯粹是被自己的那些小心机给拖累了,要是他多放点心思在修炼上,成就绝对不会只有现在这么点。”
郑言语气诡异地道:“……道理我都懂,但是他跟你又不熟,你这么恨铁不成钢干什么?”
林月哑然半晌,突然扑上来作势掐他脖子:“啊啊啊啊啊啊你好烦啊!知道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郑言被她掐得直翻白眼,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要……要死了……”
尽管知道他是骗人的,林月手上的力道还是不自觉放轻了两分:“你的呻吟声也太假了吧?!”
郑言笑道:“那我下次演得逼真一点?保管你看不出来?”
林月翻了个白眼,悻悻地松开手站起身来:“得了吧。你这样一说,那下次我看到你演的再逼真都不会有成就感可言了。”
笑闹了一阵,见林月的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郑言才道:“那我们现在离开长明市么?”
林月点点头:“走吧。反正已经补给完了,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我们注意的东西。至于柳封南那个家伙,在知道他的目的之前,还是不要过多理会的好。”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道:“话说回来,蠢言你开始为什么要拦住我,自己去跟柳封南交谈?”
郑言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阿月你的态度有点奇怪,所以觉得还是我来说比较好。而且很久没有看见白虎后裔造成的伤势了,我有点感兴趣罢了。”
林月装作没有听到他那句很久没有看见的话:“白虎后裔说的是云流虎么?它造成的伤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也不能说很特别吧。”郑言笑了一下:“你知道的,白虎在传说当中是镇压西方的神兽,庚金之力的化身,主杀伐。它的血脉传承很是艰难,说是一脉单传也不为过。”
一边装了很久空气的叶九闻言疑惑地插话:“但是云流虎并不是……”
“对,它体内只有一丝白虎的血脉而已。”郑言眯起眼睛看向门外,仿佛能看到柳封南离去的身影:“以白虎血脉的强势程度,不管跟哪个种族交配繁衍,也不可能留下混血后裔才对……不过,既然出现了,就暂时不用管那么多。”
林月正听得聚精会神,冷不防他来这么一句,顿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不吐不快。
她气恼地横了郑言一眼:“说话说一半是会被雷劈的!”
郑言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阿月你太心急了。当初看视频认出云流虎是白虎后裔的时候我就已经猜想过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但是没有更多线索,也就只能先放着了――反正跟咱们关系也不大。”
眼看林月的脸色又有朝着暴怒发展的趋势,郑言立即亡羊补牢道:“相比起来,还是柳封南身上的伤势更有意思一点啊。”
林月微微楞了一下,即将爆发出来的怒火不由得一缓:“为什么?”
“白虎镇压西方,主杀伐,和它战斗,也就相当于在和五行之一的金直接叫板。虽然云流虎只觉醒了一丝血脉,但是也足以具备最浅薄的白虎权能了。”
郑言回想着柳封南苍白的脸色,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阿月你的猜想也不无道理,因为就算有了这么一点加成,使得柳封南的伤势受到了拖累,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容易痊愈,但是如果有品质足够优秀的丹药辅助,也不会如同现在这样缓慢。”
林月沉默了半晌,语气困惑地自语了一句:“所以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郑言开玩笑地道:“也许人家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长明市彻底丢给别人,从此一心一意地求道,务必早日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省得老是被你说整天就想着耍小把戏不务正业……嘶!”
脚趾被大力碾压产生的痛感让郑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林月阴沉的面色下识趣地住了口。
尽管如此,碾在他脚趾上的力道依然没有放松的迹象。
站在一旁的叶九原本想当自己透明,然而在接收到自己老板递过来的隐含威胁的眼神之后,还是不得不站了出来,拯救老板于水深火热当中。
“那么,老板,林月小姐,我们要不要现在离开长明市,继续向太行山进发?还是说,在长明市作少许停留?”
“没有必要。”林月撇了撇嘴:“我们继续走吧,现在太行山那边才是第一目标,柳封南那家伙再作死也跟我们没有关系,管那么多干什么。”
……然后信誓旦旦说着跟他们没有关系的林月,在一天当中,第二次被同一个人打脸了。
她站在长明市的防护法阵外围边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她身后极力憋笑的郑言,然后才把目光移向前面那张讨厌的脸:“你这个家伙又拦住我们干什么?”
柳封南苦笑道:“为什么我觉得林月你对我的态度比上午还要恶劣了。”
林月面无表情道:“我对拿着跟我无关的事情接二连三跑来烦我的家伙,还有打我朋友主意的家伙,态度一直很恶劣。”
“……真是严厉呢。”发出一声和郑言类似的感叹,白衣青年的脸上忽然浮起了一丝微笑:“不过,我是来和这位小哥打商量的,可不是打他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