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这个时候,只有太子能够抚平慕容一潇心中的恐慌,她怕这一切都是真的,霜无姬不会是轻易为谁而改变的人,而皇上也曾视她为知己,他们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不无可能。
慕容一潇捏着手中的锦帕,昨晚楚唤真的生气,难道是因为她要离开,违背了他们之前的约定?
她以前总是让他去别的妃嫔那里,而如今他听话,他去了,而她却不想让他去,这种矛盾的心里,让她快要崩溃。
慕容一潇带着阿菲来到紫光宫,里面的奶娘正在陪着太子睡觉,见慕容一潇走进来,忙起身福礼,退到一边。
慕容一潇看着正在熟睡中的楚曜,这是她的孩子,粉嫩的小脸,刚吃饱带着一丝红晕,睡觉的样子,十分惹她怜爱,他的父皇是统一天下的千古一帝,而他的出生,必将与众不同,这是曾经楚唤同她说过的话。
慕容一潇看着楚曜,越看越是喜爱,过来半晌,楚唤给她带来的伤痛,渐渐被楚曜抹平,她有楚曜,即使楚唤他心思转变,她也不用惧怕,因为她有曜儿,曜儿才是她的至亲骨肉。
慕容一潇趴在床边许久,也想了许久,她不该总是疑神疑鬼,后宫妃嫔那么多,皇上最后始终要平衡后宫和前朝,宠幸其他妃子,她应该看开。
况且,他只不过是因为生了她的气,才不愿面对她,只要她适当的放低自己的位置,迎合他,她想楚唤一定会回心转意。
慕容一潇陪着楚曜许久,直到快近午时,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殿中,慕容一潇命小娇前去紫宸殿请皇上,想借午膳的时光和他一起好好说说话,自己则前往尚食局为他们的午膳用心备上几道楚唤爱吃的菜。
小娇回来了,禀报说:“回禀皇后娘娘,奴婢没有见到皇上,而是见到崔公公,奴婢让崔公公代为禀报,相信皇上午膳一定会来。”
慕容一潇闻之,便浅笑着,“你先下去准备吧,午膳,本宫有话想对皇上说,不用你们在旁伺候?”
小娇垂头回道:“是,奴婢遵旨!”
正午时分,尚食局上了十几道皇上素日爱吃的菜,慕容一潇很期待的坐在桌子边等着,时光一点点过去,但是皇上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慕容一潇等的焦急,让阿菲去外面瞧瞧,阿菲前往紫宸殿,问了午时当值的太监,太监们却告知了阿菲一个失望的消息。
阿菲回来禀报给慕容一潇:“娘娘,你还是自己先吃吧,皇上在紫宸殿用过午膳了,娘娘不用等他了……”
“是皇上亲自和你说的吗?难道崔公公没有向皇上禀报,本宫今日的心思?”慕容一潇问。
阿菲不忍看着慕容一潇将事情的责任推到下人身上,回道:“启禀娘娘,崔公公禀报了,只是皇上身边有德贵妃,如今皇上和德贵妃用过午膳正在巡游宫中游玩,娘娘还是不要再等下去了?”
“皇上知道是本宫邀请他?”慕容一潇确定的再问。
阿菲点点头,她也不知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对公主这般冷待,他素日绝不敢这样。
“本宫知道了,阿菲你坐下来陪本宫一起吃吧,这一大桌子菜,本宫也用不完?”慕容一潇侧过脸,看着一桌子的菜,他连一个示好的机会都不给她。
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后悔了?
还是他开始腻了,远离她?
慕容一潇一边拿起筷子,一边低眉想着,他带着德贵妃去他给她造的宫殿里玩,却连一个口信也不给她报,让她坐在这里干等着?
他以前对她那么呵护关心,难道仅仅因为她说了那些话,他才不想见她?
一定是这样,等他们回来,她再亲自去瞧瞧。
午膳,慕容一潇也没有用多少,便早早的退掉了,午睡睡不着,干脆起身去了紫光宫,却不想这时在殿外见到楚唤的人。
慕容一潇一喜,他还有心思来看曜儿,说明他的心里还是有她们。
慕容一潇接近寝殿,崔其宏站在门口,刚想通传,慕容一潇却上前阻止,对着他淡淡一笑,崔其宏便明白什么意思。
慕容一潇走了进去,刚入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皇上,以后臣妾也要为皇上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你瞧太子,长得和皇上一个模样……”
“你要是喜欢他,改日朕和皇后说说,让皇后将曜儿交给你几日养,让他好好的缠着你几日,你就明白皇后……”
楚唤的一句话没有说完,便被进来的慕容一潇打断,“皇上若是想让德贵妃给你生孩,何必拿臣妾的孩子来练手?臣妾不同意曜儿交给任何人,曜儿是臣妾的,谁也不能将他带离臣妾身边,包括……皇上……”
坐在摇篮边上的两个人,齐齐的往慕容一潇这边看,霜无姬赶紧行礼:“臣妾叩见皇后娘娘!”
楚唤听闻慕容一潇刚刚说过的话,心中顿时起怒,“曜儿也是朕的骨肉,朕想让谁来照顾他,这是朕的意思,难道皇后想抗旨?”
说完话,楚唤便有些后悔,曜儿是她生的,可是他也是他的亲父皇,什么叫包括他也不能带离曜儿?
难道在她心里,曜儿远比他重要?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过他?
“德贵妃,你先退下,本宫有些话想和皇上单独说。”慕容一潇命令道。
霜无姬看向楚唤,楚唤却对她摇摇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皇后说的算了?朕不许她离开,朕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
慕容一潇看着他维护她的神情,十分紧张,她像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但是又不敢确定。
“臣妾以下的话,可能不中听,也会有损皇上的颜面,既然皇上愿意让旁人听了去,臣妾自然没有什么可怕的?”
楚唤冷笑道:“无姬跟着朕,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皇后大可不必在意?”
慕容一潇看着他小心的护着她,心中顿时一酸,他何时在旁人面前护过她?哪怕一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