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细致到每一个毛孔,笑笑道:“夫君不必觉得有愧于我,作为妻子,这都是应该做的。我不仅为了孩子们,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啊!眼见这个月过完,就快到十一月份了。夫君在私塾内给孩子们授课,也能安心的读书,明年的春闱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娘子尽心尽力的为画馆,为孩子们和为夫操劳!明年的春闱会试,为夫岂敢松懈,必当尽心尽力!”苏晋并非口说无凭,信誓旦旦之人,他拿起《尚书》递给娘子笑道:“不如娘子先考考为夫?”
“好啊!”晏清之前陪她夫君读书时,看过往年的乡试会试考题,她接过书有模有样的翻看了,决定给她夫君出个难题。
房内俩人的身影照映上了门窗上,陪读至深夜时,才吹灭了烛灯。
日子过去了两日。
两日内,史文杰去了渝舟,还没赶回来。
因上次在魏府演出的那一出戏,事先,晏清就吩咐过欣容妹妹,近两日都切勿再去画馆,已经有两日不见她们了。
晏清白日忙碌着画馆的生意,晚上回到私塾,又忙着照顾孩子们。也没有余力担心欣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此时,她帮邵先生包裹好了书画递给他,收了银子。紧接着又帮杨先生包裹书画。
杨先生自进了画馆,观赏书画起码也将近一个上午了,他见苏夫人忙到现在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热心的建议道:“我说苏夫人,画馆内人手不够,你再去招一两位回来,何必自己这么劳累”
晏清包裹好书画递给他,笑了道:“多谢杨先生的关怀!这点活儿,我还能撑的过来”
“好吧!”杨先生付了银子,也无话可说了。
送走了他,晏清又赶忙将几笔书画记上了账目。
“苏夫人!”画馆进了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双脚还没全踏进门,就已高兴的喊了。
晏清听是熟悉的声音,闻声看去,果真是黎先生来了。
“黎先生!”她欢迎的道。
“苏夫人在忙吗?”黎先生问着,又钦佩的道:“黎某今日来,是特意来感谢苏夫人的,买了苏夫人的那两幅画献给了春钧王,他竟真的同意借画给黎某了,春钧王还说,很赏识作画之人。书画已被王府的人带回去了”
能得到王爷的赏识,她自然开心。能从春钧王手中借回画,也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她笑着道:“也不全是那两幅画的功劳,主要还得看黎先生的本事,若无能见到春钧王一面,又岂能借到《泰华秋色图》的书画呢”
听苏夫人在夸赞他的智谋,黎先生这下更加高兴开怀了,他谦逊的道:“苏夫人高看了,老爷子观赏到了《泰华秋色图》书画很开心,老爷子啊!自病了之后,就没见过他那么开心了。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愿了”
“老太爷一开心了,病指不定就快好了!黎先生无需担心!”晏清看出他孝心一片,接着道:“像黎先生有如此孝心之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呵呵!”黎先生一听乐了,从袖袋中掏出了两锭白银,放在柜台上道:“黎先生曾说过,若能成功借到画,待黎某回到岚安,必定有重谢!黎先生说到做到,这银子望苏夫人收下”
晏清一见黎先生出手这么大方,将银子推了推道:“黎先生客气了,我当初就看在黎先生一片的孝心上,才出此下策的,好在黎先生自己智谋过人,不然哪能借到书画,这银子,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黎先生听苏夫人这样一说,这两锭白银,他不仅给定了,又掏出了一锭白银放到一块道:“黎某既然拿银子重谢苏夫人了,就绝不再收回的道理,好了苏夫人,不打搅你忙了,黎某先告辞!”说完,他转身就走。
“等等!黎先生等等!”晏清拿起了银子,追出了柜台,追到了画馆外,只见黎先生上了马车,就那样走了。
晏清只好作罢!收下了这额外得来的三锭白银。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辰,画馆内总算清闲了下来。
晏清本是饥肠辘辘,真到了可以吃饭了,简单吃了几口,就食不下咽了。
“怎么了?小清?”李婶子关怀的问她。
“没事!可能是近日有点累的原故!”晏清干脆放下了碗筷。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婶子对她不放心。
“没的!”晏清笑了笑,见冯叔也是一副不放心的神情看着她,她顿时想起来了道:“冯叔,你等一会儿!”说着,她便起了身往柜台那边走去。
李婶子和冯自成互视了一眼,皆感到莫名。
晏清从柜台里拿出了一个钱袋,坐回了他们身边,将钱袋放到冯自成面前笑了道:“冯叔,这段时日,让你劳累了,现在画馆的生意稳定下来了,也越来越好了,你干的活也就越重了。但工钱还没给你涨过,说出来,我都觉得惭愧。这个月,你每日的工钱,我按四两银子算的,你数数,若算的不对,我再给补上”
“小清!”李婶子惊诧的道。
冯自成更没想到,小清给他涨工钱之事,他来画馆当画师以来,承蒙有苏先生和小清,以及李婶子的悉心关照,他才得以活出了如今这副像个谦谦君子的样子。
哪敢再收下多余的银子,他坚决不会收下道:“这银子,我拿一半就已经很知足了,若你执意要给,冯某日后也无颜面再来作画了”
“这…”李婶子看向他。
“冯叔,我从没拿你当作外人,对于我和夫君来说,早已视你和李婶是我们最敬爱的叔叔和婶婶。若没有你们劳心劳力的帮忙,凭我和夫君,根本不可能撑起这家画馆,这银子,是我们孝敬你的,你一定要收下!”晏清也绝不有半点的退让。
“我看这银子,你就收下吧!”李婶子劝他道。
冯自成还没丝毫想收下的意思。
晏清看了看李婶子微微一笑,又看了看冯叔接着道:“冯叔,不是我说你,到了这把年纪,难得身边还能出现一位可心的人,眼中可不能就只有你自己了。日后俩个人过日子,就不像一个人这样随意了,李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