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炙热的温度让枝桠上的树叶都蜷缩了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的。不知停留在哪棵树上的知了,好似不怕炎热,依然欢快的叫个不停。
清澈的清河水边,小孩子们在水边打水仗,欢快的笑声让人忘记了烦恼。河面上不知是谁家的鸭群,在悠闲的滑水,两个淘气的小男孩,丢了两颗石子到鸭群里,哗的一下,鸭群受惊似的“嘎嘎”叫着拍打着翅膀四散开来,两个小男孩看到这一幕,捧腹笑了起来,全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村子里,大人们看起来都好忙碌,有的在家里忙着做巧果,有的人家觉得做起来麻烦,加上手艺不太好,于是就在庙会上买的现成的,不管怎么样,巧果在今个儿那是必备的吃食。
古德生在堂屋下正编着竹筛子,这还是给崔家老哥准备的,家里也没啥拿的出手的,想着这些个竹篮、竹篓啥的在家里都能用上,他就都编了几个,算是个心意。
狼犬墨风和墨耳趴卧在一边,两只的小脑袋都冲着大门的方向,眼睛一会闭着,一会睁开,那灵敏的耳朵微微闪动,似乎在留意周围的动静。豹猫闪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山里头回来,此刻正窝在躺椅上,拉长了肉乎乎的身体,四脚朝天的呼呼大睡。
这边,古思思几人今个儿运气很好,去庙会的时候搭的木浩言家的顺风车,往回走的时候恰巧又碰到了正要回家的成潮叔,于是几人又搭了个便车。
农村用的三轮车,也就是三马车,前边是驾驶位,后边车厢是敞篷的,空间很大,搭古思思几个人那是绰绰有余,就是这车烧的柴油,味道不太好闻,太阳若是没那么毒的话,迎风站着还挺不错的。
很快,车子就驶入了古家村。古思思几人谢过成潮叔就准备回家了,木浩言和古兴安说了两句话,就小跑着回了自己家。古思思想着乜臻泽他俩应该是要回村长家的,结果到了村长家门口,也不见他进去,于是笑着提醒到:“乜大哥,村长大叔家到了哦。”
乜臻泽抬手拨了拨古思思额前的刘海,笑着说到:“嗯,时间还早,先去你家,看看墨风和墨耳。”
跟在乜臻泽身边的阿诺,看到这一幕那是相当震惊,脑中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不过阿诺还是摇了摇头,这小姑娘才多大,不可能的,一定是泽少把她当妹妹宠,对,是妹妹。
“哦,好。现在这个时间,那两只估计睡觉呢。”古思思倒是对乜臻泽的动作不反感,在她心里,就觉得乜臻泽给她的感觉很亲切,好像两人似乎认识了很久。
“墨风和墨耳,你养的很好。两个家伙没给你惹麻烦吧!”乜臻泽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那么做,好像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要看见这个小姑娘,他的心情就会变的很好,又或许是第一回见到她的时候吧。
“没有啊,它们都很乖,托它们的福,每次我们进山,它们都能猎到野鸡和野兔,有一回还打到一只獾子呢,瞧瞧我哥都吃胖了。我和爷爷还做了一些腊肉和肉干,等会儿装些给你拿回去吃。”古思思摇摇头,想到在家里的两只,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嗯,你哥哥是有点胖了。怎么你没吃胖点?”乜臻泽听着古思思的话,心情更愉悦了,看样子墨风和墨耳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只是面前的小姑娘好像没胖一点点,个子好像长高了一点。
“嘻嘻,我也吃了很多啊,可能在长身体,都吸收了就是没胖,没办法。”古思思看了一眼前头走的两个哥哥,在看看自己,这不长肉的体质她也很烦恼。
“噗嗤!”阿诺听着古思思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小姑娘才多大啊,只是乜臻泽一瞥,阿诺有些微囧的把头转向一边,看着旁边的房子,远处的树。
乜臻泽吧视线转向古思思,笑着说到:“以后乜大哥多打些野味给你,慢慢养着就胖了。”恐怕乜臻泽自己都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宠溺的表情。
古思思听着这话,不高兴的嘟了嘟嘴巴:“额,怎么人人都希望我长胖些啊!等真的长胖了,又喊着说我胖!”
古兴安转身没听见前面的话,只听见后头的话,“小妹,啥胖?小妹你这么瘦,要多吃些才能长胖噢!”
古思思听了这话,看着乜臻泽,一副“看吧!”的表情,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时,只听见“汪!汪!”两声狗叫声传来,下一秒就看见两只狼犬跑了过来,这会儿古思思才发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家门口,“是墨风和墨耳!爷爷,我们回来了。”
“回来啦,看见墨风和墨耳跑出去,就知道是你们要回来了。庙会好玩吗?人多不多?臻泽也来了,快进来坐,热吧!”古德生听见孙女儿的声音,即可放下手上的活儿,他就说嘛墨耳和墨风咋突然跑出去了。
“爷爷,我给您说,今个儿庙会可热闹了,人可多了,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还有好些人去呢,您老应该跟我们一起去的!”古兴安把手上的吃的都放在桌上,一边倒水,一边给爷爷说庙会的事。
“渴死我了!还是家里的水好喝!爷爷,我买了好多吃的,您瞧瞧!”古兴安喝了一大口水,就开始显摆自己买的吃食。
“你快歇着吧,你买的都是甜食,爷爷也不爱吃。”古兴华看着弟弟,忍不住扶额。他接过古兴安手中的茶壶,给几人都倒了一杯,这才坐在一边。
古德生看着倒腾吃食的安哥儿,笑着说到:“好啦,安哥儿,爷爷不吃,你有没有给你乜大哥和这位哥哥吃啊?”
阿诺见到老爷子看向他,赶忙笑着自报家门,“爷爷好,我是阿诺。”古德生点点头,“阿诺,承诺的诺吗?别站着了,快来坐下,就像在自个儿家里一样。”
古兴安看着桌上的吃的,又看了一眼几人,脸上一副你们不识货的表情:“爷爷你是知不知道,我一见到乜大哥,就给他吃我买的吃的了,可他们都不喜欢吃甜的,甜的多好吃啊,为啥你们都不喜欢。”
古兴华看着安哥儿的样子,忍不住好笑道:“安哥儿啊,不是人人都像你似的,那么喜欢吃甜食,对有的人而言,甜食太腻了。”
一旁喝水的古思思,这时候插了一句,“大哥哥,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哦!”古兴安以为妹妹要帮他说话了,整个人高兴的不行,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小妹,哥哥就知道,还是你向着哥哥!”
“嘿嘿,哥,我话还没说完呢!哥哥,你啊,爱吃甜的,也爱吃辣的,换言之就是所有的吃的你都喜欢,根本不存在什么腻不腻的,因为这天底下啊就没你不喜欢吃的!”古思思调皮的打趣道。
孙女儿的话让古德生也是附和道:“哈哈!这倒是,安哥儿啊就是见到吃的走不动路!臻泽和阿诺,也是去看庙会了吗?以前去过没有?”
乜臻泽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回话道:“嗯,庙会很热闹。”阿诺也笑着回应说:“对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见这样的庙会,很热闹,感觉很不错。”
“我们乡下啊不比城里头,农村人逢年过节的就图个热闹,庙会、赶大集、社火、单子会多着呢,阿诺从城里头来的吧,以后有机会可以再去逛逛。”古德生看着眼前几个孩子,就会想到年轻时候的他,那个时候可不比现在条件好,但是年节的时候,家里头的长辈还是会想办法弄些吃食给孩子的,现在的孩子啊还是有福气的。
此刻,有的人家里,长辈正在准备晚上要乞巧的东西,七夕这一天,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活动,像什么穿针乞巧、喜蛛应巧、投针验巧、种生求子、拜织女、拜魁星、晒书晒衣、贺牛生日等等。
有些人家还会给脸盆里装满水,放在瓦背上放一夜,等第二天早上再拿下来,给小孩子洗手洗眼睛,寓意着小孩子洗了以后会眼明手快。
有的人家,在孩子对周时,长辈会在孩子的手上系上红绳,男孩系在左手,女孩系在右手,称为“绑蹄”,等到第二年七夕当天,长辈再将红绳取下,这样做的寓意也是希望小孩子的手以后能拿笔稳一点,做事手巧一点。
七夕这一天,年轻的姑娘们,还会用一种树的浆液兑水洗头发,传说这样洗发不仅可以年青美丽,而且对于未婚的女子,还可以尽快找到如意郎君。
穿针乞巧,大概很多女孩子都做过吧。唐代诗人林杰的诗《乞巧》说:“七夕今宵看碧宵,牛郎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不过,古思思更喜欢在这一天用指甲草染指甲,给指甲草里加点白矾,染好的指甲会是颜色重一点的红,还有粉一点的红,这曾经是她和几个小姐妹最喜欢玩的事,想想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苍翠的群山,清澈的流水,朴实的村庄,绿色的庄稼地,孩子的嬉笑声,悦耳的鸟叫声,在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污染,没有纷杂,一切看着是那样的祥和。
乜臻泽和阿诺坐了一会儿,跟古思思说了明日要带墨风和墨耳上山的事,就起身告辞回到村长家。木清清此刻正在房间里发脾气,木皓矾根本置之不理,妹妹这性子要是再不管教,以后肯定是要吃亏的。
“你说啥?你妹妹在庙会上,对乜臻泽拉拉扯扯的?”魏茹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儿子,她是不是听错了,她儿子说的肯定不是她家清清!
“对啊,还左一口泽哥哥,右一口泽哥哥的,听的我都起鸡皮疙瘩!”木皓矾喝了一口水,根本没看到自家老妈脸上的表情,自顾自的描述到,想起那一幕,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妹妹那个样子,你没制止?出门的时候,我咋给你说的?”魏茹看着儿子嫌弃的动作,知道儿子没有撒谎,只是出门的时候她叮咛过的啊,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哎呦,妈,您瞧瞧我手上的牙印、胳膊上的抓痕,都是清清干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清清啥时候听过我的话!今个儿要不是我硬把她拽回来,还指不定多丢人呢!妈,你可得好好管管,家里头清清就怕你了!”木皓矾把受伤的胳膊伸到魏茹面前,一脸的无奈,清清真要是听他的话就好了,可偏偏……
魏茹看着儿子手上、胳膊上的伤痕,心疼的不行,“怎么咬成这样了,你咋不早给妈说,妈这就给你上药啊!你妹妹的事,等你爸回来再说!”
木皓矾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么明晃晃的伤,他妈愣是没看见,这是不是就叫关心则乱,老妈的注意力都在妹妹身上,哪能注意到他受伤没,不过看着老妈紧张的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些啥了。
这边,乜天霖刚从外边回来,就看见乜臻泽和阿诺两人,“臻泽、阿诺,你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庙会不好玩吗?这还买的东西回来了?”
乜臻泽看着手上的东西,笑着解释到:“这不是在庙会上买的,是思思家自己做的豆干、肉干和腊肉,说是给爷爷和我们尝尝。”
乜天霖来古家村这几天,慢慢的习惯了这里的吃食和生活习惯,但凡自家做的吃食,那肯定很不错的,这不他都来了兴趣,“是不,那肯定很好吃,回头让小叔尝尝。对了,你们不是去庙会了吗?没多赚一会儿?”
“嗯,去了,碰到他们就回来了。”乜臻泽完全忘记了木清清的事,似乎这个人不曾出现过似的。而阿诺,则是不回提这件事给小叔知道,因为他也觉得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