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珍定定的看着女儿,许久之后脸上的忧郁之色瞬间散去,把女儿搂到怀里:“嗯,妈妈知道,妈妈一直都知道了。那妈妈明天就去咨询一下,看看进他们幼儿园,需要哪些手续。”
笼罩在心头许久的烦心事,就如此轻轻松松地解开,楚芸珍很开心,那个男人强行出现在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当中后,楚芸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过。
是的,两个孩子都看清,看懂了,她一个成年人怎么就看不明白?
并不是因为自己可以不排斥他出现在他们的周围,就代表自己要听从他的意思,完全没有必要。
她还是她,是他们的妈妈。
何须分心与烦忧?
“好呀好呀,妈妈,我陪你一起去呢。”
第二天,楚芸珍带着阳阳和林婶一起出了门,光光则留下来,照顾受伤的景柏涛。
到了幼儿园咨询后的楚芸珍有点垂头丧气,有些不解的与林婶抱怨了起来:“林婶,你说怎么幼儿园还要弄个入学考试?说什么成绩不行,出再多钱也无用?怎么能这样?”
入学前测试,这个楚芸珍在前世很多学校都有听说过,但是,现在才九四年,还是一座私立的幼儿园,幼儿园而已。
哪需要这些?
楚芸珍承认两个孩子很聪明,但是,在出楚家村之前他们连小人书都没看过。就看算过,可是笔没有碰过呀?这幼儿园也太变态了,说有面试和笔试?想到这些,楚芸珍就郁闷到不行。
还有那个招生老师高傲冷语的态度,也让她很生气,心底里的自卑莫名与担心的升起。
“阿珍,你别急。也许,就是这所幼儿园的特色呢?你想呀,哪个幼儿园会有外语学习呀?现在都是初中以后才学外语的。刚才你也听到了,执教老师可都是从国外特意请过来的。
其实,你也不用急,说不定让阳阳和光光来试试就成了呢?”林婶对于幼儿园招生需要入学考试什么的,没什么想法。因为,她更看重的是机关幼儿园,小孩子学什么外语?如果她这样的不是特别培训的话,她也不愿意学这种外国人的东西。
还有那高昂的学费,简直就跟抢钱差不多了。
但是,林婶被警告过。
自然就顺着楚芸珍的意思去讲话。
“对呀对呀,妈妈,你不用着急呀,说不定我和光光就成功了呢?你想想,我和光光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上不了这所幼儿园?”
阳阳,还在那幼儿园时,她就看出了妈妈的担忧与难过。妈妈完全不在乎幼儿园一个月就需要200元的生活费与学习费;最令妈妈为难的是入学考试。还有那位招生老师对妈妈说的那些让她难堪的话。
说什么,只有农村的小孩子才会害怕入学考试。一般正常城市里的孩子,就算还没有入学样正式启蒙,但是至少家长们也都会教一些诗词或者儿童歌曲什么的。
然,就这样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话,就戳中了妈妈的伤心处。
“就是呀,阿珍,离入学测试都还有一个星期,你不如就利用这几天帮阳阳和光光补习一下?实在进不了这所幼儿园,不是还有景先生说的那机关幼儿园吗?”
林婶帮忙劝说道,不过,注意小阳阳的眼神晃了下。
阳阳牵着妈妈的手,开始撒娇坦言:“妈妈,不如回家问问光光吧?其实,我和光光都会算数、背诗和唱歌的。那位老师也说了考的就是这些,那对我和光光来讲真的一点都没问题的。”
“真的?”楚芸珍听女儿这么自信的说话,眉梢惊了惊:“那你背几首给妈妈听?”
这些前世她没有教过,今生还没来得及开始。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阳阳一口气背了六首小唐诗,唱了三首妈妈最常唱的四首儿歌,其中《世上只有妈妈好》唱得最好听,既有情又有意,听着特别的感动。
楚芸珍从歌声的感动中回过神来,很是诧异的问女儿:“这些诗是谁教你的?光光也会吗?”显然楚芸珍最后五个字问得多余了,因为光光明显比阳阳要聪明,肯定比女儿更厉害。
果不其然。
“没有人教我们,就是别人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我和光光会站在教室窗边听一听。妈妈,我们并不是故意偷懒的,就是有时下雨,我和光光去打猪草、捡木柴时偶尔会去听听。”
阳阳突然害怕妈妈会生气,因为阳阳到现在还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她和光光在学校门口躲雨,妈妈找到他们时,哭着骂他们还打了他们姐弟。虽然,那个时候阳阳不是很明白,后来才知道,妈妈以为她和光光被人给抱走了。
也是那之后,阳阳和光光去哪里,都不能离开妈妈白视线,就算要离开,也一定要提前就告诉妈妈,不可以在特定的时间里不回家。
“妈妈没有生气,就听一听就学会了?”楚芸珍眼底的心疼与欣慰有些藏不住,眼眶有些发红,与女儿的对话的声音更轻柔了。
“我是没有一听就学会,但是光光有呀。光光很厉害,超级厉害,听一遍就学会了哟。光光学会后,就会偶尔教上我几句。不过有一点光光很过分,他每天早上带我出门时,都要逼着我背一遍,其实我早就学会了。”
见妈妈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阳阳也就不怕了。把以前光光强迫她每天都要重复背诗的事给说了,光光说什么学一遍不会,那就学十遍,二十遍,一百遍。
时间长了,慢慢的就会印在脑子里了。
阳阳表示以前光光的乐趣,也就是让她背一些她不喜欢的事。比如,村长家和楚家村小卖铺的电话号码,还有家里的地址以及县城里的报警电话。这些对阳阳而言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或者说不如一颗水果糖来诱.惑些,阳阳现在回想起来,他们都离一楚家村这么久了,那些电话号码也好,或者地址也好,完全没用嘛。
想想,那会妈妈带着她坐火车去找光光时,妈妈就说了,有时出事找警察并不一定有用。
“是吗?那怎么从来都没有跟妈妈说过?”
原来早在自己全心全意想着如何讨好楚二衣一家子时,两个孩子已经在利用出去帮她干活时,顺便学习知识了。
生怕她担心,生怕她这个做妈妈的自责没有让他们姐弟去幼儿园,所以一直偷偷的进行,她这个做妈的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