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被警察问话这一闹,曲夕是不敢再造次了,安安生生地上班下班,日子便悠悠地过了几日。
在这几日里,吴双和莫离之间,倒是有了突破。
莫离作为读者,对吴双本来就抱着一种不一样的心态,再加上她一个人住在病房里本来就孤单寂寞,突然有一个好脾气的倾听者,慢慢的,就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了。
所以,当吴双说起要去看望她的时候,她也没有立马拒绝,而是说“让我考虑一下”。
吴双没有再逼,就安心地等了几日。
在等待的日子里,吴双安心码着字,做着饭,时不时和曲夕看个电影,好不悠闲。
不过——她有时看着曲夕,就觉得,她似乎是有些变了。
其实吴双和曲夕熟悉起来,还是因为之前在大学宿舍里的一次吵架。那一次,另外两个室友仗着是班里的干部,就对内向怯弱的吴双肆意打压,甚至抢走吴双的作业一顿抄后撕碎了事。曲夕看不下去,直接“砰”地一声摔开耳机,从游戏界面里抬起头,怒目骂道:
“你们这帮小蹄子欺人太甚!”
一语刚落,她直接就抓起放在一把的扫帚,追了出去。
那两个女生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更何况曲夕本来就长得高,身姿也十分矫健,不过一会儿就传来那俩女生叫苦连天的声音。
吴双在一边看着看着,就落下泪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为了这样的一个她,做到这份上……
后来,理所应当的,她成为了曲夕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再后来,她在曲夕的带领下开朗了些,就遇见了江鸣。后来……
那现在呢?现在的曲夕,长得比以前漂亮了些,眼神比之前深邃了些,其他还是没变。还是一样扎着马尾,一样喜欢穿黑衣,一样嫉恶如仇。但是,就觉得是有些不一样了。
也许,是话越来越少了。
笑容越来越浅了。
人也……越来越狠了。
“双双,想什么呢!”曲夕猛地在吴双背上一拍,差点把吴双的小心脏给吓出来。
“没、没什么。”吴双红着脸,连忙说道。
“真的?”曲夕扬起眉。
“真的……就是想起你之前的一些事了。”
“我之前啊?”曲夕笑笑,“我之前啥样啊?是不是特英勇?特威猛?”
“你以为你威猛先生啊。”吴双“切”了一声,眼神一扫,就看到手机上一条QQ信息进来了。
“莫离给地址了!”她抬起头,满脸的兴奋。
曲夕心里“咯噔”一声。莫名的,眼前就出现一张模模糊糊的身影,穿着笔挺的制服,长腿有力。
但,还有洛儿……
她捏紧了拳头,凑了过去,冷声道:“来,给我看看。”
*
和莫离约好的时间是本周星期天。
在赴约的前一天,曲夕穿戴得严严实实,就来到了张氏五金店里。
这张氏五金店,还是好些日子之前她查阅了很多网上信息才选中的。地理位置偏僻,铺面不大,但胜在东西齐全,质量也很是不错。
上次买的那些东西很对她的胃口,所以这次她又特地来了。
一进去,她倒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在店里各种闲逛,顺便瞅瞅有没有监控录像。幸运的是,这小店里并没有那种东西。她在口罩后微微一笑,就走到了绳区,细细地挑选起来。
上次买的绳索光滑结实,并且还有一些弹性,实在是很得她的喜欢。但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尤其是使用对象都是些力气不小的糙老爷们,她就有些担心起来。所以她这次更偏向于选择一些粗的、耐用的。
“姑娘,选绳子呐?”突然,一个男声闯入,曲夕微微皱眉,看向右侧。
那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男人,约莫二十出头,一双小眼睛里闪着商人特有的狡黠光芒。曲夕记起来了,这正是用掉她新手大礼包查探功能的吴彬。
“没事,我随便看看,你不用管我。”她闷闷地说道。
吴彬点着头轻挪脚步,一双眼睛却是狐疑地看着曲夕——他怎么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呢?
曲夕选好绳子,又挪到其他区,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工具。几番挑选,她又选中了一种小型的橡胶棍,这种棍子里内体装有弹簧,如果打到人身上,由于橡胶的作用不会留下明显伤痕,但是内里弹簧带来的震荡却能让人的内脏感到万分疼痛。
除此之外,她还选好了几卷黑布胶带和几捆静电胶带。静电胶带,也是SM爱好者常用的一种胶带,没有胶水,而是利用静电贴附原理来粘合的,不会有任何的粘黏感,重要的是,撕下后不会留下任何的印迹。
口罩、手套她也购置了一些,毕竟是这是必需品。曲夕一边感叹这小店的神奇,一边抱着大包小包的就往收银台上倒,正想叫在摆放新品的吴彬结账,突然门铃一响,一个男人就走了进来。
这男人矮瘦,走路却是十分有力,一板一眼的倒有些像是个练家子。皮肤惨白,如同才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粽子,但犀薄嘴唇像吸血鬼一样嫣红得很,就跟上了口红似的。
这男人扫了一眼曲夕,一巴掌拍到了桌上:“吴彬,还不来结账!让顾客干等着干嘛?”
吴彬身体一抖,立马走过来:“是是,老板,我马上结账。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啊。”
曲夕挑眉——这人是这店里的老板?
结好账,曲夕拎着塑料袋往门口走去。蓦地,身后传来那男人的声音:
“小姐,贵姓?”
曲夕嘴角抽搐,这是在——搭讪自己?
曲夕回过头,傻傻地笑:“老板,以后有缘再相见。”
说罢,曲夕转过身,一溜烟地走远了。
男人在背后看着曲夕远去的背影,声音里更是冰冷:“吴彬,以后这女的要是再来,记得通知一下我。”
吴彬点头哈腰地应下了。
这渣滓……
他在心里默默地臭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