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哥,出事啦,咱们村子被一队官兵围啦!”就在三哥秦永礼把麻子走得正尽兴时,一个衣着略显破烂的少年跑了进来。
“什么?官兵来了?”梁子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有发生冲突?”他比较关心村民的安危。
“并没有,只是他们领头人叫喊着还他妹妹,否则定要讨个说法。”少年想起那头领的模样,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弟弟别慌,姐姐随你出去看看,应该是我家老爷派人来接我们了。”秦俏俏估算了一下时间,猜测大概是车夫大叔报官之后,爹爹派了人来接自己和三哥,未免身份泄漏,自己还是早点出现的好。
“姑娘,在下送你出去。”梁子也想到是来接这对兄妹的,为了不给村里惹祸,势必要好好跟来者解释清楚,道歉也是必须的。
“有劳。”秦俏俏礼貌地回以一礼,“三哥,带上那麻子,咱回家了。”
“走着。”三哥秦永礼一使劲,便将捆着的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麻子,扔到了梁子兄弟准备好的牛车里,只见麻子那已不是很明显的眉毛又皱了皱,大概可能是肋骨有了损伤吧。
一行人来到村口,之间一高头大马之上,端坐一凶神恶煞的铠甲武将,那银色的铠甲,在夕阳的映衬之下,闪着嗜血般的光芒,吓得梁子村里的老少们腿打颤,紧紧依偎着彼此,免得因支持不住而跪倒在地。
“大……”秦永礼一看,就知道那高头大马上的武将,正是他们大哥,四品参将秦永仁,正要开口叫,却被秦俏俏一把捂住了嘴巴。
“婢子给大少爷请安,许是传话的人说错了,今日并非小姐被掳走,惊扰了大少爷,婢子请大少爷责罚。”说完,秦俏俏给自己大哥使了个眼色,便施礼半蹲在那马前半步之处。
秦永礼一看秦俏俏的作为,突然想起自己如今假扮的身份,赶紧抱拳弯腰,“是小的跟妹妹贪玩,累得大少爷不得休息,请大少爷责罚。”
“罢了,你二人只要没有让小姐出事,便是将功补过了,下次切不可再贪玩乱跑,不然定要皮肉伺候。”秦永仁也知道今天这事情若是发生在自己妹妹身上,难免会衍生一系列事端,不如就顺了妹妹和老三的话,避过妹妹的身份,只当她是个小婢女,过阵子也就没人关心了。
“多谢大少爷,婢子(小的)定当听从大少爷教诲。”秦俏俏和秦永礼异口同声。
“既然你二人已经出来了,爷问你们,他们可有为难你们?”秦永仁盯着梁子的眼睛,却向秦俏俏和秦永礼问话。
“回大少爷,这里除了牛车上的那人之外,都只是一般的农户,并未苛待我们。”秦俏俏回话。
“如此,便回吧。”秦永仁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好将一肚子疑问憋在心里,等着回到家里再细说。
“是。”秦俏俏,秦永礼和一众士兵齐声回答。
“秦大少爷。”梁子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何事?”秦永仁调转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梁子。
“秦大少爷,今日这事,是我当初识人不清,若如要追究责任,请都算在我一人身上,还望秦大少爷在秦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放过村里的老小吧。”梁子说道这里,跪下给秦永仁磕了个头。
“是非曲直,本将全听秦大人定夺,绝不会冤枉一个人,更不会连带怪罪于任何不相干的人。”说完,秦永仁便打马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队伍最前方。
跟在后面的秦永礼则有些后怕地问秦俏俏,“妹妹,你看大哥这神色,可是生气了?”
“三哥,我怎么觉得大哥很生气呢?”秦俏俏也是心里打鼓。
“完了完了,这下,不止娘亲要罚我,大哥肯定也要收拾我的,”秦永礼一副生无可恋脸,“我真后悔,怎么就答应了跟你单独出来了呢!”
“三哥,你当着我的面就这样说,不怕我给你把坑挖的再大些吗?”秦俏俏生气地看着秦永礼。
“好妹妹,这次的事,有没有你在一旁帮哥哥挖坑,哥哥都不得善终啊……”秦永礼垂头丧气地将自己可能面对的结果说了出来。
“好三哥,你放心,我会帮你说好话,不让娘亲和大哥太过为难你的。”秦俏俏看着三哥秦永礼的样子,心里难过极了。
而此时的秦家新府邸之内,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正在酝酿。
“看我不打断那个不孝子的腿,竟敢只身带着自己妹妹出门,还被打劫掳了去,这传出去了,让俏俏如何自处,以后如何嫁人!”新任知县秦忠信秦大人,此刻一手紧握拳头放在背后,一手慌乱浮躁地抚着须,在中庭来回踱步。
“老爷,您先坐下吧,永仁办事一向妥当,必不会让此事传扬出去,待孩子们回来了,你还要费力气教训他们,此时将力气耗尽,待会儿又该如何呢?”秦夫人坐在上位右侧的椅子上,看着自己夫君急躁的模样,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当初,他第一次随着官媒来家里提亲被父亲婉拒时的模样,一时间竟消气了。
“公公,您看您的孙子孙女都在这里坐着呢,您那严肃的模样,吓得两个孩子有些紧张了呢。”秦永礼的妻子,赵氏听出婆婆已经消了气,便也斗胆劝起自己的公公。
“就是就是,父亲,你看我的小侄儿,本来还笑着呢,现在都快哭了似的。”二哥秦永义也开了口。
抱着小侄女的四哥秦永智,站了起来,直接走到父亲身边,一把将小侄女放进父亲怀里,然后逗着小侄女说道:“哎哟,囡囡,快亲亲你爷爷,不然你三叔和小姑姑就要惨啦。”
小丫头不过将将十一个月,才开始牙牙学语,拽着自己爷爷的胡须,露出四颗乳牙,笑的灿烂,发出“呀呀”的声音,结果弟弟听到姐姐发生,也开始“呀呀”的叫唤起来,中庭充满了稚嫩的童语,暴怒的秦大人也终于平静下来,跟自己的孙女玩起了举高高的游戏。
“父亲,孩儿将老三和俏俏带回来了。”就在两个小人玩累的睡了过去之后不久,大哥秦永仁带着秦永礼和秦俏俏走进了中庭,三人一起跪在了秦大人面前。
“爹爹,女儿知错了。”
“父亲,孩儿知错了。”
秦大人闭着双眼,不看地上跪着的三人,严厉地开口问道:“老三,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受罚。”
“爹爹,别罚三哥了,这次事情,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冲动行事,才导致……”秦俏俏赶紧替自己三哥解释。
“俏俏,为父还不了解你吗?”秦大人挣开眼睛,看着秦俏俏继续说:“我罚你,待你好了伤疤,你兴许乖巧半个月已算极限。但是,若是你的哥哥因你受罚,你却至少有半年时间能安安生生的在家,你说为父该如何做?”
“爹爹,女儿这次真的知错了,”秦俏俏无奈,“爹爹,三哥即将迎来武举人的比试,若是这次受罚留下什么隐患,岂不是让女儿自责一辈子,让三哥抱憾终身呐!”
“哼,距离武举人的比试还有八九个月,你大哥这次也带回来了极品的金创药,为父并不觉得你三哥会抱憾终身。”秦大人这次是下了决心给秦俏俏一个难忘的教训。
“爹爹,求您了,就放过三哥吧,女儿这次并未泄漏真实身份,不会有多大影响的,相反,女儿因祸得福和三哥带回来一个可疑之人,女儿再自罚抄写《女戒》一百遍,看在这份上,爹爹就别让三哥受罚了吧。”秦俏俏跪行到秦大人身边,抱着秦大人的膝盖撒娇。
“老爷,不如就按俏俏说的做吧,别让女儿跪时间太长,对膝盖不好的。”秦夫人帮腔。
“父亲,三弟该受的惩罚,不如转换成随我训练直至武举人比试,您看如何?”大哥秦永仁也帮着秦永礼求情。
“父亲,老三也是为了俏俏,您就网开一面,就将他交给大哥吧。”二哥秦永义也开口。
“父亲,三哥跟着大哥训练,那可是相当于一脚踏入人间炼狱,比您的惩罚难熬多了,您就消消气吧。”老四秦永智也请求秦大人。
“那便如此,老三跟着老大训练至武举比试,俏俏罚抄《女戒》一百遍,禁足三个月,”秦大人看着妻儿,做出了最终决定,“那可疑之人在何处,老大,带为父去见他。”
“是,父亲,请跟我来。”大哥秦永仁起身给秦大人带路,离开了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