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着,然后一起在下面的厨房弄饭吃,准备早饭中饭一起吃。
事实上,孟文天早上的时候为她买了包子,不过,现在冷了,需要稍微加热一下才行。
远在南方的医院里,孟文天的母亲磨磨蹭蹭地跟在护士后面,喃喃地说道:“医生,能不能宽限几天,我一定会借到钱的。”
护士转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大姐,我知道你的难处,也不想催你们啊。可我也要工作,也要养家,你们不交钱,医院领导会骂我,会扣我的工资。……,你昨晚打电话找你的亲戚了没有?”
孟母没有回答,只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护士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过年过节的,确实不是借钱的时候。可你也不能不打电话啊,你丈夫的病可真不能拖,绝对不能停药,伤口感染就麻烦了。……,你能拿出多少钱来?”
孟母羞愧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儿子说会打一些给我。……,可他只是一个高中生,自己还要养活自己,哪能打多少钱过来。我真是没脸跟他说,我们不但没有帮他,还一再问他要钱。”
“他还是高中生?那他哪里来的钱?”护士一愣,说道,“你儿子真懂事。嗨,我弟弟也是高中生,他哪天不问我爸妈要钱就烧高香了,哪里还会自己赚取给家里用?”
孟母更是难为情,说道:“他利用寒假在一家汽修厂打工,当保安。……,我们两口子真是害了他……”
“当保安?那有多少钱?顶天也就三五百。”护士摇了摇头,倒不是她嫌弃钱少,只是想到一个在汽修厂当保安的人能赚几个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啊。她说道,“那就先交这点钱。唉,看在你儿子跟我弟弟一般年纪却去打工的份上,我会跟我领导说说,看能不能请她帮忙让你们缓交几天。大姐,我最多最多帮你们争取这几天不停药,其他的就帮不上了。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名小护士,什么权力都没有。”
孟母千恩万谢地说道:“谢谢,谢谢,你真是我们的活菩萨。”
到了缴费处,孟母万分不舍般从口袋里掏出带着体温的银行卡,畏畏缩缩地递给收银员,站在旁边的护士则报出了孟青山的姓名和病房号,同时满脸笑容地对收银员说道:“小妹,这个病人家经济不太好,请你少划拨一些,给他们留一点吃饭的钱。”
收银员一边示意孟母输入银行卡密码,一边笑着对护士说道:“张姐,你就是心肠好。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尽量吧。两万七……”
“啊?这么多?”护士大惊。
“啊――,不可能!”孟母一个趔趄,惊慌失措地喊道,“不可能这么多,我们没有用这么多钱。”
收银员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护士则连忙将脑袋凑近窗口,低声说道:“小妹,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们没有给他用什么高档药,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费用?是不是哪个项目算错了价?”
孟母也哭着说道:“对,对,我们没有用高价药,我们才住了两天院,怎么可能……”
收银员这才明白她们两人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不由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说什么啊,真是的。我可没有说病人的费用有这么高,两万七千四百多元是银行卡里的余额。这么多钱足够支付所有费用了。”
护士一愣,问道:“她卡里有两万七千多元?不可能啊……”
孟母也不相信地问道:“医生,你没看错?”
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或者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只要是穿白大褂的,她都称之为医生。
收银员苦笑道:“我敢瞎说吗?你可以自己看啊。……,要不我帮你查一下。……,对,对,你看,昨晚你这张卡打进来两万七千元,加上你卡里原来就有四百二十五元,所以现在的余额是两万七千四百二十五元。绝对没错!”
护士愣住了,用狐疑的目光看向孟母。
孟母目瞪口呆,嘴里喃喃念叨道:“不可能啊,儿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行,我得问问,这钱来的太不明不白了,我不能拿,不能交给你们,我得问问……”
收银员冷冷地说道:“问什么问啊,这钱打进来还有错?既然有钱,怎么不交呢。……,好了,这次我按医院规定从你卡里划拨了三千八百元,你把卡拿好,别弄丢了。……,真是的,没钱心情不好情有可原,你现在有钱了,怎么还战战兢兢的?大姐,我说你就别操心钱的事了,病人治好病才最重要。”
孟母从收银员手里木然地接过银行卡、缴费单据,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留了下来。
但她没有打电话询问儿子为什么有这么多钱,也没有跟丈夫说。在她心里,她认定儿子是被那个叫郭秋兰的女老板给包养了,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为儿子感到委屈,为自己两口子拖累儿子感到内疚。
孟文天可不知道母亲因为自己把剩下的钱全部打过去而误解了,此时的他正在车间拆解岳梦洁的那辆威驰F型小车。
拆解一辆被撞坏的故障车任务很大。
因为被撞得变形,很多零部件根本不能顺利拆卸,必须先把那些变形的零部件想办法拆除,比如用电焊焊开,比如用液压钳剪切,比如用撬棍撬开……
为了替岳梦洁节省维修费用,孟文天还得将那些好的,能用的零部件从变形的车身上小心翼翼地取下来,用机油将它们洗干净,小心地保存好。
虽然岳梦洁说了随他怎么修,维修价格也随他报,但他还是得利用好能够利用的,不能笼统地将所有零配件都用新的。不管怎么说,他得考虑天华汽修厂的名声,得为岳梦洁节省应该节省的费用。
他不能因为岳梦洁不看重钱而把维修费用弄成天价,这会让岳梦洁心里不高兴,也会把天华汽修厂的名声给弄坏:收费太黑了。
此外,孟文天得小心翼翼拆卸汽车的原因是他得把这款车的刹车系统完好地拆下来,他想好好研究,看自己能不能找到它的设计缺陷,找到这款车召回去的真正原因。
整个下午,他都在车间里忙碌,一个人忙活了半天也才完成三分之一的工作量。郭秋兰也不是没帮忙,但她是女人,力气小,又不能做那些清除油污等脏活,只能帮他做一下登记或摆放零部件的事情,或者给他送一送水,聊一聊歌坛影视明星的事。
有美女在旁边聊天,孟文天虽然累,但心情还是不错。
晚上,他没有再拆卸车辆,而是在郭秋兰的要求和邀请下到她的卧室看书,看高中课本,因为她的卧室有空调,很暖和。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三,孟文天继续着自己的拆卸工作,同时不断完善这款车的采购清单。坏了的零配件必须换,能够利旧的必须是没有任何损伤的零配件,而且还不能是关键零配件,否则就算车修好了,也是一辆带着隐患的车,有可能给司机和车里人员带来危险。
而郭秋兰则带着礼品去客户那里拜年。
虽然那些客户现在有求于天华汽修厂,但这种“有求”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其他汽修厂就会崛起,或者其他有心人看到南岭县汽修力量不够而跑这里设厂。
再说,天华汽修厂得从这些客户口袋里掏钱,作为老板的郭秋兰多少得尊重他们,过年的时候去拜访一下是应该的。
忙活了一整天,孟文天终于将岳梦洁的那辆小车给拆卸完毕,把应该清洗的零部件以及车架给清洗干净。零配件的清单也完善好了,只要找零配件店谈判采购。
坐在休息室里休息了一会,见郭秋兰还没有回来,有点无事可做的孟文天给堂伯家打了电话,询问他们是不是有可以让他帮忙的。
堂伯堂婶娶儿媳妇,作为堂侄的他应该去帮忙,只是因为他要赚钱要做事,所以没去。现在有了空闲时间,如果能帮他们一些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电话打通,接电话的是堂哥孟志新。
孟文天笑着说道:“志哥,这几天高兴坏了吧?婚礼都准备得怎么样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没?明天我清早就可以过去帮忙,有什么东西要扛的要搬的,登记礼金,接待客人,打扫卫生洗碗什么的,我都可以做。”
孟志新苦笑道:“别说了,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结婚呢。”
孟文天一愣,问道:“你怎么这么说话?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孟志新说道:“嗨,还不是她。时不时冒出一个新的要求,烦死了。……,还不断把我家跟姓文的那边比,你说,我结这婚有什么劲?”
孟文天听了堂哥孟志新的话,心里很是无语,心里感叹道:苦逼何苦为难苦逼啊。
刚才孟志新所说的姓文的,是他现在未婚妻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