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剑涛身为机长,自然要提前很长时间到达机场,还有一些准备的工作要做,比如安检。
他虽然是机长,但也要求做一番例行检查。没有人担心他携带危险品,而是杜绝违禁品。毕竟,在世界各地经常发生民航的机组人员利用职务之便利用航班走私的事件。所以,当他在进入机组人员休息区之前,首先做了安检。
他坦然把自己要带上航班的随身物品都倒出来让安检员过目。安检员只要是检查是否有走私物品,但一看他的提包里只有一些个人用品,比如电剃刀、牙膏、牙刷和一个紫砂水杯等出门必备品,当即向他赔笑:“岳机长快收回去吧。”
岳剑涛也向他含笑示意,收拾好自己的物品,便进入了休息区,要在这里养精蓄锐,等候登机。
在休息室里,其他的机组人员几乎到齐,都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或者看着大屏幕电视,但更多的人低头摆弄手机。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首先跟他打招呼:“机长来了?”
这个男子就是他的助手谭耀林,已经跟他共事三年多了,彼此亲密无间。
岳剑涛依旧含笑点点头:“你早。”
他一看那几名身穿制服短裙的空姐正集中一起玩弄手机,便坐在了助手那里,陪他一起看电视。
“小嫂子的情况怎么样?”
谭耀林的目光还在大屏幕上,但不经意问了一句。
“她的情况还行,就快做换肾手术了。”
谭耀林终于把惊喜的目光从大屏幕转移到他的身上:“真的吗?这简直是太好了。看样子小嫂子这朵鲜艳的警花不会凋谢了。”
岳剑涛心里一动:“小谭,你今天都三十二了,难道在求偶方面还是以小芸为标准?”
“的呀,自从两年前我在你家看到小嫂子身穿警服英姿飒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几乎看呆了,真羡慕你有艳福呀。我也想娶个警花,可小嫂子却说她们分局的几名警花都是名花有主了。”
“哦,那你对小芸的感觉如何?”
谭耀林愣愣地望着他:“我要是实话实话,你不会生气吧?”
岳剑涛淡然一笑:“只要你说喜欢她,那我骄傲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确实非常喜欢她。所以才每次歇班时借故往你家跑,即使在与你闲聊的时候,眼睛总是偷窥她。她在家无论是否穿警服,都是那么迷人。”
“哈哈,你小子总算说了一句实话。我早看出你暗恋她了。”
谭耀林不禁尴尬道:“那你还把我当朋友?”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假如天下男人都喜欢她,那就是我的骄傲。”
谭耀林不禁点点头:“她心里只有你,所以你不担心她被别的男人抢走。”
岳剑涛沉默了,但表情露出一丝苦笑,正苦苦思索着什么。
谭耀林沉吟道:“当一年前小嫂子被查出尿毒症的时候,我心里的紧张和痛苦并不你小多岁。因为她是我一直暗恋的女孩子。所以,恨不得代替她受罪。”
“嗯,所以你一听说她患了尿毒症,就倾囊把所有的积蓄都借给了我为她治疗。”
“是的,因为她是我喜欢的女孩,所以我不希望她出事,即便她不属于我,但只要好好活着就是我最大的期待。”
岳剑涛用一副试探的眼神盯着他的助手兼好友:“那你愿意帮我照顾她吗?”
谭耀林惊疑地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算再喜欢她,也轮不到我去照顾她呀?”
岳剑涛的眼神变得很深沉了:“我说是假如・・・假如我万一发出不测,可怜的小芸就没有爱她的人照顾了。”
“我虽然非常渴望去照顾她,但你最好不要说这样的假设。请你放心,就是我有单独面对她的机会,也不会对她不利,不仅仅是朋友妻不可欺,就凭我对她的爱慕,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岳剑涛欣慰一笑:“你算是一个汉子,诠释了一种深沉。不过,我现在想托付你一件事,你为了她,肯去做吗?”
谭耀林茫然不解:“到底什么事,你不会耍我吧?”
岳剑涛瞥了一眼旁边挤在一起专心致志玩手机的空姐,然后对谭耀林进行附耳・・・
就在飞往吉鲁航班的机组人员候机的时候,大量的乘客也陆续走进了候机大厅。
郑伟民就是他们其中一个。他因为心系被绑架的姚雨,便在中午就来到了候机大厅。此时距离飞机起飞还足足有三个小时呢。
由于他购买的是最普通的经济舱机票,所以在普通的候机室等待。当时人还不多,但他却心事重重,一直手握着自己的手机,不时拨打了姚雨的手机号,但每次结果都令他无比失望。
他有些坐立不安了,就在候机大厅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他发现一个中年妇女的情绪比他更糟糕,眼睛不仅红肿了,而且眼眶里始终都不干。她就像热锅蚂蚁一样,在整个的候机大楼里串来串去。
郑伟民感觉很好奇,趁她距离自己比较近的时候,便走过去,关切地询问:“请问女士,你为什么这样无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妇女眼前一亮:“请问您是要乘坐下午三点飞往吉鲁的航班飞机吗?”
郑伟民点点头:“是呀。你问这个干什么?”
“请问您能把机票让给我吗?”
郑伟民惊愕地望着她:“难道你因为没有机票去吉鲁而焦急吗?”
妇女连连点点头:“是呀。我从早上就过来了,但已经没有普通的机票了。我央求售票员半天了,但什么用都没有。目前他们只有一张贵宾机票,可它的价格太昂贵,我根本买不起。”
“你为什么如此焦急去吉鲁,难道晚一点去不行吗?”
妇女的眼泪刷地流下来了:“我是一个单亲妈妈・・・膝下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去吉鲁留学・・・可她突然在那里出车祸了・・・而且危在旦夕・・・我今早得到消息・・・可机场根本没有去吉鲁的机票了・・・我只能恳求哪位好心人把机票让给我・・・”
郑伟民鼻子一酸,眼睛也湿润了,但他不得不告诉妇女:“真的很抱歉,我也很着急去吉鲁办事,甚至比你的事情更急。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的乘客。”
妇女一看他充满诚意,便感激地点点头。
这时候,刚好走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他的目光如炬,几乎可以射死人,正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通过安检走到候机区。
郑伟民对这个男子充满了好奇,再打量一下他的一身乞丐服,心里便咯噔一下,因为他的乞丐服如此老旧,快变成真的乞丐服。难道他如此寒酸,也要乘坐这趟航班吗?
郑伟民于是冲中年妇女一指那个男子:“你去问一问他。假如他也去吉鲁,并且肯让出机票的话,就由我帮助你跟他谈条件。”
这位单亲母亲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心里虽然渴望机票,但对那些持票人实在难以启齿,在郑伟民的鼓励下,终于勇敢走向了那个男子・・・
“先生?”
那个男子一看中年妇女拦路,顿时急停脚步,一双狐疑和紧张的眼神瞪着这位语不惊人貌不出众的中年女人。
单亲母亲感觉对方眼神里闪烁一丝寒光,不由打个冷战,身体也慢慢退缩。
“你有事吗?”
男子看她要闪,终于发出冰冷的声音。
单亲母亲稳住心神:“请问您是要搭乘三点去美洲吉鲁的航班吗?”
男子不在说话,但机械地点点头。
“请问您去吉鲁有急事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是这么回事。我的女儿在那里不幸发生车祸,正在抢救中,还没有脱离危险。我在这个时候必须跟她在一起,但机场已经没有余票了,所以我想・・・”
“你难道想让我把机票让给你?”
“是的,希望您能行行好。”
“对不起,我如果不搭乘这次航班,就会遭受很大的经济损失的。请问,你能承担得起码?”
“这・・・”
单亲母亲平时生活就很清苦,几乎是勒紧裤腰带才供唯一女儿出国留学的。就连身上仅有的一点钱也是跟好心的姐妹们借的。她该怎样弥补这个男子的损失呢?
一直冷眼观察的郑伟民这时走近了一步:“请问这位先生能损失多少钱?我会帮这个女生赔给您。”
此言一出,单亲母亲和那个男子都是一惊,同时愕然盯着他。
郑伟民一看对方难以置信,便很从容地解释:“我是黄江市锐达公司的老板,在经济上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不料,那个男子用一种冷酷且恶毒的目光盯着他:“先生,难道你很有钱就了不起吗?难道你凭手里几个臭钱就能取消我的航程,并对你俯首帖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