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益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从容朗诵一段日记:“他(指郑伟民)又拒绝了我,让我很是失望。他到底为什么?难道他因为被前妻伤害了,而对任何女人都没信心吗?可他平时对我的呵护证明他是不排除异性的呀。他到底有什么心结?”
当徐增益读完这一小段日志时,不禁让在座的干警们都面面相觑,彼此都不明白姚雨后来为什么有谋害郑伟民的动机,难道是所谓的因爱成恨吗?
副局长趁徐增益翻下一页而稍微停顿时表示:“现在的女孩子就是任性,有时被萌动的青春冲昏了头脑。”
徐增益没等其他干警发声,又朗读起另一页日记:“今天我无意之间提到了妈妈,结果让他脸色大变。这让我联想起以前我一提到妈妈时,他总是显得魂不守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突然联想起他当年突然收养我的情景。难道他跟我妈妈有什么渊源吗?”
其中一名干警等局长朗诵完这一页日记,不由插嘴:“难道姚雨已经猜测出郑新民与她妈妈的关系吗?”
徐增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朗诵下一页的日记:“我经过一天的反思,觉得妈妈不可能跟他产生关系。假如他们是相识的,那在妈妈病重的时候,他没有理由不帮助妈妈一把。况且他是那么善良助人的企业家。但我总觉得他有心理问题,该不该为他找一位心理医生呢?”
徐增益阅读完这一页,不等手下干警有任何的反应,就马上阅读了下一页日记:“我今天白天去了康达心理诊所见到了那位李医生。他给了我一个心理启示,让我突然感觉这个呵护我多年的养父居然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而在这面纱之下,肯定藏有不可告人的东西。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等待李医生揭开这个谜底。”
干警们眼睛都是一亮,一齐等待他们的局长继续朗诵下一页时,徐增益却戛然而止了。
“局长,继续往下念呀?”
徐增益却把目光停在了那一页日记上:“这已经是最后一页了,而距离她出国还有五天。在这五天里为什么没有继续写日记,这说明她的思想陷入了一个涡流当中。而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出国旅行呢?”
副局长也陷入了沉思:“她也许是因为怀着一种特殊挣扎的心理而停止发表自己的心声。那个心理医生也许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心理医生?医生??”
徐增益立即联想到早上在局里开会时所提到的‘医生’。他的双眸瞬间放大了:“同志们,我们应该去康达心理诊所去找到那位李医生。”
副局长点点头:“是呀,也许那位心理医生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不料,徐增益露出决然的语气:“那个心理医生也许就是本案的罪魁祸首。我们要做好抓捕他的准备。”
没有参加那次高端会议的干警们都很迷茫,不清楚一向以证据说话的稳重局长为何如此武断?
徐增益望着部下们的迷茫的眼神,停顿一下,便把早上会议讨论的‘医生’情况透漏头给了大家。
干警们这才恍然大悟,副局长则表示:“心理医生也是医生,也许他误导了姚雨,甚至配合她谋害郑伟民。”
徐增益之前已经有所疑惑,通过跟部下们的讨论,加深了对那位心理医生的怀疑:“同志们,我们该立即行动。”
干警们通过调查,发现康达心理诊所并不在他们分局管辖的范围。
徐增益毫不迟疑地拨通了杨峰的手机:“杨局,我们分局通过搜查嫌疑人之一姚雨的房间,发现重大线索。”
手机传来杨峰的兴奋声音:“真的吗?快说说看!”
徐增益简单地发现姚雨日记内容的情况向杨峰汇报一遍。
杨峰当即指示:“你们应该立即控制那位心理医生,也许顺藤摸瓜找到姚雨。”
徐增益点点头:“我们正准备搜查那家心理诊所。但它却不在我的辖区范围内。”
杨峰果断表示:“现在是非常时期,其它分局的同志都很忙。你们分局既然负责姚雨的案子,那无论相关人员分布在哪里,你们都可以去抓捕。”
徐增益得到了上司的许可,这才亲自率领一批干练的刑警直接奔向数公里之外的康达心理诊所――
于此同时,负责调查邵桂林的刑警们已经到达了瑶海所辖的一个乡村,这里就是张慧珍的外甥女的居住地――双桃村。
这时候,村里的人都陆续走出了家门,警车在行进途中,遇到了一个要下地的老村民。
随行女警李雪纯因为是女孩,比较有亲和力,于是被姚成刚派下车去问路。
那个老农民一看有警车停在自己的身边,不由一愣,当看到车门一看,走下来一个英姿飒爽的警花,更加感到蹊跷了。
李雪纯望着发呆的老农民,便笑盈盈地走到他的跟前:“老伯您好。”
老农民机械地点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李雪纯则径直提问:“我们是来找一个叫张梅的女人。您知道她的家在哪吗?”
“张梅?”
老农民露出迷茫的眼神,随即摇摇头。
李雪纯心里一紧,赶紧提示:“她有一个舅妈就住在城里的老年公寓。”
“老年公寓?”
“哦,就是敬老院那样的地方。”
老农民眼睛一亮:“哦,你是说二猛子的媳妇吧?她家住在村西一个彩钢房顶的房子里。你们一过去就看到了。这个村只有她家是彩钢房顶。”
李纯雪谢过老农民后,便回到了警车里。
姚成刚已经听到了老农民的话,不需要女下属重复了,当即吩咐司机:“赶紧拐向村西头。”
李雪纯只能吐糟一句:“切,这里农村的习俗真不好,女人的名字都没有人叫,只能被称为某某男人的媳妇。”
姚成刚瞥了女下属一眼:“很多农村都这样,又不是这里的专利。所以,我们到农村办案时要打听一个女人的名字很困难。”
司机已经在这个村转向了,便根据操作台上的指南针,慢慢把车转向了。
当警车沿着村西头的一条水泥路面一走,果然发现了那栋独一无二的彩钢房顶的房子。
姚成刚等警车靠过去,便做出指示:“现在由我带着雪纯进去走一趟,其他的同志在车里原地待命。”
其中一名刑警不解:“为什么?”
“我们如果都进入她的家,太显得兴师动众了。所以不适合都进去。雪纯是一个女同志,进去沟通比较方便一些。”
警车里的其他三名刑警听了队长的解释,只好守在警车里不动。
姚成刚则带领李雪纯推开没有上锁的院门,径直走向那栋房子的房门。
姚成刚走近房门,并没有贸然推门而入,而是向他的女下属使一个眼色。
李雪纯会意点点头,便抬起小手开始敲门――咚咚咚!
不一会,房门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老男人。当他看到门外站着两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女,不由一愣,操着很强的乡音:“你们找谁?”
李雪纯并没有听清楚他的方言,不由一愣。
姚成刚则听明白了,便含笑道:“对不起,这一大早打扰您了。我们是黄江市的民警,特来找张梅了解一些情况。她是您的儿媳妇吗?我们可以见见她吗?”
老男人显然很不满:“你咋说话呢?梅子是我的媳妇。”
姚成刚愕然的眼神望着眼前的老男人:“您就是二猛子?”
老男人点点头:“二猛子是俺的小名。”
李雪纯经过短暂的适应,也听清楚了老男人这句话,不由嗔目结舌。
姚成刚继续含笑面对:“我们能进去见她吗?”
老男人迟疑一下,随即表态:“你们先等一会,我立即招呼俺媳妇起床。”
李雪纯等老男人关闭房门,不由向姚成刚质疑:“张梅应该是一个不超过四十岁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岁数的老公呢?”
姚成刚一耸肩膀:“现在老夫少妻的家庭多了,尤其在农村更是见惯不怪。你以后说话要小心了,千万不要妄下结论。”
李雪纯一吐舌头,不再言语了。
老男人很快把他俩请进了家门。
姚成刚进屋一看,房间的装修还算不错,地面铺设的是大块地板砖,还有一条连接所有房间的明廊,就连里面的房门都是城里楼房里才有的装饰门。其它方面的装修也是可以,只是卫生方面乱了一些。这给姚成刚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家庭算是一个小康之家。
老男人把他俩让进客厅后,就走出去,奔向了另一间房。
姚成刚知道他是找老婆了,便跟女下属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不到五分钟,外面的走廊便传来的一阵脚步声,吸引着姚成刚与李雪纯的目光一起聚焦在敞开的客厅门口。
一个穿拖鞋的中年女子随即映入他俩的眼帘。她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容貌很是平常,但过早斑白的头发让她显得很憔悴,一双眼睛有些呆滞,好像是刚睡醒时所表现的惺忪。个子矮矮的,恐怕不超过一米五五,虽然是特意出来见客,但打扮也特别随意,看上去是一个平时不修边幅的女人。
那个女人一看客厅里的男女警官都站了起来,便发出尖刻的语音:“你们找我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