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坑深060米 那只……大肥猫
“兵不厌诈,小白,你果然是只狡猾的小狐。”这般惯会演戏的小狐,哄骗人的话,果然是信手拈来。
白君倾和君慕白从前厅出来,要离开太师府的时候,就看不到不远处被锦衣卫拦住,一心想要扑过来的云姨娘,哭的满脸泪痕,鬓发凌乱,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弄得头钗都掉落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王爷,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你放过墨郎,放过墨郎吧!太师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啊大人!大人,求求你放过墨郎吧……”
白君倾停下脚步,看向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很是激动的跪在那里的云姨娘,苦苦哀求着将罪名自己承担,实在理解不了,到底是怎样的情,能让这二人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知想着让对方好,便是最好。
对着锦衣卫挥了挥手,锦衣卫得了白君倾的意思,便放了云姨娘过来,云姨娘几乎是跪爬到了白君倾的面前,拽着白君倾的衣摆,哭的很是可怜。
“大人,太师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求你放过墨郎吧。”
白君倾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云姨娘,只是桃花眼中,却带了一丝不解,“他甘愿为了你去死,本官只要一个凶手,已经不再追究其他了,你为何还要跑出来承担罪名?”
云姨娘流着泪,仰头看着白君倾,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也带着浓浓的甜蜜与怀念,也就是这笑,在日后白君倾的脑海中久久不散,千帆历尽,她才知道,原来这一笑,代表着的便是……爱情!
“敢问大人,是否没有喜欢的姑娘?”
喜欢的姑娘?她连喜欢的男子都没有,怎么会有喜欢的姑娘,摇了摇头,道,“并没有。”
云姨娘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笑了笑,“果真如此,大人,你没有爱过谁,自然是不会懂得情之一字。其中的欢喜喜悦,只有每个人心里才会体会,所有的悲伤苦楚,都会甘之如饴。爱一个人,本就是不理智的,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是毫无保留的付出,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誓言。”
云姨娘此刻的表情,就如同在厅中认罪的竹墨,是释然,也是解脱。
“大人,太师真的是我杀的!与旁人无关。我恨上官柄言!我与墨郎两情相悦,是上官柄言用奸计谋害墨郎,用他太师的权利,在墨郎的会试上做了手脚,阻挡了墨郎的前途,让他有志伸不得,浪费了一身大好才华。又用我云家上下的性命逼迫我嫁给他,谋害了墨郎的性命!上官柄言就是个色欲熏心道貌盎然的伪君子!是他害了我与墨郎的一生,我日日都恨不得他死!所以……我便杀了他!”
“我去过川州,知晓蛛丝草的药理,那日我去了上官柄言的书房,上官柄言色心大起,便要在书房对行那男女之事,我便在他意乱情迷之时,用涂了蛛丝草的银针刺入他的头顶,然后用寒之境封冻住了上官柄言,又将上官柄言伪装成自缢的模样!”
说话间,云姨娘又拔出了发间的金钗,稍稍转动,竟是从金钗中抽出一根银针,真是刺入上官柄言头顶的那根,上面还染着蛛丝草的汁液。
“大人,这便是我杀死上官柄言的凶器,请大人将我关进诏狱,放过墨郎吧!”
白君倾接过那金钗,心中念着的,不是真凶是谁,而是云姨娘说的那句话,情之一字,究竟该怎样参透?爱一个人,又是怎样的让人失了理智?
“我在民间曾听过一句话,生未同衾死同穴,你与竹墨,既然如此相爱,那么本官,便成全你们。”白君倾将那金钗握在手中,不再去看云姨娘,“云姨娘是谋害上官太师的共犯,来人,将云姨娘一同关进诏狱,就……就与竹墨关在一处。”
云姨娘跪在那里,失魂落魄一般,却是轻松的笑了,好似放下了一切,好像这便是最完美的结局,最好的结果,“如此,也好。”
云姨娘重重的给白君倾磕了一个头,“云娘,多谢大人成全!”
“云姨娘!”
岳姨娘在人群之外,看着云姨娘被带走,眼中满是担忧,向前冲了两步,被锦衣卫拦下。云姨娘回眸忘了岳姨娘一眼,又跪在地上,对着岳姨娘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多谢岳姨娘!云娘,别过了!”
“云姨娘,你……”岳姨娘转头看向白君倾,“大人!此事……”
“此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案了。”白君倾打断岳姨娘的话,“岳姨娘,莫要浪费了别人的好意。”
她看得出来,无论是竹墨还是云姨娘,都有心保住岳姨娘,岳姨娘虽然没有直接谋害,却也有着包庇的罪名,只是事已至此,白君倾已不想再过多追究。高门大院,大多是苦命女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岳姨娘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含着泪看着云姨娘被带走。
“本王倒是不知,原来本王的小狐,竟是这般心善。”
“是王爷心善。”
心善未必是真,无所谓倒是事实,否则他一切都心知肚明,也断然不会旁观着她放过了岳姨娘,还想放过云姨娘。
“情爱……,呵,让人失了理智,失去自我,变得如此疯魔的东西,当真是无趣。”
白君倾扫了一眼一旁,抚着白猫,一脸嫌弃的君慕白,那神情,就好像在说什么避而远及的瘟疫一般,又好像,在唾弃如粪丸般腐朽丑恶的事物。
果真是高高在上不是人间烟火的妖孽,白君倾哼笑一声,瞄了眼那白猫,“王爷说的没错,以王爷的风姿高雅,怎能被情爱这等风月之事污浊了仙气。王爷还是适合招招肥猫,逗逗蠢鸟。”
招猫逗鸟?君慕白抚摸着白猫的手一顿,脚步也停了下来,看着白君倾姗姗离去的背影,看了看怀中明显不乐意的白猫。
“唔,原来,小白一直以为,你是白猫,还是只……大肥猫。”
君慕白怀中的白猫嗷的一声吼叫,声音也如同寻常的猫儿那般喵叫,但是那张狂的气质,却像是猛兽在狂吼。瞪着不满的碧眸,冲着白君倾远去的背影呲着牙。
没眼光的家伙,难怪那蠢鸟叫你蠢小白!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猫!老子是九尾玄麟!上古神兽九尾玄麟!
“小绿,你的确有些胖,着实应该少吃一些了。”
…………
竹墨与云姨娘被关进了北镇抚司的诏狱,云绯辞被放了出来,太师的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白君倾断案神速,与推理断案的过程被传颂了出去,永平侯府的世子爷,一时间成为了长安城风头无两的才俊。
而这位才俊,在太师案完结的时候,却是起身快马加鞭去了九华山妙法寺,托君慕白的福,白君倾得了锦衣卫的一匹千里名驹,不过半日,便已经到了九华山山脚。
“苏家的人,来了?”
夜歌一袭黑衣,随着白君倾一同向山上看去,“世子爷所料没错,苏家的人,真的来了。”
白君倾看着那山顶上隐约可见的烟圈,嘴角轻轻勾起,“很好,盯紧他们,只要苏家有所行动,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按照白君倾所想,以苏姨娘和苏家的所作所为,也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如果想要在这九华山对付“白君倾”,那么会用什么手段?是继续上次没有成真的下流手段,毁她清白,还是直接装成匪徒,杀了她呢?
白君倾带着夜歌悄无声息的住进了九华山的猎户家里。这妙法寺旁有几户猎户,以打猎为生,在这山林之中,安逸朴实,倒像是隐居了一般。
白君倾以妙法寺客房满了的缘故,借住了其中一家猎户家,家中只有一对中年夫妇,家中男子姓朱,见白君倾和夜歌衣着不凡,特意杀了一只刚刚猎来的小花鹿招待。
“婶子实在客气,是我叨扰了大哥婶子,婶子竟还如此破费。”
“不叨扰不叨扰,这都是婶子的心意,婶子看着你,就想起我那……”朱婶子看着白君倾,眼中满是眷恋,言语间满是温情,“不说了,不说了,婶子看着你呀,高兴!婶子家里平常也没什么来,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就这一些猎来的野味,你不嫌弃就好!”
白君倾向来直觉敏锐,只这瞬间的停顿,便已经察觉到朱婶子的异样,给了夜歌一个眼神,夜歌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了白君倾的意思。
入夜十分,出去打探的夜歌回来,带来了白君倾想要知道的消息。
“世子爷。”
白君倾放下手中的小茶杯,随手给夜歌也倒了一杯水,“如何?”
“回禀世子爷,我打探过了,这朱家一家,曾经人丁不少,有一子,娶了一房媳妇,生下一个小孙儿,极其可爱。不过两年前,小孙儿无故失踪了,媳妇从此一病不起,只两个月就撒手人寰了。没过多久,朱家的儿子在一次打猎中被野猪所伤,也跟着去了,只留下了这朱家两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