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涯和王金龙随即上了海波的车,三人一同前往源记,据说这里的老板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东瀛女人。
在这一座抗日古城,小鬼子要做生意是很难的,十家店倒有九家店是倒闭的,不是被人砸的,而是生生地被耗死的,因为没有生意。
雎市本地的人,起码一半以上,祖先都受小鬼子的荼毒,但凡家里还有一个长辈做主,都会告诉子孙,当年祖先受过的苦难。
雎市人民尽管内部纷争不断,但对外一向团结,民国时期,就算是混黑道的人,只要和东瀛扯上关系,都会受到黑道集体排斥,甚至遭受暗杀。
源记能够存在,而且生意这么红火,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或许,这和源记背后的老板是个女人不无关系,社会对女人总算是比较宽容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段小涯先前来过源记多次,都没见过源记的老板,但这一次却见到了,看年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但岛国的化妆技术世界一流,段小涯深受岛国爱情动作片的熏陶,估摸着她的年纪要多加上十岁。
老板娘叫源织香,穿着一件碎花中振袖,色彩斑斓,脚下踩着木屐,很有礼貌地欠身:“一拉下一马赛。”
王金龙愣了一下,回了一句:“一拉下一马赛。”
源织香抿嘴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光临,里面请。”
王金龙又愣了一下:“操,你会说汉语,不早说?”
源织香谦虚地道:“说的不好,请多指教。”又来了一个鞠躬。
接着,源织香请了三人到了一个雅间,东瀛料理需要跪着吃,段小涯不喜欢,所以盘膝而坐。
他当然也不会想到,华夏在没有椅子之前,也是席地而食,小鬼子的习俗还是从华夏传过去的,现在却成了他们文化的一部分。
“诸位稍待片刻,服务人员马上就到,服务不周,请多包涵。”源织香欠身退了出去。
王金龙啧啧赞叹:“东瀛小娘儿们就是懂礼貌,看着老子好想蹂躏她。”
段小涯看着源织香风姿绰约,又穿着和服,比起华夏女儿,又另有一番滋味,不由心神荡漾。但又立即想到,自己的祖先,曾受他们侵犯,心里大骂一句:他娘的,小婊砸儿!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岛国女仆服饰的女孩儿进来,操着标准的汉语让点菜,段小涯一看就知道是和梦落一样的假鬼子,当然不会是本地人。
当地仇日情结很重,绝对不会做假鬼子,否则左邻右舍议论起来,家里也会因此蒙羞。
这是祖辈的血统决定的,有些地方的人好斗,有些地方的人软弱,有些地方的人奸诈,有些地方的人老实,每一座城市都有每一座城市的性格,而雎市的性格就是彪悍,并且不忘耻辱。
这和闽越遗风有关,当年闽越人受到楚国和秦国的驱逐,几代人卯足了劲,终于报了血海深仇,到了汉武帝时期,汉武帝一代雄主,却也极为忌惮闽越人的彪悍。
上了酒菜,一个艺妓过来表演,这一次倒不是假鬼子,名叫神谷纱由美,中文说的极为生硬,长相是看不出来的,脸上一层白粉,倒像是《聊斋志异》里面跑出来吓人的。
段小涯索然无味,只有闷闷喝酒。
海波看着段小涯的样子,挥了挥手,让纱由美退出去,又斟了一杯清酒敬了段小涯一下,笑道:“兄弟不喜欢东瀛小娘儿们?”
段小涯笑道:“他娘的,唱的什么鬼东西,一句也听不懂,倒不如亚米蝶亚米蝶来的给力。”
海波哈哈大笑,又和段小涯畅饮。
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素颜女孩儿,生的清水灵动,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段小涯看。
段小涯愣了一下:“小姐,走错房间了吧?还是错把我当成你的老公了?”
海波和王金龙配合大笑。
女孩儿微微朝着段小涯欠身:“刚才是不是表演的不好?”
段小涯怔怔地看着女孩儿,见她穿着一件水绿的连衣裙,要多清纯就有多清纯,完全不像刚才艺妓的模样,不禁暗暗感叹,这是化妆术还是易容术。
“你是……纱由美?”
“嗨!”
“咳咳,刚才你的表演……可圈可点。”除了爱情动作片,段小涯完全不懂岛国文化,敷衍地说了一句。
纱由美愣愣地问:“什么是可圈可点?”
段小涯左手比了一个圆圈,右手中指朝着圆圈之内点了一下:“这叫可圈可点。”
纱由美面露娇羞:“坏人。”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段小涯心湖荡了一下,望向王金龙:“这小花娘刚才是不是勾引我来着?我这急脾气,看我不轧死她?”
王金龙把手搭在他的肩膀:“小涯,冷静一点,明知道她是勾引,就不能上当。”
过了一会儿,纱由美端了一盘果盘上来:“我是第一次在客人面前表演,表演的不好,让你们不满意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们不要嫌弃。”说着,又是一个鞠躬。
段小涯道:“你别鞠躬了,你再鞠躬,我都想和你拜堂了。”
纱由美显然也不知道拜堂什么意思,露出困惑的神色,但大概也明白了段小涯不喜欢她一直鞠躬,又吐了一下雀舌,跑了出去。
段小涯道:“这小花娘是不是又勾引我?”
王金龙道:“小涯,你误会了,其实她是勾引我。”
段小涯笑骂一句,又道:“老子出去会一会她。”
说罢,起身走出雅间,但纱由美已经不见踪影,段小涯走过长长的走廊,忽听旁边一个雅间传来一声惨叫,一个身影立即就从障子门飞了出来,障子门都被撞飞了。
段小涯回头看去,里面十几个人竟然大打出手,一时打的乌烟瘴气,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一个刀疤男人掏出一柄短斧朝他扑了过来,段小涯眼疾手快,将老头往旁边一带,一脚将那刀疤男人踢出三四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