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又玩了很多,累成一滩烂泥。“小二,上菜!”樗里子摊到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招呼小二过来。
樗里子提议和小男孩比赛谁吃得快,拉开架势,正要开始,邹容与缓缓道,“细嚼慢咽对身体好。”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猛地把目光放在饭菜上,一场赛吃正式拉开。邹容与刚要夹那块青菜,结果被樗里子夹走了,而且他夹走后还没有吃,就放在他碗里,又继续夹其他的菜。气急之下,邹容与手指一动,樗里子碗里的饭菜都到了他嘴里,结实得透不过气。
“噗,噗,噗......”樗里子艰难地吐了一半,剩下那一半才有空间嚼动。小男孩偷偷看着樗里子,安分了许多,憋笑憋得心累。
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下,邹容与腾云捎上了小男孩。“容与呀,你慢点。”樗里子快要把刚才的饭菜给吐出来了。谁叫他法力不够,法术也不好,腾云还摇摇晃晃的呢?小男孩抓着邹容与的手,心里那种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
“终于到了。”樗里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冲到一边,扶着一棵树吐了起来。吐完之后,邹容与把水壶递给他。“这是我飞得最快的一次,以后呀我要是利用飞行替别人接送东西,肯定能赚大钱。”
就你那点本事,邹容与不忍心打击他,估计最后他会被饿死。
前面就是将军府了,邹容与放开手。小男孩看着邹容与,“能不能别把我的记忆消去?”邹容与可以改别人的记忆,自然也可以消去别人的记忆,他怕以后再记不得他们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樗里子心动了,点头答应了小男孩,“进去吧,以后好好和你爹过日子。”
将军已经从府上出来了。“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将军向两人施礼,“卫某在府上备了点薄酒,请二位赏脸到府上住一住,好让卫某好好地谢谢二位。”
“好啊,好啊!”樗里子和小男孩一同说道。
邹容与盯着卫将军,眼神冰冷但一句话都没有说。
“刚把吃的都吐了出来,现在正好肚子都空了。”樗里子摸着肚子说。
“那将军不是善类,小心自己成了他的下酒菜。”邹容与告诉樗里子,后者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问,“那怎么办?我们打得过吗?要不要跑?”邹容与不想和他说,应该讲她打得过吗,而不是我们打得过吗?难道樗里子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没有半点战斗力吗?
“小男孩在这里,和一个妖怪朝夕相处,那个妖怪到底是何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做出伤害小男孩的事情。”
“那怎么办?”樗里子抓着头发问。
“先观察几天再说。我怀疑那妖怪也知道我们是妖怪,可他不怕被发现,还敢让我们住在府上,说明他还有什么意图。”
“是关于我们的?”樗里子问,可是他们今天才见面。有些事情是这样的,它不管熟悉也好,陌生也罢,遇上了就往某个方向发展,有时候特别有道理,但有时候是连天理都没有的。樗里子想想自己被妖怪盯上了,冷汗就冒出来,硬生生地打了个激灵。
“或许他是瞧上了你这副好皮囊,想要占为己有。”邹容与本想吓唬吓唬樗里子的,但是这厮竟然被吓得赖在邹容与房间不走了。“你快点回自己的房间,不然待会他去你房间没看到你就大单了。”邹容与这一说,吓得樗里子死活不敢走,“我不走,就我那点法术,还不被他生吞活剥了?你舍得吗?”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快走!”邹容与作势要轰樗里子。“我不管,反正我们是官配。”樗里子老脸一横,抱着邹容与床上的被子,挪都挪不动。
“容与姐姐!”小男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樗里子听了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我,我,我去开......”邹容与拦住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用口型告诉樗里子,“是那个妖怪。”樗里子冷汗刷刷地往下掉,同样用口型告诉邹容与,“那怎么办?”
“我,开门,你。”邹容与指了指门边。
邹容与心里有一点点紧张,因为她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一步两步,邹容与走到门前,慢慢地打开门。樗里子也是紧张,没等妖怪进来就扑出来,结果扑了个空,并且把把妖怪给惊动了。“哼,没想到你们还有点眼力,竟然能识破我的变身。”妖怪冷哼一声,从小男孩变成了卫将军的样子,口里却是另一个的声音。
“妖怪,休要作怪!”既然已经撕破了障碍,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底,气势不能输。邹容与这样想着。那妖怪扑过来,动作极快,邹容与险险地躲过,现下凝神。
“来人呀!抓妖怪呀!”樗里子撕开嗓子喊。这个笨蛋忘记了自己也是妖怪了吗?邹容与心里一急,被那妖怪划到了后背,顿时血色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裳。
将军府上的人听到声音立马拿起家伙过来,包括小男孩。“爹?”他知道邹容与不是神仙就是妖怪,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爹竟然也是!
邹容与渐渐败了下来,转头向樗里子吼,“快带他走!”樗里子回过神来,“那你怎么办?”“不用管我。”邹容与道。
情急之下,樗里子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开始恨自己这么没用,看着邹容与被妖怪伤成那样。
邹容与和妖怪对一一掌,感觉自己的手都要废了。整个手臂痛得动都不敢动。
“妖孽,竟敢伤我徒儿!”鲲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那妖怪冲向邹容与的爪子偏了一下,邹容与趁机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妖怪胸口击去。那妖怪吃了邹容与一掌,又怕鲲老就在附近,不敢恋战,只好咬牙切齿地丢下卫将军的身体逃跑。
人们看见一匹狼从卫将军身体里面出来,一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怎么样?”樗里子上前抱住邹容与。邹容与艰难地摆摆手,示意樗里子看小男孩那边。人们看着变成白骨的卫将军,惊恐地说不出话,看来卫将军早就受到了这妖怪的迫害。
原来,这妖怪吃了卫将军后附身在卫将军身上,整天危害他人,得罪了不少人,以至于将军府的人总是被人追杀。小男孩和他娘会娘家的时候便遭仇人暗算。众人之中有当今皇上派来的卧底,将情况整理了一遍。
“爹,爹!”小男孩接连失去双亲,真是够惨的,樗里子望着他,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求神仙保佑,神仙保佑!”众人向邹容与跪了下来,他们把邹容与当成了神仙。万一那妖怪时候又回来怎么办?
“你别说话,我带你回去疗伤!”樗里子无心理其他的事情。但是邹容与放心不下小男孩。现在他没了双亲,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陪着小男孩葬了为间距,朝廷为派了人来等七七一过便接他进宫。“你们都各回各处吧。”朝廷来的那位公公分了他们银两。他们看着邹容与,后者道,“那妖怪的目标不是你,所以不会找你们麻烦的。”这下他们才放心地离开。
邹容与在小男孩的手里放了一样东西,“遇到危险就叫它来找我,我会立刻赶到你身边。”小男孩打开手,是一个纸人,颤颤地抖了一下融入小男孩手心。公公看见了心一惊,邹容与就是让他看着,好让他传到其他人耳朵了,今后对小男孩客气点。
“我能不能跟在你身边?”小男孩抬起头问。
邹容与摇摇头,她的生命太长,而他的生命太短。他应该和同一类人生活在也一起,那才是他的人生。小男孩抓着邹容与的手不愿松开,樗里子放下声音道,“乖,容与姐姐要回去疗伤了。”然后他把小男孩的手从邹容与身上拿开。
“放不放心我腾云?”樗里子道。
邹容与已经没有力气回他,心里想,不好好腾云,大不了两人一起死了算了。
樗里子紧张得把摇摇欲坠的邹容与扶着,全神贯注地腾云,两人上升到半空,接着直线下降,樗里子急了,“起,起,起!”白净的脸都憋红了。“调整好精神。”邹容与在他耳边道。然后,樗里子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专注在腾云上面,两人这才慢慢地上去了。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白海,赶到了鲲老那里。
“把她放床上。”鲲老道。
放好邹容与后,鲲老查看了邹容与的伤口,“这是血狼,嗜血成性,什么血都喝,所以慢慢地养成了毒。樗里子,你去缥缈山和泰蓬山神要雪灵芝草。”接着鲲老用法术逼出邹容与体内大部分的毒素,用内丹吊着邹容与的命。
“好,我现在就去。”樗里子赶紧跑走。
“雪灵芝草由凶兽守护着,你去不行。”泰蓬山神说着自己腾云向了缥缈山主峰顶端。
泰蓬山神进入雪灵芝生长的雪洞中,守护雪灵芝的凶兽大吼一声,从里面冲出来。当初泰蓬山神立下规律,不管是谁来去这雪灵芝,都要打赢凶兽。他也不例外。
泰蓬山神是散仙,比不得专属军事方面的神仙。对付凶兽,难!
泰蓬山神的武器是一把拐杖,上面缠绕着古老的图案,但凶兽不是吃素的,那有力的尾巴一甩,旁边的石头立马粉身碎骨。“吼,吼。”凶兽连吼了两声,震耳欲聋。声音传了出去,引发雪崩,白雪的雪像滚雷一般从积雪处奔腾下来,并且越崩越大。
泰蓬山神举着拐杖迎向呼啸而来的凶兽,但是力量悬殊,他被顶到了洞壁,动弹不得。这样下去不但拿不到雪灵芝,并且还会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于是他且战且迂回到雪灵芝处,凶兽只顾着猛烈攻击。泰蓬山神随手拔下雪灵芝,就在这个缝隙,凶兽的尾巴砸在了他双腿,扑通跪了下来。整个身体擦出去,手里还紧紧地抓着雪灵芝。
凶兽再次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泰蓬山神双腿断了,躲不及,那双腿便被凶兽咬在了嘴中。泰蓬山神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中的拐杖往腿上抡去那双腿便硬生生地分离。趁凶兽吞食断腿的时候,泰蓬山神双手撑地,弹了出去,连着雪崩一起滚落。
樗里子等得焦急,但掂量着自己的水平,忍住没有上去,却看见雪夹着什么东西滚下来,待他看清的时候却发现竟然是泰蓬山神!
“你的腿……”樗里子颤抖着说。
泰蓬山神身上血迹斑斑,那双腿已然不见,眉头不曾一皱,道“无碍,你速速拿着雪灵芝去白海。”樗里子道,“我要怎样帮你?”腿都断了,肯定疼得要命!
“快去,容与还等着雪灵芝救命呢!”泰蓬山神厉声道。樗里子把泰蓬山神抱回房间,手却不知怎么放才不碰到他的伤口。“师父伤得这么严重,让樗里子置之不理,樗里子做不到。容与有鲲老的内丹护着,暂时没事。”泰蓬山神叹了一口气,他不仅是因为关心邹容与的姓名,而且他不想让樗里子看他这副狼狈模样。
等为泰蓬山神上了药,樗里子才说,“师父,原谅樗里子法术不够,无法用法术替师父疗伤,你就勉强地用着这凡人的药品吧。”顿了一下出去拎一壶水以及一堆水果进来,“我把这些放桌子上,你要是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点水果。我把雪灵芝送去白海就回来照顾你。”看樗里子这架势是真的把他当废物了,泰蓬山神一掌把樗里子扇飞。樗里子在空中啊了好久才慢慢平静下来。一心腾云往白海去。
宫娥在海边等了好久,刚看到樗里子就施法在海面开出路,几人火急火燎赶往邹容与处。
待看着邹容与服下雪灵芝后,樗里子一脸沉闷地说,“师父他,他的双腿被凶兽……”鲲老听明白了樗里子的话,摇摇头,叫他出去。“容与已无大碍,只消几日自会醒来。”正说着,一个人影飘飘荡荡地来到两人面前,“是容与的纸人!”樗里子失声叫出来,难道小男孩又遇到危险了?鲲老掐着手指算了算,道“我去去便回。”
血狼受了伤,正疯狂地吸食人血把失去的修行补回来。“来吧,让我吃了你,吃了你,我的伤就全好了,而且还大大增长我的功力。”血狼贪婪的目光盯着小男孩,舔了舔舌头。“吃了他,你不怕遭天谴吗?”鲲老的声音响起。小男孩认得这个声音,前两天容与受伤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在说话。
“鲲老,您别瞎忽悠了,上次我就被你骗了,这一次我可不会放过这大餐!”说着,血狼扑向小男孩。光芒一炸,血狼被弹开,看着光芒中的鲲老,血狼眼睛里全是惶恐,“怎么会?你不是应该在白海的吗?”
鲲老瞥了一眼小男孩,“这是我那宝贝徒儿用生命保下的人,你竟敢口不择食!几次三番窥视,本座留你何用!”血狼吓得软软地摊到在地,“鲲老饶命,鲲老饶命,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吸食人血了,我发誓!”鲲老知道血狼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今日放过它,他日指不定怎么危害人间,将军府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下心里起了杀意。
宫里的人发现小男孩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上,旁边死了一头长得雄壮的狼,血流了一地,人们以为是小男孩杀了,心里对他佩服不已。禀告皇上之后,皇上多加安排人来照顾小男孩。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手掌心,临走时,鲲老把邹容与的纸人重新放到小男孩的手中。“用生命保下的人,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了?为什么来的人是她的师父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