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曲
看着华昙吃土一样的表情,济王笑道:“留在寡人身边,寡人不会亏待你,方才,寡人说了有赏,你想要什么?”
华昙又看了一眼她对面的窗户,道:“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济王将华昙的小动作看在眼中。
“那寡人就按宫中的制度赏你,待会儿,你陪寡人去御花园走走。”济王说完,喝起燕窝粥。
华昙恹恹的说了声:“是。”
淑妃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赏着花,左右有两个宫女在给她打扇。
她精致的瓜子脸画着淡妆,杏眼中漾着风情,朱唇轻微上翘,显示着她心情很好。
父亲要她抓住王上的心,奈何王上极少来她的寝宫,好在,她刚得了消息,知道济王正在来御花园的路上,她便先济王一步,到了御花园候着。
淑妃身子微顿,她眼睛一亮。
透过朵朵花的空隙,她望见了济王。
淑妃向济王走去,她行礼道:“臣妾给王上请安~”
济王淡淡的回了声:“起身吧。”
淑妃巧笑嫣然的靠近济王,柔声道:“王上也来御花园赏花?臣妾做了百花糕,不知合不合王上的口味,王上可要尝一尝。”
宫女端着百花糕上前。
济王拿起小块百花糕,吃了一口。
赞道:“此糕入口丝滑,甜而不腻,还是淑妃心灵手巧,总能做出可口的糕点。”
淑妃听着济王的赞赏,她欢喜的看向济王,眼神扫到了华昙,心中升起疑惑,自她入宫以来,济王身旁跟的人只有方德,这个内侍是什么时候跟着济王的?
淑妃这么想着,就问出了口:“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内侍,臣妾头一次见,是王上新招的侍从?”
“嗯,寡人瞧着他伶俐,就留在了身边。”济王应了淑妃一句,眼中闪过不耐烦。
淑妃多看了几眼华昙,方德跟着济王多年,不好拉拢,这个内侍倒可以试着拉拢。
淑妃移开目光,她怕看久了,济王会起疑。
淑妃轻微嘟起嘴,用撒娇的语调说道:“王上有好些天没去臣妾房中,可是忘了臣妾?臣妾还做有白合糕、蜀葵糕,就等王上去品尝。”
济王语中含着敷衍的意味:“寡人近来事务繁忙,不单是你,其它宫中,寡人也没去,前日,西洲运来了几株赤珊瑚,寡人赏你一株,现下,寡人还有事,便先行一步。”
淑妃面色一僵,立即又带上了笑,道:“既然王上有事,臣妾就不留王上了,谢王上的赏赐,臣妾恭送王上。”
淑妃站在原地,看着济王渐渐走远,她手心攥紧了帕子。
换作以前,王上看在父亲的面上,就算去她宫中待不了多久,也不会断然拒绝,难道,真如父亲所说,济王对父亲有了猜疑?
淑妃一改在济王面前的柔态,她冷着脸对宫女道:“回宫。”
四角亭周围爬满了红艳艳的勒杜鹃,很是讨喜。
济王坐在石凳上,他嘴角勾起了笑,对华昙轻声道:“这处清净,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寡人吹一曲,你且认真听。”
方德躬身奉上曲笛。
济王拿过曲笛,他手执曲笛,放于唇边。
浑厚而柔和的笛声悠扬传出,由低沉转为高昂,最后化作绕耳余音。
一曲终。
济王问:“你觉得如何?”
华昙微抿了唇,她还真听不出什么:“我不通音律,听着济王的笛声,只觉得心情十分舒爽,济王的笛声是绝耳的乐曲。”
济王笑着,他眼中有着朦胧之色,连自称都改了:“当年,她总说我的笛声太过僵硬,不够自然,我便换着法的吹与她听,那段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
华昙下意识的接了句:“想来,她是对济王很重要的人。”
济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脸上带了一丝红晕,又很快的隐去,他没有否认华昙的话:“她已经离开了寡人,就如人间蒸发那般,寡人怎么也寻她不到。”
华昙静静听着,被济王放在心尖的人,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主子,您的茶点来了。”方德对济王提示着。
济王听后,隐去他的面部表情,换做威严的君王姿态。
内侍端着茶点走近,他将茶点放在石桌上。
经过华昙之时,内侍暗中用手肘戳戳华昙,华昙奇怪的看过去。
见那内侍是李润,华昙眼中闪过着光芒,她对济王道:“济王,我有些内急,想去个茅房。”
济王眼珠微动,吩咐方德:“方德,你带她去。”
“是。”方德带着华昙去茅房。
华昙在方德身后慢步走着,她在左右的望着李润身影。
地图在李润身上,她跟着济王转了一大圈,完全找不着出去的路了。
方德催着华昙,语中颇有教育的味儿:“你走快些,别让济王等久了,虽然济王对你另眼相看,但你可得记着你自己的身份,你是个奴才,尽心伺候着济王才是你的本分,切莫侍宠而娇。”
华昙嗯了一声,算是对方德的回答。
李润在柱子后对华昙做了个手势。
华昙会意,她伸手在方德后颈劈个手刀。
方德晕了过去。
有李润的协助,华昙来到元扶门外。
“你要说快一点,方德是济王身旁的大太监,他没回去,过不了多久,济王必然会起疑,若济王派禁军来抓你,那时候,你就走不掉了。”李润低声对华昙嘱咐着。
华昙对李润颔首,她进入房中。
李润在门外望风。
元扶看向华昙,是那个对他眨眼的内侍。
元扶问:“可是济王找我?”
华昙对元扶拱手,道:“不是,我为自己的事而来,想请华佗医者救一个人。”
元扶眉头微挑,问道:“他是什么病?”
“他受了极重的内伤,有千年山参吊着一口气,可还能治?”华昙神情严肃。
元扶眉头微皱,山参吊着气,就是说那人在鬼门关徘徊的意思了,他也没把握医好。
元扶需要进一步确定情况:“他从受伤到现在,时间超过三个月了吗?”
华昙心头微紧:“已有两个月,还未到三个月。”
元扶抚了一下胡须,缓缓道:“未到三个月,就还有希望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