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根升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半晌没有说话。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散户养牛是一个创举,但由于忽视了人性恶的一面,并且放松了监管,再加随着国内牛奶需求量的爆发性增长,造假变得不可遏制。
诚然,没有牛根升,也会有朱根升杨根升,散户养牛这个提案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一定会被提出,因为这是解决在生产力不够发达,畜牧业不够集的情况下,维系充足奶源的唯一办法。
他在乳品行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有行业积淀,做一个乳品企业,对于他来说并不难,但现在供应链自己认为最靠谱的一环被证明是不可持续的,可以说自己的理想已经破灭了一半,这种打击让牛根升一时难以接受。
张晨笑了笑:“牛总,其实我觉得,解决奶源的问题,并不一定只有散户养牛这一条路,规模养殖说不定是更好的办法。”
牛根升面色晦暗,摇摇头:“你不懂,规模养殖一来初期投入过大,二来,我们国家原本不产奶牛,现在的奶牛要么从国外进口,要么是国内育种,国内育种的华夏斯何坦牛价格国外还贵,而从国外进口,基本进来都又都是低产牛,依利之前吃了这方面的亏。”
牛根升心情很不好,言语对张晨也没那么客气。
张晨不以为杵:“牛总,如果规模养殖不需要我们投资呢?”
牛根升一抬头,颇为惊讶:“不需要我们投资?怎么可能?”
张晨微笑道:“我的想法是,之前我国乳品业,和国外的交易,往往是从‘牛’这个角度进行交易,如果我们把交易对象改为‘奶’呢?”
牛根升嗤之以鼻:“你是想从国外进口鲜奶?不可能,保质期没有那么长,而如果做成品奶,加关税,售价太高,没人会买。”
张晨摆摆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和国外大牧场谈合作,我们在国内为他们找地皮,他们在国内投资牧场,也可以和我们合资,由他们进行牧场的管理。而我们和他们签订协议,按照一定的价格收购他们产出的所有鲜奶,这样问题不解决了么?”
牛根升张口结舌,他万万没想到张晨提出这样一个方案出来。
他之前也去新西兰、荷兰、德国等地考察过当地的牧场,也曾经想过在蒙西建立一个自己的奶源基地。
依利为此,还进口了3000头荷兰奶牛,但当地牧场卖过来的奶牛都是经过挑选的低产牛,产奶量国内育种的华夏荷兰牛还不如,算是了一个恶当。
要知道,乳业都是要讲乳料的,低产牛和高产牛之间的乳料可能相差一倍,也是说,低产牛需要投入的饲养成本会是高产牛的一倍左右,这其间的成本差异可太大了。
而现在,张晨提出的这个方案,把传统的交易对象从牛变成了奶,虽然肯定全部饲养高产牛成本要高一点,但绝对自己买奶牛建牧场要合适啊。
唯一的问题在于,能否说动国外的牧场来国内投资?
牛根升没进行过资本运作,对此还真没有什么把握。
面对牛根升的疑问,张晨笑道:“现在国家已经放开了食品业和畜牧业的外商投资限制,我们负责找地皮,他们只需要出牛和建设部分牛舍等生产性建筑可以了,这种合资,基本是双赢,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风险是经营不利,把所有牛运到华夏后再运回国内,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他们又怎么会不答应?”
牛根升凝神考虑良久,长叹一口气,佩服道:“刚刚我还在说张先生你不懂,想到这话我脸都火辣辣的,说实在的,没想到您这样一个外行人,想到了我们这些所谓行内人没想到的办法。”
张晨微笑道:“我也只是把其他行业的一些经验拿过来而已,我们做投资的,是各行各业都要接触,现在这种模式在电子工业很普遍。我说出来,也是想和您探讨一下这其的可操作性和风险。”
牛根升摇头感叹道:“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我想了想,这个方案非常有可行性,如果能够运作成功,的确可以一举解决我们目前的困境。这种模式虽然不可能彻底杜绝安全问题,但质检的压力确实小了很多,我有信心能做到全面监控。”
张晨点头道:“既然您也认为可行,我放心了,我们的两百万,会在一周之内到账,您尽快处理好依利那边的事情,我希望咱们这家乳品公司能够尽快运营。”
提起这个,牛根升不由得万分唏嘘,他毕竟在依利干了十四年,哪是说走能走的。
牛根升苦笑道:“我尽量吧,争取在年前把事情处理完毕。”
张晨关心道:“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牛根升叹了口气:“我和老郑提了辞职,老郑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现在在这里压着。我又不好和他撕破面皮,现在这事情在这里僵着。”
张晨看牛根升情绪有些低落,笑了笑:“牛总,其实你和郑总这件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可能有很多人都会跟你说狡兔死走狗烹什么的,但在这件事,我倒是觉得,既不怨你,也不怨他。”
牛根升勉强笑道:“无论如何,他也是我的恩人,我肯定不可能怨他,主要是他身边小人太多。”
张晨摆手道:“这些我认为都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在于现行的国企体制。”
牛根升不解的眨了眨眼。
张晨继续道:“管理大师彼得・圣吉在《第五项修炼》一书提出的一个法则:‘今日的问题来自昨日的解’,你和郑总,都是对依利有大功的人,依利在郑总和你的手,从一个年利税几万块钱的小工厂,成为国内最大的乳制品市企业,这其,郑君怀的功劳最大,谁也不能否认。”
牛根升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但是,郑君怀又能得到什么呢?他现在所有的风光,都来自于目前的位置,而他的位置,并不是来源于他在企业的股权,从根本说,他只是级领导部门派在依利的一个管理者。面一旦看他不顺眼,或者下面有人捣乱,他的位置会不稳。哪怕没有人捣乱,面也不想动他,他退了休,一样也只能拿每个月几百块钱的退休金。依利哪怕做的再好,和他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这公平吗?”
牛根升露出深思的神色,他之前虽然也隐隐约约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属于天生向前冲的那种类型,心无旁骛搞工作,即使产生这种杂念,也会一闪而逝。
张晨继续道:“在这种体制下,没有成绩还好,有了成绩,一把手一方面要防备面有人想摘桃子,另一方面还要防备下面人给自己下绊子,再加手下又有你这种实权下属,你自己都说,你管的人占了依利员工的80%,郑君怀又怎么可能放心?”
“另外,还有一点,你们今天走到这一步,其实是必然的,因为你坐错了自己的位置。”
牛根升不解,“我坐错了自己的位置?”
张晨点点头:“在传统行业,真正的领导者只能有一个,而你,是天生的领导者,却坐在了下属的位置,所以,我说你坐错了自己的位置。”
“你这样的人,原本是天生的创业者,你却非要给国企打工,今天这个局面,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责任人,那这个责任人是你自己,你没有认清自己,也没有认清国企的本质。”
“所以,你现在自己创业,才是回归了自己的本位,不要犹豫,我相信你一定能彻底颠覆华夏的乳品业,缔造一个真正的乳业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