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要有耐心。
纳斯达克从98年4月初一路上涨到2000点以后,科技股的上涨也似乎到了一个瓶颈,大盘指数企稳了没两天,就开始掉头只下,短短半个月时间,纳斯达克已经跌掉了百分之十。现在看上去,跌破1800点似乎只是时间问题了。
纳斯达克长达三年的上涨,已经相比95年同期520点翻了四倍,众多股评家和投资人已经高呼科技泡沫即将破灭,市场上的中小投资者在这种气氛下恐慌性抛售,似乎互联网泡沫破灭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
如果张晨不是知道纳斯达克未来的疯狂,可能也会有些心虚,想想也是,纳斯达克上市的几百家IT公司,都在大把烧钱,能盈利的屈指可数,PE超过100甚至300的比比皆是,一般投资规律似乎已经对纳斯达克完全失去了作用。
于是,当有人站出来点着了这根导火索,纳斯达克的暴跌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
导火索当然是微软的反垄断调查,而点燃这根导火索的人,就是有股神之称的沃伦巴菲特。
沃伦巴菲特在伯克希尔哈撒韦每年例行的投资者大会上的公开发言,给了纳斯达克重重一击。
在面临诸多投资者质疑伯克希尔哈撒韦因未介入纳斯达克而导致回报率流失的情况下,巴菲特最初只是回应:我只做自己看得懂的投资,但我看不懂纳斯达克。
但这几句话显然无法平息投资人的不满,与巴菲特在投资人大会上产生了直接冲突。
巴菲特一气之下表态――如果谁对我的投资策略抱有疑虑,随时可以卖掉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在我看来,纳斯达克已经汇聚了太多风险,那里大多数公司都是骗子,这是非常拙劣的庞氏骗局。
巴菲特这句话说出来第二天,好死不死,商务部恰巧在同一天发布了微软反垄断调查的初步进展,两个利空消息夹击之下,纳斯达克当天就跌掉了百分之五。。。。。。
“不要把巴菲特过分神话。”张晨挥挥手,让主动赶过来帮忙的船员走开,翻动了一下刚刚落在甲板上的鱼,“可惜。”
说罢,张晨把鱼钩从鱼嘴上摘下,两手抱着重达五六十磅的鱼走到船舷边,双手一松,这条大鱼又重新回到大海,摇了摇尾巴,飞快的钻向大海深处。
“费了这么大的力,怎么又放了?”贝兰克芬不解问道。
张晨耸了耸肩,“刚刚钓上来的是一条蓝鳍金枪,而且还是母的,可惜还未成年,没排过卵,最多只有三岁。蓝鳍金枪一年能产一千万颗卵,如果这种未成年的也钓上来吃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少。”
贝兰克芬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张晨拍了拍贝兰克芬的肩膀,哈哈大笑:“我的意思是,冰柜里还有一条一百八十磅的正在冰鲜,一会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
――――――――――――
足足二十平米艇上厨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岛台,岛台上,摆放着一条早已失去生命迹象、长达一米七的蓝鳍金枪鱼。
张晨把一副手术用橡胶手套戴在手上,手持一把钢锯,先把这条蓝鳍金枪的鱼翅和鱼尾都锯下来。随后,又换了一把太刀,与一名船员一起,把至少六七十磅重量的鱼头也切了下来。
蓝鳍金枪的骨头很硬,只有找到骨缝,才能顺利把鱼头切下。张晨运气很好,一刀下去,略作调整,便顺利找到骨缝的位置,手起刀落,偌大的鱼头滚落在岛台上,两名厨师连忙把鱼头搬走,做进一步加工。
紧接着,张晨仍旧用这把太刀,沿着鱼身中线,将鱼腹和鱼背分割开,尤其是鱼背上的肉,紧贴着骨刺,割起来比较费力,但还好,这里全套刀具都来自于东瀛京都有次,非常锋利,略一使力,整块鱼肉便顺顺当当切了下来。
手起刀落,很快,整条鱼变成了一块块的鱼肉。张晨按照部位切割成块后,又用出刃将鱼皮与鱼肉分割,这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接过厨师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贝兰克芬识趣鼓掌:“好厉害,看起来像跳舞一样,非常有韵律感。”
张晨笑了笑,从案板上的鱼肉中挑了一块最靠近鱼头的腹肉:“这块肉就是我们经常吃的大腹,哦,东瀛餐厅中叫它toro。不过,我们待会儿再吃这块,先尝一尝这个。”
一边说,张晨一边用和刀将赤身也就是鱼背的肉小心的切成半厘米厚的片状,从中拎出一片,放入口中,闭上眼嚼了几下,“不错不错,你也尝尝。”说罢,拿过一个餐碟,用厨刀挑了几片放在碟子中。
东瀛料理在美国非常流行,不管是东海岸还是西海岸,都有相当高端的寿司店,贝兰克芬对此当然不陌生,像模像样的拿起筷子,挑了一点芥末涂在鱼肉上,蘸了蘸酱油,放入口中。
张晨摇了摇头:“你可以试试不使用调料,这条鱼刚刚宰杀还不到两个小时,非常鲜,调料太多,反而遮挡了食材本身的鲜味。”
贝兰克芬擦了擦嘴:“已经非常不错了,如果能够有杯威士忌更是再好不过了。”
张晨呵呵一笑,从冰桶中提起一瓶香槟,“酩悦的味道虽然中庸,但配刺身再好不过了,不会遮挡食材本身的味道。”
贝兰克芬笑呵呵的接过香槟,给自己和张晨各倒了一杯,张晨又切了两块不同位置的鱼肉,最后,才拿起那块大腹:“这块toro,质量非常不错,你看,这里的霜降非常均匀,是不是和kobe很像?”
张晨动作轻盈的把这块肉小心的切成几十片厚厚的刺身,提醒贝兰克芬:“不要蘸调料,尝一尝。”
贝兰克芬夹起一片鱼肉,放入口中,只稍稍感到那么一丝转瞬即逝的腥气,随之而来的就是浓郁的脂肪香气。
“好吃,好像舌头一顶,肉就化掉了,比在纽约吃到的更加鲜美。”贝兰克芬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张晨微笑道:“我们刚刚先吃了赤身,紧接着又吃了中腹的两个部位,最后才吃了味道最浓郁、最肥美的大腹,如果一开始就吃掉了大腹,再吃赤身和中腹也就索然无味了。”
张晨瞳孔微缩:“纳斯达克现在充其量只是中落,连赤身还都算不上,现在吃掉,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