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尾求生，三个账户总亏六亿多，耻辱。”杨柳趴到床上，“老爷，我受伤了，揉揉。”

　　 “嗯。”我先给杨柳揉肩膀，问：“是人民币吧？”

　　 “即使是人民币，也开了先河了呀！我从来也没这么亏过。”杨柳似是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几个小时就亏了接近桐江花园二期的全部营收额。

　　 杨柳接着说：“更可恶的是，我的两个客户亏的钱，其实是亏到了他们自己的另两个操盘手的账上的，顺道灭了一些‘小巨莽’。我今天和我拍档一起查了，我强烈抗议，要求换客户，所以这一周我不用做交易所的单了，要做也是做自己的。”

　　 历经两年的磨练，杨柳已是投资市场里机警的兔子，客户的一个看似正常的要求，都让她察觉出风险所在，她的拍档不仅“亏”了客户的钱，也几乎亏光了自己的钱，而杨柳因为反应快，豪掷了六亿多，保证自己不被全部暴仓，也保住了自己的A级资格。

　　 聊到这里，杨柳说周颖是她的福将，因为她回国前将两亿欧元匆匆转到了周颖的账户上，她返回伦敦后来不及用周颖的账户开户下单，结果这两亿欧元完好无损，她损失的是她自己的账上的美元和欧元，另外，她用我的账户接住了从她账上抛下的欧元。她的拍档后期也反手这么做了，才保住了B级资格，但是失去了与杨柳继续合作的机会，交易所下周将另外选人配合杨柳。

　　 “你是说客户让你们都左手打右手了？”我偿试这么理解。

　　 “看似是这样，但是其实际不是，你想想，那么大的市场，我和我拍档只是沧海一粟，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跟你讲过的巨莽和巨鳄的关系？每一个到了A级行列的投资人或操盘手，他都不会是单打独斗的，我和我的拍档也一样，不仅操作客户的盘，也会私下做自己的单，这是公开的秘密。有些小巨莽就专门吃投资人的这个‘下手’，我两次逃过大难，是因为我逐步减少客户和账户，却提高他们的投资额，他们以为我会提高自己账户资金，就等着干掉我，当然还有不少跟我一样的投资人。哎呀！不说了，它会成为我经历中的一部分。”

　　 杨柳不愿意说了，我不好再问，就让她这么歇一歇，给她做个全身按摩，杨柳澡没洗，半个钟之后就睡着了，而她一下子亏这么多，手上还有多少资金呢？转到了周颖的账户上的钱是两亿欧元，那就是十五亿人民币了呀！没有十五亿，她拿什么跟她师姐合作？

　　 第二天是周一，杨柳起床洗了澡，喷得香香的，却只是亲了我一下，就下楼早餐去了。昨晚是杨柳累了，今天是杨柳时间太匆忙了，两人才没有“亲密”互动。她的这个时间往往都算得很准，跟她往日与我住某间酒店时一样。

　　 我洗漱下楼时，杨柳已经吃过早餐了，正带儿子黎晓庚在活动室玩儿，看到我也下楼了，问我怎么不多睡一会？我说今天还是我的休息时间，吃了早餐再休息。

　　 此时国内已是下午上班时间了，何灵她们知道我也该起床了，一会电话不断的话，我还怎么睡？华裔保姆对我交代家务和如何带晓庚时，杨柳的助理莱克西过来了。杨柳在客厅跟她交代本周的主要工作。莱克西有点惊讶杨柳今天怎么就给她放了两天假？杨柳解释了一下，说她给莱克西放假是有薪假，和保姆是一样的，因为我来了，有人带晓庚了。

　　 莱克西更不理解，说怎么可以让我带孩子？杨柳说对于中国的男人，必须这么做才能长记性，不然就拼命往女人身上播种。说得莱克西哈哈大笑。莱克西放假回来的任务是看周颖的影视投资策划案，因为洛科的培训中心还没翻译过来，莱克西今天还看不了。

　　 杨柳让莱克西送她去学校后，保姆又跟我絮叨了一遍如何带晓庚才离开，我要她明天下午五点赶回来吃晚饭，其实是让她提早点回来带晓庚的。保姆谢过我，回她的唐人街去了。

　　 我将晓庚放进儿童车，先早餐，接着拨了何灵的视频电话，说杨柳这次罚我来伦敦带儿子了，明天还要带着晓庚去做市场调查，还是在国内好。在国内，我小儿子晓东一哭叫，林姨就马上将晓东给抱走，让我有个安静的休息环境，在这里，保姆一走，我可不轻松。

　　 何灵听后嘎嘎而笑，说快过年了，要不要带晓庚回国内，过了年再送回杨柳身边去？我说带回晓庚也许不成问题，问题是回国内后让谁带他呢？何灵说就放在龙泉湾，让林姨带，迟点她的工作事务也少了，到时两个儿子一起带，不成问题的。

　　 “嗯，我晚上征求一下小杨的意见。”最让我头痛的事是保姆明天还放假，我得带晓庚和洛科去酒店考察经营管理情况，这事就是撂在国内也没有先例的，杨柳这是亏了钱拿我出气吗？想当初，她对我发狠，硬送我一个女婴，谁知道那女婴是她花钱租来的模特“道具”。

　　 何灵挂电话后，我看了一下冰箱，晓庚中午吃的米糊糊，保姆已经留下，需要我做的是蒸一个蛋和弄我自己的饭菜，我忽然想到我有六、七年没自己做过家务了，前些年做过的家务是给何灵当下手，唯一做的事是林水桃她们不在家时我自己洗自己内裤。

　　 不久，林水桃拨来电话，问周颖发的一个我到伦敦后的工作“简报”，说了一个在上海的项目，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说这是杨柳刚从她师姐那里得到项目投资信息，需要了解清楚项目背景，我一会再将相关资料发给她，要她安排莫晓明先跟一跟这事，争取在春节前有个全面的资讯，我在这边要考察几间酒店，杨柳的思路就是做酒店经营管理的。

　　 “这么说项目虽然不大，受让价格却不低了？”林水桃的判断很快。

　　 “对，小杨预估要四个亿，应当在上海去苏州的路上，靠苏州的一侧，是季子的一个合伙人的接近封顶的项目，项目有债务问题，你们要搞清楚是否跟翡翠嘉年华那样。”我挂电话，带晓庚上楼，给林水桃发送项目资料，以便莫晓明开展工作。

　　 中午，我自己做饭前又拨了何灵的视频电话，让何灵看冰霜里的新鲜存菜。

　　 何灵瞄来瞄去，在电话里给了我两菜一汤的菜谱，我让何灵再说一遍如何下料时，何灵乐翻了，说伦敦怎么就没有叫餐服务？还用英文跟我调侃，说饿我一餐饿不坏我，饿了晓庚怎么办？我说有叫餐服务也不叫，我今中午就非得自己弄一餐饭菜试试。

　　 一会做好饭菜，我将我做的番茄炒蛋、水蒸蛋展示给何灵看，何灵说给晓庚做的水蒸蛋上面有水，可能是我放在蒸锅的水多了，再弄就不要放太多水。我谢了何灵指导，给晓庚喂食，父子两人的这个中午是欢乐的，完后，我给杨柳发了两张图，说我和儿子吃过午餐了。

　　 杨柳只回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和她晚间回家的时间。

　　 午休过后，在国内准备入睡的周颖也拨了我视频电话，结果只看到我和晓庚在一起。

　　 周颖问怎么不见杨柳，她去哪了？我说杨柳去学校了，我今天是偷得人生半日闲，在家陪儿子玩儿，明天才开始工作。周颖又问保姆去哪了？我说保姆和莱克西都放两天假。

　　 “保姆休假了，那你和晓庚中午吃什么？”周颖愕了一下。

　　 “我自己做的简餐呀！何灵教的，有意思吧？我明天和洛科去做市调。”

　　 “你明天还要市调，是小杨安排的吧？”周颖急问道，“是跟上海那个项目有关吧？”

　　 “是呀！你快睡吧！有什么新消息再跟你联系。”周颖晚睡前拨我视频电话，自是想知道我在伦敦是什么情况，也是为了让我看到她在皇家公寓的情况。

　　 周颖挂电话后，我带晓庚在社区附近街道溜达，来来往往的邻居全是洋面孔，偶有小女邻远远的逗晓庚搭话，晓庚嘴里居然能嘣出几个英文词，看来华裔保姆经常带晓庚出来与邻家孩子互动的，不然，晓庚会认得住在这附近的左邻右舍？

　　 溜了一个下午的娃，两人就在外面西餐店吃了晚餐才回家，但是晓庚吃得不多，回到家里，我又给他做了两个水蒸蛋。晓庚吃得满嘴是蛋时，杨柳自外面回来了，一瞧晓庚的花猫脸，她嘎嘎大笑，赞了晓庚，问我今天是怎么过的？怎么现在才吃晚餐？

　　 “还能怎么样？”我笑着回话说：“今天还没过完呢，明天才麻烦。”

　　 “明天不用你带晓庚的，怎么样嘛？这老爸当得累不累嘛？”杨柳再次嘎嘎而笑，接过我手上的餐匙，给晓庚喂蒸蛋，说我蒸的蛋没有保姆蒸得好。从前年秋末到今年冬末，两年多的磨练，杨柳多了一份做母亲的沧桑，少了当年的玩世不恭和欢嬉。

　　 “不累呀！就是好久没做家务了，连蛋都没蒸好，真是不好意思。另一个收获嘛！是体会到了你这一年来照顾晓庚的辛苦。”我对杨柳做出亲昵之状，问：“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保姆明天还放假，杨柳只有不用上班时，才能在家带晓庚的，我想这样的生活或许她曾经有过很多次了。女人一旦回归家庭生活，她才是最美的，可惜，她们四人除了何灵，林水桃，杨柳和周颖似乎都是女强人的类型。

　　 “我明天不用上班，也不用去学校，原来的两个客户的单这几天都不用管，颖姐的交易账户今天才开好，明天周二暂时不做单的话，真有行情，就做我自己的账户，照看晓庚不成问题的。”杨柳说完，边逗晓庚吃蛋，边跟我侃今天的事，虽然两个新的拍档敲定了，但是交易所派给杨柳的新客户的资金尚未满足杨柳的要求，杨柳将操盘的事拖到了周五。

　　 “要不，我周末带晓庚回国呗，你过年时再接回来？”我趁机讲了何灵的这个建议。

　　 “但是尚老师不同意这事哟！我看还是将他留在伦敦过年好一些，保姆去年就带过他过年，到时咱们给她加点薪水，你一个当爸的，这几天也算是提前跟晓庚过年了，回前给晓庚和保姆备些礼物，你明、后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我这次来伦敦的时间最久，杨柳派给我的任务却只有一桩，但是执行这个任务的人还有洛科，显然，洛科才是接这个任务的人，我只是随他一起去而己，四间酒店，一家酒店过去是我常住的。彼得逊一家在克拉大酒店接待过我，倒也不陌生，另外两家是第一次去。

　　 当晚，我和杨柳忙夫妻之事，杨柳因担心怀上，让我戴上了那个玩意儿。杨柳事后问我跟周颖的生活过得怎么样？照礼，周颖不可能不想要个孩子的，都几个月了，怎么没有动静？我说周颖压根就不想改变她现在的秘密身份，也没有怀孩子的想法。

　　 “会不会是因为上海的股份没变更呀？”杨柳国庆节时许诺将上海资产管理公司的股份拨出百分之十给周颖，但是这事一直拖着没办理变更。

　　 “也许吧！但是我看不至于。”周颖在桐江物业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周颖与我的关系确定前就有的，两人确定关系后，我将过去虚的股份变成实的了，周颖也实打实的参与了公司的管理，但是桐江物业现在还没有什么赚头。

　　 “那是为什么呢？要不，过了年就变更上海的股份？百之十多吗？”杨柳全资投入的公司，分了百分之二十给林水桃了，还有百之八十在她手里，分出去的全是她的钱。

　　 “这事你跟阿桃商量呀！我建议也给阿桃增加一些。”龙润商务酒店的产权和股份，杨柳让林水桃她们拿主意平分，林水桃主动将百分之三十六的产权和股份留给了我和杨柳，她们三人各自占股百分之二十二，是很公道的一个分法。

　　 “嗯，你说的是，桃姐主抓上海公司，有声有色，是该奖励一下她了，这一年多，她和你也是聚少离多，你们抓阉的事，也仅在颖姐和灵姐之间进行。”杨柳以为何灵“复工”了，其实何灵还没有复工，正在等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