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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投机客跑路

我的地产商生涯 辛辛龙 6030 2024-10-21 16:38

  我记得世行中国区总裁被请到高雷“投资”时,厉以东一时炙手可热,意气风发,自诩为红色商人,声称要“帮富”,并借此吸纳了几个投资商。结果没多久,这几个家伙摇身一变,成了厉鹰集团的集资户了。好在我当时看不惯厉以东的做派,没将自己的积蓄投进去。有道是,别人狂热之时,你最好冷静。

   “黎总,你让他们就当买个教训?真没有别的办法讨回了吗?那怕本金。”何勇打我这个电话,其实是找我寻问如何讨回本金的,而不是纯粹跟我说他找爆破公司搞拆迁的事。

   “你亲戚他们的钱是怎么投进去的?”我离开厉鹰集团前半年,有不少人是用麻袋扛着钱找厉以东的,不够买商铺的话,就买间写字楼,厉以东因此而头脑发热,再也听不进我的意见,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萌生自立门户的想法的,经半年努力,我做到了。

   在我看来,如果何勇的两个亲戚是我离开厉鹰集团后才将钱放进来,那就肯定不是直投给厉鹰集团,而是投给放贷的投机客了。即使早期直投给厉鹰集团,厉鹰集团现在也没多少资产可以抵债了。要钱没钱,要命有一条,可现在,厉以东连命都没有了,只剩根本就不够投机客们和订房客户们瓜分的几块不良或无法拆分的资产。

   如果何勇的亲戚是直投给那几个大集资投机客的,那他们只能管那些集资投机客要这笔钱了。可现在,厉以东一死,这些投机客还不得跑路了?这么看来,厉以东跳楼引起的投资纠纷不是一般的复杂了。

   何勇过了几秒才回话说:“我听他们说投给柯老七了,柯老七不是厉以东的小股东吗?”

   “呵,柯老七什么时候成了厉以东的小股东了?谁跟你说的?”何勇说他的亲戚傻,我看一点都不为过。放给厉以东拿六分利息,放给柯老七拿八分利息,后来听说拿一毛钱利息,他们这是冲拿高利息去的,哪里还关厉以东的事?厉以东是有意放二、三点利息给柯老七,让柯老七替他分担风险的。

   “就算不是吧!我亲戚的钱最后还不是让厉以东给吞了?”何勇为他的亲戚打抱不平。

   “你说得不错,柯老七可能将你亲戚的钱放给厉以东了,但那是柯老七跟厉以东的事,你亲戚现在就是找厉以东也讨不到本金,你亲戚只能管柯老七要这笔钱,让他们赶紧追柯老七吧!能追一分钱是一分钱,不然,毛都没有了。爆破公司你明天谈得怎么样,再给我电话,我一落地就开机的。”我看了一下上机时间,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好吧!先这样。”何勇郁郁寡欢地挂下电话,仿佛他也放了钱给厉以东或者柯老七了。

   柯老七会是投资资金超过一亿的投机客吗?我记得刚到厉鹰集团打工时,柯老七卷着裤管找厉以东推销他的瓷砖,当时他还开摩托车,跟别人在建材市场内合开一间瓷砖店,厉以东不理他,耻笑他说他脚都没洗干净,决不会跟他这种没文化的人做生意。

   过了两个月,柯老七西装革履的来了,还开了一部半新日产轿车,厉以东自始对他恭敬有加,几次请柯老七进他办公室“密会”,后来我才知道,柯老七的确跟当时市政协主席柯坚是同村人关系,据说还是一个家族的人际关系。

   不久,我快离开厉鹰集团时,柯老七有一次碰上我,问我怎么样?说他现在开宝马了,女朋友也有了几个,像我这样的书生,写写划划还行,说到赚钱,还是没有他头脑灵光。我提醒他开车别开太快了,开太快时出意外,刹都刹不住车,到时撞到什么人都指不定。

   柯老七当时骂我咒他。我有必要咒他吗?我相信柯老七前些年就从厉以东这里拿到了不少利息,但聪明人在厉以东的利息高达六分钱时就该打住,要回本金了。

   我估计柯老七是不会拿回他的本金的,到了去年初,厉以东的资金链其实已经告急了,他更加不允许柯老七拿回本金了,于是一个个击鼓传花似的忽悠下去,厉以东的不良资产越滚越大,不然,厉以东的厉鹰集团是不会亏损这么多的。

   上机,用餐,休息,让大脑回归休眠状态,人在飞机上很容易做到的。

   经过近十五个小时的飞行,我在英国的下午时间到达伦敦机场。伦敦的天气,跟此时中国的青岛差不多,走出机舱不久,还没出站,我先停下加了一件衣服。

   走到出站口外,除了偶见举英文、日文、韩文牌的接机人,几乎全是举中文牌的接机人,可见,我坐的这趟机至少有四、五个国藉的乘客。终于看到我名字时,我跟接我机的麦科打招呼说:“哈罗,麦科,我是中国黎。”

   “你好,欢迎你来伦敦,我是麦科。”麦科突然嘣出一句刚学会的中文。

   “梭理。”我对麦科做了一个手势,拨了杨柳的手机,说我到伦敦了,见到麦科了。

   杨柳让我将手机给麦科,两人说了几句,麦科说了一声“噢克”,将手机递还给我。

   我对杨柳说我想住她的学生公寓。杨柳说她住的学生公寓太窄太乱,不利我休息,就按她发给我的酒店先住下,她一会还要回交易所参加一个投资分析会,回到酒店至少也得七、八小时,要我自己管晚餐,然后休息。她开过投资会后再来酒店跟我见面。

   挂下手机,麦科替我接走行李,放到车尾箱,我们往市内走。我忙看手机信息,手机里有马莉和周颖发给了我几条短信。马莉告诉我,厉以东跳楼了,不知道生死,她和李侃因此被调查了,不过还好,警方赶在她们的订婚宴前放了她们,不然,她和李侃的订婚宴就无法搞了。我没有即时给马莉回信,因为此时的国内已是后半夜了。

   我简单回了一条信息给周颖后,给黎绍林、黎绍兰和何灵三人发平安信息,说我到了。黎绍林很快就将电话拨过来了,他到这个时间还没睡,显然,他更加关注厉以东跳楼的事。

   黎绍林说厉以东是自八楼顶跳下的,双脚没穿鞋子,厉以东跳楼前有精神失常的可能,他此前极可能受到了某人的威胁。

   我急问是否有怀疑对象?黎绍林说警方正在调查此事,可惜医院的病房监控录相只保存十天的录像,警方昨天首先排查了最近三天见厉以东的人,这三天里见厉以东的人屈指可数,一共才七个人,全是跟厉以东有过同事关系的人,并无经济纠纷关系。

   “马莉和她男朋友也被调查了,她是厉以东跳楼前一天见的他,当时她看到冯雅芝和厉以东有说有笑,两人手搭着手,马莉进去后,他们才经缩回了手。我觉得冯雅芝不寻常。”

   冯雅芝到厉以东身边当特别助理的时间大约一年,她与我只有短短的四、五个月同事时间,我离开厉鹰集团公司自立门户时,冯雅芝还在厉鹰集团上班,后来,我就顾不上厉以东和冯雅芝发生什么事了。厉鹰集团报建上有什么事,都是让李青云跟我对接的,也就两、三个月时间,就将我手上的业务逐步交清了。

   “还有别的情况吗?”黎绍林问。

   “厉以东跳楼才三个多小时,生死都还没个说法,梁常委的安创公司就遭到一些债权人的冲击,我觉得也很不寻常,好像有些预谋。”我说了我的怀疑。

   “梁常委在厉鹰广场没有股份,这说明枫景新都花园三期的问题也不少,你见到小杨了吗?她怎么样?”黎绍林问了我此行要见的杨柳。

   “刚才通了电话,她让司机来接我回酒店,她还要参加投资分析会。”我简要说了一下。

   杨柳平时除了上课,她在交易所操盘实际是上班,有时回到学生公寓还要工作,这就是一个投资人的生活了,我得多一点了解她的现在。

   “那就先这样了,我回去休息了。”黎绍林说完挂下电话。显然,他此时是在宁振华家。

   到了杨柳预定布克莱曼酒店,麦科送我进酒店客房,并给我叫了西餐。

   我谢过麦科,付了他小费,是上次在瑞士见面时,杨柳给我的英磅。

   麦科走后,我洗漱一下,先用餐倒时差,睡了五个小时,杨柳还没过来,我算算国内时间也快天亮了,我先拨了马莉的手机,要求先跟李侃说话。李侃也被我的电话叫醒了。

   我先祝贺他和马莉订婚,说我现在意大利,要跟马莉说几句话。

   马莉接电话后,说我不用这么解释,厉以东前天天亮前是从八楼楼顶跳下的,地下又没有汽垫之类垫着,他肯定已经走了。警方说在抢救,显然是要捂着厉以东跳楼的真相,不然,也不会找她和李侃,询问厉以东跳楼前的精神状况了。

   据马莉描述,厉以东见她和李侃时的精神状态,比她前一次一个人见他时还好得多,不存在精神失常问题。病房和现场都没有遗书留下,厉以东或许已经事前安排好了他想做的一些事了。因为他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打赤脚从七楼病房往八楼楼顶走,那么早,没有谁看到他,他就这么一了百了,显然是住院时想好的事。

   “但是,安创公司在厉以东跳楼后三个小时就遭到冲击,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寻常。”

   “有什么不寻常?安创公司在枫景新都花园三期本来就有股份,厉以东死了,债权人不找崔之龙,那就肯定找安创公司或者梁启松了。”在马莉看来,厉鹰集团和安创投资公司,还有自然人崔之龙是当然的老板。马莉不知道安创投资公司此前已经转股给了梁启松。

   “我是说他们闹事的时间,好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似的。”其实,厉以东将豪格酒店的经营权转让给陈新时,高雷政商界的不少人就已经知道厉鹰集团内部出问题了。

   “我不觉得时间有问题,我和李侃订婚不也赶在这个节骨上?陈新前几天接手了豪格酒店,那些债权还不得有个警觉呀?枫景新都花园三期的问题肯定不比厉鹰广场少,这是厉以东贪大求全,要全面开花的恶果,未必是厉以东跳楼引起的。”马莉认为是巧合。在她看来,陈新接手豪格酒店都三天了,厉鹰集团是否出了财务问题,或许被陈新看出来了。

   陈新抢先得到厉鹰集团内部消息,以五百万接手豪格酒店,他就能回避他在厉鹰广场的投资风险了吗?马莉说陈明去年上半年对厉鹰广场感兴趣,想跟厉以东合作,其实是为了救他儿子陈新,那么陈新在厉鹰广场的投资额肯定不少。

   “那警方找你们,对你们没什么影响吧?”马莉上周六那天差点就被耽误了订婚宴。

   “有什么影响?我们上午接受调查,下午两点多就回来了,对了,我忘了谢你大媒和你的红包了。”马莉自昨晚开始跟李侃同居了,初偿了做女人的幸福。

   厉以东是在获知马莉和李侃订婚的消息后的十几个小时里跳楼的,曾经一直爱着自己的人有了婚讯,是否给厉以东带来了安慰呢?厉以东知道是我给马莉介绍成功的吗?我们仨在厉以东创业之初相处无间,是最佳拍档,两、三年后闹的不快是马莉跳槽去了杨铭的鼎铭集团打工,我随后自立门户。而那时的厉鹰集团,已经初现危机了。

   “谢什么哟!我也是刚到第一站意大利,先这样,我有电话打进来了。”我说完挂下电话,不想跟马莉说我在意大利干什么,改接了黎绍林一早打来的电话。

   黎绍林说厉以东昨晚十一点多才宣告不治,厉鹰广场最大的两个投机客昨晚就跑路了,我急问他们是谁?黎绍林说了柯老七的名字。我问:“还有一个呢?”

   “最先知道厉以东死讯的人,你都想不出会是什么人吗?”黎绍林接着分析说,“崔之龙也没有什么可以兑给债权人了,如果他不跑,留下来继续处理枫景新都花园三期问题,他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现在看,陈新和梁常委可能是受伤最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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