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这次约会，再次遭遇杨柳正好来大姨妈，她昨晚看到我身体反应时就有些愧疚了。我在她额上狠狠亲了一口说：“这事不急呀！你知道老爷现在想什么吗？”

　　 “你最想让时间停下。”杨柳看着我回答说。

　　 “来，快穿上衣服。”我给杨柳找衣服，发现这件衣服还是她去年在我仓库里当模特时穿的香奈尔，我问她：“你怎么还穿它？”

　　 “虽然它是旧衣服，可是它让我想起老爷你，我已经颠覆了自己，你就让我对你的仓库有点记忆好吗？剩下的画，估计彼得逊也都卖得差不多了。”杨柳穿上她的旧香奈尔。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要不，我们上午去看看彼得逊呗，虽然咱俩还没登记。”

　　 “你想告诉彼得逊我们相爱了？”杨柳笑开了。

　　 “登记之后，也得告诉他嘛！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老爷，我不想告诉彼得逊，我只想告诉一个人，我们相爱了。”

　　 “谁？”我在英国没别的朋友，我没想到杨柳想请梁玉蓉出来一起吃午饭。

　　 “蓉姐呀！我还管你叫过姐夫呢，虽然我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这事，但是告诉你旧爱蓉姐，我必须做到。”杨柳其实不是想让我断了我对梁玉蓉的念想，只是想让她知道一下。

　　 “你就不怕她跟你大哥说？”我愕了一下。

　　 “我怕什么？蓉姐跟杨大粪是两种人，她不会说这事的，相反，看到咱们相爱，她会祝福咱俩的，还有，咱俩不是玩假的，登记之后，我会让她看到我们的结婚证的。”杨柳说的这话，我是否可以看作她多少知道我和梁玉婷的假关系了？虽说是假的关系，可我和梁玉婷在床上是真刀真枪较量过的，梁玉婷还千万百计要怀上我孩子。

　　 “好吧！”我不好有别的想法，来了英国伦敦，却不见梁玉蓉，梁玉蓉始终会知道，见她反而是人之常情，因为杨柳现在是她的小姑姐，选择杨柳会比选择梁玉婷更被梁玉蓉接受。

　　 下楼早餐时，我让杨柳联系梁玉蓉，杨柳换了一个手机卡，却打不通梁玉蓉的手机，她又换了回来。其实，杨柳平时就是用她常用的手机卡跟梁玉蓉联系的，两人的沟通一直很畅通，而梁玉蓉跟杨瑛说的卡号正是杨柳刚才换的一个卡号，是不经常用的。

　　 十点后，杨柳免提拨通了梁玉蓉的手机，梁玉蓉似乎不是太想见我，杨柳说：“蓉姐，我知道你忙，但是我和姐夫有重大事情要跟你说，还有，我知道你们学校附近有间中餐馆，是潮汕人开的，叫阿来家常菜，那里有鸡汤。”

　　 梁玉蓉春节前就正式嫁入杨家了，她和杨柳可是姑嫂关系，可杨柳却不叫她大嫂，反而仍叫她蓉姐，杨柳这不是有悖伦理了吗？

　　 “好吧！到了再给我电话，我中午只有一个小时，你们最好早半个钟过来。”

　　 “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杨柳挂下电话对我说：“自古以来，小姨就恋姐夫，蓉姐不会怪我们的，你别想太多了，即使按我们仨现在的关系，小姑爱上大嫂的前男友，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迟见面，还不如早见面。”杨柳还怕我不好意思去。

　　 “那就去呗，她们学校在哪？”我对伦敦一点都不熟，虽然过去来过一趟，可是忙着拍照和睡觉，回去的忆记里什么也没留下，几留下几百张照片。

　　 “在拜登。”杨柳说完接听一个电话，她似乎在说日语，让我再次错愕，我是不是泡上东洋妞了？一会杨柳改用英日文兼用，最后“八格”一声，骂了对方。

　　 杨柳挂下电话，我问：“宝贝你刚才说什么？我怎么听上去有点耳熟？”

　　 “你是说我骂人吧？”杨柳嘎嘎一笑说：“这个人是我的日籍同学，他妄想追我，我让他找彼得逊说去。要是彼得逊看得上他，我就嫁给他。”

　　 “你让彼得逊给你挡驾？你不是不愿意见他吗？”我愣了一下，忘记在客房时跟杨柳说什么了，刚才我要求见彼得逊，杨柳不同意。

　　 “我说过我不愿意吗？我是不愿意带着你去见彼得逊。”

　　 “我有点明白了。”我想杨柳将彼得逊当她男朋友了，所以追她的男性都得经过彼得逊同意。而我这个老爷式男朋友，杨柳现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老爷，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杨柳说完让服务生过来结账。

　　 “你把彼得逊当男朋友了。”我想只有这样，杨柳才可能拒绝追逐她的男性。

　　 “错，彼得逊现在是我的经纪人，虽然他什么事都还没做，但是一旦做，那是要产生效益的，小东洋想追我，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杨柳对小东洋追她嗤之以鼻。

　　 “他是你同学哟！”在我看来，能到英国来留学，小东洋当是不错的，我问：“不够帅？”

　　 “帅？他再帅也是个鬼。”杨柳刷卡买单，往西餐厅外面走。

　　 “你不要回客房了？”杨柳刚才好像没化妆，我追上她问。

　　 “你要回吗？”杨柳反问我，没意识到自己素脸朝天。

　　 “我不回了，吃了午餐再回。”下午的球赛是四点，回来睡上一会，正好赶上。

　　 “那你还要回？”杨柳走了酒店外的路边拦的士。

　　 “我是想换件衣服。”虽说一会见的是梁玉蓉，但形象还是要讲究讲究的。

　　 “你这身衣服不好吗？今天又不是上班时间，别那么讲究，这里没人跟你比行头的，休闲点，反而更好。”杨柳看着路面上有车子过来，她做了一个手势。

　　 上了的士，杨柳从她的挎包里掏出镜子，涂上一些口红，撩撩头发说：“我知道你刚才想说什么了？”停了一下，杨柳“哎呀”叫了一声，“我今天短路了，没有老爷你反应快。”

　　 “你通常都比我快，宝贝你是脑灵光。”我赞了杨柳一句，曾几何时，我跟杨柳说话时总是赶不上趟，而且一会察言观色，她就能看出问题，直指要害。

　　 “我这脑灵光碰上老爷你，总算用在正事上了，我就怕它开发过度，我三十不到就变痴呆了，到时你可得照顾着我，给我一点水喝。”杨柳偎在我身上。

　　 “三十而立，你还差八年呢。”我们在一起，就会憧憬明天。

　　 “八年后，我们也许会有一对儿女，到时我们一家就阳光、沙滩和音乐，他们管你叫爹地，管我叫妈咪，哎呀！身边还得有个保姆。”杨柳嘎嘎笑了。

　　 经过大约一个小时行驾，我们到了拜登，一个美丽的小镇，阿来餐馆不久就进入了我们的眼帘。车子停下，杨柳刷卡付费时，我问杨柳平时是不是也经常一个人打的？

　　 “老爷，你就这么担心我的安全？”杨柳跳过我的问话，直接问我。

　　 “当然了，你一个人在外，老爷无时不刻不担心这个。”杨柳一个人在外求学快八年了，十四岁那一年，她哭着离开高雷老家，到了新加坡读高中。杨瑛说杨柳就是个“搞事王”，高中没毕业，她就跟一个马来男孩大着肚子回来了，气得她父亲杨铭中断了她三个月“粮饷”。

　　 读完大学预科，杨瑛从澳国海归，给她办了来伦敦读书的手续，不料杨柳死性不改，去年又跟彼得逊“生”了个女孩，还在老家办人体画展，丢人现眼了一回。

　　 这一回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略知一、二的，杨柳是有点叛逆，但不至于丢人现眼。杨柳刚才在车上跟我描述说她的每一次脱变都是生离死别，我认为杨柳言重了。

　　 “谢谢老爷。”杨柳亲了我一口说：“被人牵挂是一件幸福的事，我会注意的。”

　　 此时距离中午用餐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杨柳走到店门口时，先拨了梁玉蓉的手机，说我们到了阿来餐馆了，要她没事的话，现在就过来。

　　 等了半个小时，梁玉蓉过来了，站在门口往里瞧，杨柳发现后对她招手，梁玉蓉并无尴尬地走过来了，她怀孕了，腹部微微有些隆。从梁玉蓉来的时间上看，她所在学校的确就在附近，比我们从酒店来的时间快了半个小时。

　　 梁玉蓉坐下后，杨柳坐到我身边，挎上我的手看着梁玉蓉说：“蓉姐，我和姐夫已经开始了，不在是当初在医院时的关系了。”杨柳这么说，也等于不承认梁玉蓉已经嫁给了她大哥杨宇，但是杨柳事实上又改变不了她与梁玉蓉的姑嫂关系。

　　 “是吗？这么快呀！有谁知道吗？”梁玉蓉不问杨宇是否知道？

　　 “你是第一个知道，四年之内，谁都不可以知道。”杨柳不仅预定了我，还与我有四年之后的世纪婚礼之约，换句话说，她要在这四年里完成她的资本积累之后，才与我正式成婚，到那时，谁都可以知道，包括她的家人，这是我的理解。

　　 “这么说，我是不是很荣幸了？”梁玉蓉对我们一笑，并无不快。杨柳曾经形容我和梁玉蓉是两列并开的列车，相望而朝前奔驰不息。是她的“临门一脚”，让我和梁玉蓉终于拖手，这事除了杨柳和我家人，外人并不太清楚我和梁玉蓉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然了，蓉姐，你们聊，我失陪一下。”杨柳借故去了洗手间，让我和梁玉蓉有个单说话的时间。在她看来，有些话，她是不方便跟梁玉蓉说的。

　　 等杨柳转身一走，梁玉蓉看着我说：“厉以东跳楼死了，留下一个烂摊子，杨家在背后充当了什么角色？你应当比谁都清楚？我爸嘛！他在嫁女儿的事上，从一种迷思，跳进了另一种迷思，我现在最担心他了，如果你能帮他，请不要将她扯进去。”

　　 “你这话，我有点不明呢？我帮过你爸吗？没有啊！”在杨柳面前，我省掉了对梁玉蓉的称呼，事实上我去年底还自顾不暇，经济上就更谈不上帮梁家什么了。

　　 “去年元旦前后，你和玉婷‘相好’，杨宇才紧紧贴上我，花三百万娶了我，这不算帮他吗？我爸将安创公司在枫景新都花园三期的股份全部转到他个人名下，玉宏和玉婷现在才变成没事，可是弄不好，我爸就成了厉以东的陪葬。”梁玉蓉双眼一潮，差点掉泪。

　　 “我明白了。”梁启松再次拿梁玉蓉的婚事当赌注，恐怕还是得不到杨家的全力支持。在我看来，杨家花三百万娶梁玉蓉就很不错了，断然不会替梁启松填枫景新都花园三期的坑。

　　 “你明白什么哟？我是说你和玉婷，即使两人是假的关系，也不可以继续下去。”梁玉蓉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可她就是不说，只一再强调我不可以跟梁玉婷再有什么关系，那怕我帮了她父亲梁启松什么忙，也不能将梁玉婷扯进去。

　　 “我们？我们平时不就嘻嘻哈哈吗？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会这样。”我所说的“嘻嘻哈哈”，是指过去我和梁玉婷为厉以东跑腿、搞攻关时，一起陪领导喝酒K歌的事，可事实上我和梁玉婷假戏真做，越过红线了，两人自去年元旦至今，共有五、六个晚上的缠绵，梁玉婷将我视为她当然的婚恋人选。

　　 “那你记着你今天说的话了，小杨嘛！她可是个才女，个性很强，跟你形成一种互补，我衷心祝福你们。”梁玉蓉抽纸巾轻抹着脸，刚才一动情，她差点掉泪，当然，也不排除厉以东跳楼而死的事，严重剌激了梁玉蓉的感情。

　　 “谢谢，小杨在这边，还是劳你多提醒她注意人身安全，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呵呵，我提醒她？她还多次提醒我呢，我晚上一般不赴约的，在这边也没什么约可赴，学术上的事挺忙的，我和小杨只有在周末才打打电话。你公司的项目现在怎么样了？”梁玉蓉不说这事，我还真以为她们之间没有多少联系了，其实，她们之间还亲如姐妹，杨柳叫她蓉姐，我深深理解了杨柳对我们仨人之间的关系处理模式。

　　 “我公司的项目在做规划设计，我这次来，一是陪陪小杨，看看你，二是瞧瞧人家这边的项目，回去也好有个修改思路。”由于来伦敦前梁玉婷一再警告我不许见梁玉蓉，我并没有将见梁玉蓉作为此行的计划，可杨柳的想法不一样，我只好和她一起来看梁玉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