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路前,都易容了一番,梁清还是易容成老道姑,而施馨卉则易容成她的弟子。施馨卉以前之所以称梁清为师父,其实最主要原因是梁清教了她易容术,至于教她刺绣,施馨卉学得并不咋样。不过,褚玉一直都不知施馨卉会易容术,更不知道她称呼梁清为师父的真正原因。
二人走出山后,由于施馨卉急着赶路,于是二人买了两匹马。梁清以前为了赶路方便,也曾买过几次马,结果出门在外时,全都被偷了,最后就不再买马了。施馨卉现在只在乎褚玉,所以她根本不考虑马在路途上,会不会被盗之事。
二人骑上马后,就快马加鞭往甘泉宫赶去。二人这天走在路上,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老少正在赶路,梁清见人群中有一少女,看其背影感觉有些熟悉,当二人走到对方身旁时,她就减速停了下来。那家人听见后面有马蹄声,都好奇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双方一见,都不由感到意外万分。
原来,梁清是这家人的恩人,那个少女就是那天晚上被女鬼捉住后,由于吴中天一行人和梁清的意外出现,最后被梁清所救的那个少女。此时,对方全家人都跪拜于马前。
“多谢仙姑那晚救命之恩,没想到能在此碰见恩人,我们无以为报,就请受我们全家人一拜。”
梁清立即飞身下马,将对方一一搀扶起身,同时口中道:“大家别这样,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老仙姑那晚不是让我们将女儿藏起来吗?我们准备去投奔远方一家亲戚。”
梁清道:“你们没必要离家呀,只需要将她藏起来就行了,那个――那个女鬼不会杀你们的。”
梁清话到此处,这家人都忍不住眼泪汪汪。
“老仙姑,实不相瞒,我们是被迫的啊!我们家昨天遭义军洗劫,义军说他们为解救天下黎民百姓,正在前方和朝廷浴血奋战,天下百姓不能坐享其成,都该为义军出财出力,于是就将我们财产几乎洗劫一空,而且还将我女儿登记造册,录上了名字。我们担心他们还会来,对我们女儿不利,所以不得已只好舍家逃难了。”
梁清道:“哦,原来是这样。现在天下已经大乱,你们在路上还是要多加小心呀。我不是什么仙姑,叫我道长就行了。”
“哦,那我们恭谨不如从命了。还请问道长居士:我们女儿还会被那个女鬼找上吗?”
梁清道:“以后你们若是遇见算命先生,务必要避开,别再给你们女儿算命就是了。――我们还有急事,就不跟大家多谈了。我这里有些银两,你们拿着,以备路上所需。”
“老道长真是活菩萨啊!这么多钱我们不敢要,也不能要――我们不能要啊……”
梁清见这家人背井离乡逃难,一路上开销很大,于是才如此慷慨解囊,施舍不菲钱财给对方,然而对方却死活都不肯要。随即,梁清就跃上马,将一袋子钱扔给这家人后,立即就转身跟施馨卉继续纵马前行了。
二人转身离去时,这家人望着她俩的背影,跪拜在地,对梁清一番千恩万谢。二人纵马前行之际,忍不住多番回头,直到相互远离了视线,二人才安心离去。
施馨卉见梁清如此慷慨,内心感到十分自惭形秽,同时又无限羡慕梁清,因为她觉得梁清活出了人生意义。她一路心想:
“梁清姐太善良,太有同情心了,我怎么就无法做到呢?我家虽然家财万贯,但我总觉得那些钱财全都是辛苦血汗钱,甚至是用山庄弟子生命换来的,每分钱都来之不易。我看到这些穷苦人,也有怜悯之心,但想到这些钱都是拼了命得来的,于是吝啬之心就战胜了怜悯之心。――哎!不知道我是被钱财迷惑了心智和良心呢,还是太过于珍惜自己的辛苦所得了……”
二人快马加鞭赶了一段程路后,忽然碰见一群人,这群人手持武器,拦在了二人前方道路上。随即二人就减慢速度,让马慢慢走过去。
“留下马匹和盘缠!我们乃是均平天补大将军部下,我们奉命在后方筹集军饷粮草。现今朝廷昏暗腐朽,贪婪奢靡、横征暴敛,完全置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我们义军为解救天下百姓,让大家不再受苦、受难,正在前方与朝廷浴血奋战。凡天下之人都要为正义事业出财出力。――我这番话,不知你俩听懂没有?”
施馨卉听了此话,内心有些不平静,她在担心她哥哥施平的安危,因为施平所在之地正处于战乱猛烈地区。
梁清怒道:“你们这些人跟昏暗污浊的朝廷又有什么两样!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取豪夺、强抢财物,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像你们这般行径,简直与土匪无异。即使你们得了天下,天下还不是象现在一样的黑!”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白白浪费老子一番口水。大家一起上,把这老婆子杀了,做成肉饼军粮;把那个嫩的留下来,先慰劳大家一番后再杀!”
施馨卉虽易容成了普通道姑,相貌也显得很一般,然而她的肤色却显得十分白嫩,所以对方才如此称呼她为“嫩的”。
对方话音一落,一群人立即就向她俩扑来。施馨卉听到对方如此侮辱自己为嫩的,心中早已愤怒至极,她对扑向自己的人毫不留情,立马就给杀了。而梁清则不想伤及无辜,只将扑向自己的人打伤在地,并没开杀戒。众人见她俩的武功如此了得,一个个全都被吓破了胆,立即就四散而逃了。接着,二人又继续纵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