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出了杨樱花山屋,不顾伤势还没痊愈,就急着赶路,往山西直奔而去,他一心中想尽快找到周仓平,救出施馨卉。有草仙丹神奇功效,褚玉的伤势没过两天就已痊愈。不仅如此,他还觉得身上有用不完的劲,虽然不会轻功,但在路上也是一路快跑而行。
褚玉走了一些日子,就走到了秦岭山下,在褚玉眼中,那巍峨秦岭,果真如李白《蜀道难》中所写——“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真是无比险要难行。
一日,褚玉正小心翼翼翻越群山峡谷时,一群劫匪忽然手持兵刃,从山石后闪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劫匪道:“留下买路钱!不然让你同流合污,粉身碎骨。”
褚玉道:“什么同流合污,粉身碎骨?”
劫匪道:“我说的同流合污,非你所想的同流合污。看你那细皮嫩肉的样子,跟你同流合污,岂不是大爷们还养活你。我说的同流合污是你的污血与这些瀑布一起流走,跟它们一起流走了,还能不粉身碎骨吗……”
劫匪此话一落,众人都开怀一笑,那笑声映荡在空旷的群山之间,经久不息。在众人开怀大笑之际,褚玉侧眼看了一下身旁的悬崖瀑布,不禁身上冒出了冷汗。褚玉不怕死,但不能克服人与生俱来的恐高。
褚玉心中道:“没想到劫匪也能幽默!我该怎么办,若把盘缠给了他们,我怎到得了山西,若是不给……”
就在褚玉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然间,连续数声嗖嗖声响,所有劫匪都被小山石击中头脸,个个都痛得喊叫不止,随即全都惊慌失措,一哄而逃了。
褚玉立即向山石飞来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人影从石岩背后一晃而过,褚玉不由猛然一惊。原来,在褚玉晃眼之间,他感觉那人影与施馨卉有些相像。不过,褚玉随即反应过来,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因为施馨卉若出现在此,也难合情理。
褚玉喊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还女侠请留步,以便当面感谢。你别走——别走……”
褚玉喊着此话,就追了上去,他追到刚才女侠容身之处,环顾四周,发现除了空荡荡的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无奈之下,褚玉只好作罢,继续赶路。经过一番艰辛跋涉,褚玉越过了秦岭,来到关中境地。
又一日,他走在路上,忽然看见前方较远处,有一少女手捧一个大碗,站在路边上,好像是在乞讨。当他走近后,发现少女果然在乞讨。
刚才褚玉在远处时,虽看不清少女面容,但少女长得高挑,跟施馨卉身材差不多,所以当时在褚玉一双朦胧眼中,少女很有亭亭玉立之美感。然而,他此刻眼中所见形象,顿时将先前驻留心中的美感,一扫而光。这个少女长相甚是丑陋,丑得让褚玉不想多看一眼。少女皮肤虽然看上去很白嫩,但两边脸型完全不对称,还有五官也长得不协调。
少女道:“公子,可怜、可怜我吧。我家人都不要我了,将我扔在这半路上,我举目无亲。我现在好饿,能给一点盘缠,我去买吃的吗?要不公子带我去吃点东西也行。一看公子就是大善人,公子你就行行好吧……”
少女的口音,褚玉一时没适应过来,他愣住片刻后,才慢慢回味出她所说的话。
褚玉道:“姑娘,你家人怎会如此狠心不要你了,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父母的。俗话说,虎毒都不食子——”
少女道:“公子,你说严重了。”
褚玉道:“什么严重了?”
少女道:“虎毒不食子啊!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他们只是不要我,又没杀了我,所以公子你是在信口开河。”
少女此话一出,褚玉尴尬得哭笑不得,少女见状后,随即用衣袖遮了一下脸,不过,褚玉估计对方是在笑。
褚玉道:“姑娘,我是同情你,才这么说的。你也没必要钻牛角呀。你这样跟人家钻牛角尖,谁还会同情你,施舍给你呢。”
少女急道:“公子,别!我再也不顶撞公子了。我确实好可怜,公子若不要我,我可怎么办啊!——我饿死在这里算了——”
少女说到此处,忽然就用袖遮住脸,伤心哭了起来。少女此番言行举止,与褚玉内心深处的悲伤,产生了共鸣。
褚玉心中道:“自己跟她不是一样可怜吗?我全家人惨遭横祸,世上举目无亲,这是何其凄凉和悲惨啊——!
她是一个弱女子,现在无依无靠,在这乱世中,怎能生存得了,我想她内心肯定比我还绝望。我能帮她,就尽量帮她吧。到时,返回蜀地后,我带她到云鹤山庄,让师姐给她安排个事情做,总比孤苦伶仃流浪在外要好得多……”
褚玉在此番心理活动之际,少女停止了伤心。
少女道:“我父母嫌弃我长得丑,嫁不出去,在家里给他们增添负担,所以把我哄骗出来,丢弃在这几百里之外,我无法找到回家的路。——他们这样对我,即使我找到了路,我也绝不再回去了。”
褚玉道:“姑娘,你别难过。你跟我一起走吧,只要我有吃的,你肯定就有吃的。我现有事要办,等我办完事,我就带你到蜀地,给你找个落脚之地……”
少女道:“公子,你真是个大好人。我就说自己没看错人嘛,太感谢公子了,公子大恩大德,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褚玉道:“姑娘,别说那些了。我姓褚,名叫褚玉。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呢?”
少女道:“我叫钟牡丹。”
钟牡丹一说出自己是此名字,褚玉差点就大笑了出来,还好他强忍住了。钟牡丹看出了他是强忍而没发笑的。
钟牡丹微笑道:“我虽然长得丑,但我的名字很美,这样丑跟美加在一起,就相互抵消一部分,我就变得不美也不丑了呀。我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取得太妙了。”
褚玉一听这番“真理”,实再难以自制,一阵大笑猛然就从嘴里蹦了出来。钟牡丹不仅没在乎他的笑,还跟着他一起,自然而然笑了起来。随即,二人就一起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