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经过好些天的赶路,便来到了吴楚境地,此地早已天下大乱,一路上都是民不聊生,匪盗四起。二人在路上也多次遇官匪强盗,不过那些劫匪遇到她二人,其结果不言而喻。
一日,二人走到一个村寨,看见整个村寨都围满了起义军,同时村寨中的妇孺老者的哀嚎痛哭声响彻一片,梁清闻见如此情况,就让施馨卉跟自己一起去探个究竟。二人走进村后,发现有户人家被一群起义军正围得水泄不通。这时,二人就向这家人走去。
“军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一家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老朽和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我给军爷磕头了,我们家真没有粮食了。我们都是在外面拔些草根树皮吃,还要喂养两个孩子啊……”
二人走近这户人家时,正有一对年迈老人跪在地上,对义军头领不停磕头求情,而这对老人身旁还有两个小孩。此时,那两个小孩显得十分惊恐,全身不停发抖颤栗,还一边嚎啕大哭。此番场景让人感到十分凄楚。
“再哭也没用!――现今的朝廷上下穷奢极欲,吏贪赋重,赏罚不平,民间冻无衣,饥无食。现我‘天补平均大将军’顺应天命,替天行道,为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实现天下均平,人民相安,正带领天下义军浴血奋战。天下子民为将来的光明盛世,都该尽应有之责。家有状丁,就要追随义军,若无壮丁,就应纳粮进献。”义军头领厉声道。
“军爷在上,我俩老朽的儿子前些日子已追随起义军了,儿媳也被义军一并带走了。现在家中确实没有存粮了,愿军爷看在蝼蚁都有苟且活命的祈盼上,就放过我们祖孙吧。求求你了……”
“谁知道你们儿子有没有加入义军――”义军头领道。
“报告长官,在屋里只搜出这点粮食,他们还藏得挺隐蔽的。”一义军士兵道。
这对老人见粮食被搜出来了,立即就奋不顾身扑了过去,用年迈之躯压在粮食上,同时口中哭诉道:“我们祖孙四人就这点粮食啊,如果你们都拿走了,我们怎么活命呀……”
接着,这对老人就被义军踢开。两位老人就躺在地上,绝望地仰天大哭起来。
“这点粮食不能尽够子民之职,现在你们家还需进献一人,作为义军的储备军粮。限你们一刻钟之内,作出决定,由谁为此做贡献。”义军头领道。
这对老夫妇本来就已伤心欲绝,忽然又闻听如此骇人听闻之言,顿时都被吓得脸色惨白,也立即停止了哭泣,而他们的两个孙子则吓得瘫软在地。
梁、施二人闻听此言时,也感到无比震惊。不过,二人一路走来,知道这边世道现状,在后来的路上,二人有钱也买不到食物吃,基本都是到山间野林,用剑法武功打一些野味充饥。此时此刻,梁清忽然心生一番感想――
“上次厉鬼现身世间,又有青鸾神鸟受伤落入凡间,天下有如此多的异象,看来世间真有乱世地狱之兆。我怎会一走出仙缘寨,来到江湖上,就遇上了乱世啊!――今天,我救不了芸芸众生,但这眼下惨无人道之事,我却不能不管!”
梁清心中一番感慨到此,顿时就怒火中烧。梁清愤怒道:
“啖食人肉,如此骇人听闻,如此违天悖理之事,你们都做得出,何来替天行道?!恐怕只有天理难容了!”
义军头领突然闻听此番怒言,不由一愣,颇感意外。不过,他并没被震慑住,他打量一番梁清后,就忍不住仰天大笑一番。接着便对梁清言话道:
“你这村氓野妇,真不知天高地厚,将死之人,竟还敢如此撒野!不妨跟你说实话,我早就盯上你们两个野妇了,也把你俩纳入了军粮计划,这是你们的荣幸,你们就当为人间正道做贡献吧。”
二人对此番话颇感意外,因为大家都不曾料到对方不仅早已关注到自己,而且还被纳入了对方人肉军粮计划。
这头领话音刚落,梁清以闪电般的速度,手起剑落,瞬间就将他的耳、鼻、眼、手、腿全部割掉或砍断,让他变成了一个“人彘”。
梁清在出手的那一瞬间,她心中道:“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完全没了怜悯同情之心,现在不管是朝廷军队,还是这些起义军,人人都已成了魔鬼,我无需对这些人再讲道理和仁慈。――我先将此人变成人彘,希望能震慑住众人,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围攻上来。不然,他们攻上来后,我会迫不得已,大开杀戒。”
梁清此番神速的手起剑落,惊傻了众人,一时间,无一人回过神来,全都被吓蒙了,直到这义军头领躺在地上,发出凄厉哀嚎,大家这时才醒悟过来。
梁清对滥杀无辜之人是仇恨之极,但对没有明确杀人证据的恶人,她一般不愿伤及性命。上次,她与施馨卉在去甘泉宫的路上时,曾碰上了在后方筹集物质的义军。当时,那些人抢夺二人马匹和财物,梁清并没开杀戒,而在甘泉宫时,她却用无比残忍的凌迟之刑,处死那个作恶男人。
在这两次事件中,梁清表现出来的不同行为,这就是她鲜明的是非原则和生杀界限。而施馨卉则不同,只要触及到他尊严的言行,她都有可能猛然被激怒而起杀心。
关于何为人彘,彘即猪也。这“人彘”二字来源于一个历史典故――
当年汉高祖刘邦老婆吕后,因年老色衰,失宠于刘邦,刘邦随后宠幸大美人戚夫人,戚夫人有一子,此子是赵王刘如意,戚夫人利用刘邦对她的宠爱,就鼓动刘邦立她儿子刘如意为太子,刘邦也很喜欢这个儿子,认为刘如意有他的风范,于是一开始他也动了此念。
但后来,吕后为保全她儿子刘盈的太子地位,就不停纠缠问计于张良。张良不得已,最后给她出了个注意,最终保全了她儿子的地位。
刘邦死后,吕后就对戚夫人丧心病狂地报复,不仅用计将她的儿子毒杀了,而且还将戚夫人的手、脚全部砍断,耳、鼻、舌全部割掉,然后将她扔在厕所中,让自己的儿子汉惠帝前去观看“人彘”,汉惠帝从未听过“人彘”这个词语,心中甚是好奇,随即就跟着宫监前去观看。
汉惠帝到厕所中观看的时候,戚夫人还没死去,身体还能蠕动,而且她的嘴张得甚大,不过已发不出声音了。在汉惠帝再三追问下,宫监就跟他说了那是戚夫人。
汉惠帝听后,吓得差点晕倒过去。他定了一会儿神后,又问“人彘”之意,宫监说,这是太后所命,他们不敢妄猜其意。最后,惠帝不得已哀叹说,“人彘”之事,不是人干之事。后来,汉惠帝也因此事大病一场,卧床不起一年多,随后不久便死去。
言归正传,众人醒悟过来后,一个副将就命令大家围攻过来,大家在军令之下,全都战战兢兢围向梁清和施馨卉。
“你们若敢轻举妄动,执迷不悟,都将是如此下场!――赶紧撤离村子,归还村民粮食和财物。”梁清提剑喝道。
刚才,众人见自己的头领顷刻间就被对方的剑法变成了人彘,无不感到匪夷所思,全都心生惊惧。当梁清此言一出,确实吓到了众人,无人再敢前进。
“弓箭手准备!给我格杀勿论。”一副将下命令道。
梁清一听“弓箭手准备”,担心箭不长眼睛,误伤了这家人,她立即就反应过来,腾起轻功,往一空地上飞去。然而,她身子还在空中时,义军就开始对她放箭,顿时空中飞箭如密林般向她射来。
梁清立即在空中舞起剑法,随即那些射来之箭,在她神奇剑法下,全都回击射向了那些射出箭的弓箭手,那些箭手无不瞬间中箭倒地。不过,梁清并没伤及对方的性命,她没让箭回射对方的要害。
梁清之所以没杀这些义军,那是因为她飞身在空中时,有一番心思考量。在那一刻,她心中在想:“这些人虽然都是杀人恶魔,但也是被世事所逼。现今朝廷昏暗庸腐、穷奢极欲,而天下百姓被肆无忌惮地压榨盘剥,活得苦不堪言,民不聊生。这一切如果不去反抗斗争话,那么世间将永无公平。我将他们杀了,就等于是替朝廷当了帮凶。――哎!我也想不明白他们起义到底是对还是错。我还是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人吧……”
那些义军见梁清剑法如此神奇,顿时全都被吓破了胆,仓皇而逃了。在众人眼里,这哪里是凡世剑法,这剑法简直令神鬼莫测。
“多想仙姑救命之恩!仙姑今日下凡,一定要解救我们黎民百姓啊……”那位年迈老人,走上前来道了此番话。
梁清一听此言,不由一愣。
“老人家你别误会,我不是什么仙姑,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凡夫俗子。只是我这剑法有些神奇,所以让你们误会了。”梁清道。
……
随后,村民们都围了过来,对梁清此次搭救大家,表示了一番感谢,梁清见众村民早都被洗劫过,成天食不果腹,她内心虽然十分怜悯,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她和施馨卉对大家的疾苦也爱莫能助。最后,二人对大家一番语言相慰后,就告别了村民们,继续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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