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几年, 罗家收稻子都要收好些天,因为没有牛车拉着, 所以他们都是靠人力一次次往回运, 然后再打谷,脱壳什么的。可是今年不一样了, 今年他们有了牛车,割完的稻子没用上几天就全部运完了, 包括席宴清种的也很快都搬到了打谷场。而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席宴清旱育稀植的那一亩稻田地。
起初有不少人都觉得种得那么稀, 打出来的稻子肯定没几粒,没想到席宴清的这一亩地反而比别家的长得还要好。别看人家种的数量少,每一粒稻谷都非常饱满,实实成成的。同样是一棵稻苗上长出来的, 席宴清家的就是比别家的要重些。
打谷子的时候, 韩阳的爹都忍不住过来看了好几遍, 问席宴清这有啥门道。
席宴清说得很简单:“韩叔, 这庄稼也跟人一样的,得吃饱了才能长得好。咱们人吃的是饭, 庄稼都是吃地里的营养, 您说家里好些个孩子吃不饱的跟家里就一个顿顿吃好的, 那长得能一个样么?”
其实这道理一说很好理解, 只不过很多人都不信这些。
韩义倒是信这些。
韩阳也信, 并且他想着明年也学席宴清。他家多水田, 年年都种不少但是年年产量都不尽人意。明年拿出一半的地, 种前先问问席宴清!
席宴清笑说:“行,到时候你种之前找我。”
在乡下,关系好的几户人家经常是凑在一起干活的,这样分工干得快,而且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干活也就没那么枯燥了。现下韩阳家和罗家还有席宴清就在一起干活呢。
席宴清把自家的稻谷都打好了,装好了之后去看看有多少。他跟罗非一共四亩水田,只有其中一亩是旱育稀植。他把两部分分开了,看看到底差多少。
这里的水稻亩产只有约一石半到两石,今年还算是风调雨顺的,席宴清种的其中三亩未进行旱育稀植的一共打出了五石七斗,算是情况不错。而另一亩进行了旱育稀植的就比较厉害了,一亩地就打出了二石五斗!都快上人家一亩半的收成了,虽然跟现代的几百公斤肯定是比不了,但是就眼下的情况来说,已经是甩了人家一步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旱田地里的玉米套黄豆效果不太好。因为该勤于关照的时候受伤休养,疏于管理,所以今年的黄豆倒是还凑合,玉米却是一般了。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知足常乐。席宴清觉着这好歹是他第一次大批量亲自种植出来的庄稼呢,再说用自己亲手种的东西喂养自己最喜欢的人,想想也是有点小浪漫。
终于可以吃到新鲜的大米了!
席宴清决定回家就给罗非焖米饭。
罗非这两日持续犯懒。他觉得可能是天凉了,整个人就不爱动弹。以往早早起来就开始烧火,做饭,洗衣服什么的,现在却成了起炕困难户。这还没到晚上呢又开始犯困。
“奶奶的,我不是病了吧?”罗非抓抓头低声嘀咕。先前他也去了打谷场,中午的时候才回来的。那会儿回来是想着把鸡鸭喂了,再给三只豆弄点吃食,顺便收拾收拾家里的鸡粪鸭粪――这些都要留作农家肥,所以一开始就攒着,现在已经攒了许多了。可这才刚把活干完,他又开始犯困。
“媳妇儿!我回来了!”席宴清这时在外头喊起来,他身后是牵着牛车的罗吉跟骆勇。
“来了!”罗非按按额角,心想应该不可能生病。他这犯困也不是一天两天,而且别的地方也没什么难受啊,能吃能喝能睡的,所以归总起来,还是季节的关系!
“咱家的稻子都打好了,一共出了八石两斗。我还磨了一部分,一会儿给你焖米饭。”席宴清笑说,“我先把这些都送到小屋,之后我还得去帮爹娘家干点活。你先想想晚上想吃啥。”
“行,那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罗非的眼神跟随着席宴清扛起来的大米,有点小老鼠得到奶酪的兴奋感。他们难得吃一回米饭,就相当于过节了,很难得的。这会儿终于又不困了,罗非跟着席宴清进了小屋,看到他打开的袋子里那些米,捧起一把稀罕巴拉看了好一会儿。这新米跟陈米就是不一样,看起来一粒粒水头十足的感觉。虽然种出这大米大都是席宴清的功劳,但不能阻碍他与亦荣焉。
“骆勇你晚上也在这儿吃吧?”席宴清说,“让你齐哥多做些好吃的。”
“成。”骆勇答得爽快。梁大夫老两口年纪大了,因为怕不易克化食物,所以做出来的东西都特别软烂,他虽然不挑这些,却总觉着有点吃不饱。平日里倒也能将就,但今儿个可是收米的日子,可以纵着自个儿一些。
席宴清跟骆勇还有罗吉一人扛了袋稻子,送进小屋之后便又赶着牛车走了。因为几家当中席宴清和罗非的地最少,所以打谷子时便先可他们来的,这他家才比别家快。
罗非涮洗了锅之后,拿出一些新米淘了,淘完放进锅里,然后去抱了柴。
他在想今儿个做什么菜。
今天是收获的日子,他记得在现代的时候这个日子北方好像有不少人都吃丰收菜。丰收菜有熟有生,熟的他记忆中是排骨土豆炖豆角,再放些玉米块,配上些玉米饼子。而生的丰收菜则是把各种能生吃的青菜切好拼成盘,放一点酱料蘸着吃。
这个时候地里已经基本上没什么青菜了,罗非想了想之后去拿了两个土豆,又拿了一个萝卜出来。他还拿了条晒干的鱼泡着,又泡了把粉条,撕了些白菜片。
白菜是前几日砍下来的,比刚开始的时候失了一些水份,但也还好。
一切材料准备妥当,罗非开始烧火,做鲤鱼白菜炖粉条,还有丰收菜。
排骨肯定是没有了,所以只能做纯素的丰收菜。烧豆角和土豆,再配上些自家种的糯糯的粘玉米。妥,这叫一个香气扑鼻!
罗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便干脆不客气,拿了一块玉米先吃。他得承认,这自家种的东西跟以前买的那真就不是一个味道,好像加了蜜似的,又香又甜!
他焖好了米饭,把菜也做好,随后开始等席宴清他们。
席宴清跟骆勇两人干活干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在院子里打水洗了洗之后进到屋里,一闻屋里香气扑鼻,这一天的疲劳似乎都在减轻。
“辛苦你了媳妇儿。”席宴清坐下来抓过罗非的手啾了一下,“这菜闻着就香!”
“啧啧啧,我可真是……”骆勇感觉眼都要被这两口的浓情蜜意给甜瞎了。他们是拿他不当外人,可也不能这般不当外人啊!他搁这儿坐着呢就亲,也不体谅体谅他没娶妻!
“亲个手而已,你真是啥?”席宴清把米饭骆勇前头推推,“吃你的米饭吧。”
“哎哟,真香,我都舍不得吃了。”骆勇长这么大好像就没吃过米饭,记忆中这东西只有城里有钱人家才吃呢。乡下哪有吃米饭的?都是做粥喝,能配馒头那还得是收成不错的。要是像他老家那样,今年都得饿肚子了。
“媳妇儿,你咋不吃鱼?”席宴清发现在罗非脸上挂着特别奇怪的表情。罗非拿着筷子看着鱼,一脸狐疑。
“没啥。”其实罗非想说,不知道这干鱼是不是跟鲜鱼比味道就是差太多了,他居然没什么食欲。以往这菜他能吃不少的,汤也喜欢喝,可今儿个怎么闻都觉得味道不好。
要不是因为席宴清跟骆勇吃着都说好吃,罗非都得怀疑是自己做差了。
奇了怪了真是。
要不等有时间的时候去找梁大夫看看?
罗非吃了一碗米饭,吃了不少玉米,但是菜却没怎么吃。
席宴清看他这样,着实有些担忧。但骆勇在,他也不好多问什么,于是等骆勇走了之后,席宴清把门关好:“怎么了宝贝儿?看你今天不太对劲儿啊。”
罗非才收拾完东西就开始犯困,但是他不想让席宴清担心,便说:“没事,可能是天凉吧,就总想窝暖和地方睡觉。”
席宴清皱眉,语气却很温和:“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今天怎么好像没什么食欲呢?是哪难受吗?平时都能吃挺多的,难道是生活费快没了?”
最近他忙着秋收,根本就没时间进山了,倒还真没攒什么钱给罗非。
罗非说:“没,生活费还有不少呢。我们平时也没多少开销,吃的也基本都是家里的,钱够花。我就是觉得今天炖的鱼不好吃。你不觉得味道难闻吗?”
“味道难闻?”席宴清说,“没有啊,很好吃啊,你没看我和骆勇连汤都喝光了。”最后那菜就剩下了一根鱼骨头。他跟骆勇都长得壮,也是食量比较大。
“反正感觉不好吃才没吃的,你别多想啊。”罗非倒下来,枕着席宴清的腿伸个懒腰。
“那你想吃什么?回头我去镇上给你买。”席宴清想着,哪能让媳妇儿吃不好呢?别的地方还不能给罗非太好的条件,吃这块总不能也太差了吧?
“我想吃肉。”罗非不知觉地含着食指说,“红烧肉,烧羊排,还有酱牛肉,反正是肉就行……”
“那明儿个我先给你宰只鸡?”席宴清寻思明儿个他还要去打谷场帮韩家干活。他家的活韩家都帮忙干了,韩家干活的时候他说要去镇上这总归是不好,不如就先宰只鸡了。
“唔……也行。就吃鸡-吧。”罗非声音有些小了。
“媳妇儿,说过的话可要负责啊,你确定你要吃鸡……”席宴清一愣。晕,还想跟媳妇儿开开黄腔呢,这怎么说睡就睡着了?!
席宴清一时没敢动,他安静地坐着看了会儿罗非,等罗非彻底睡熟了,才把罗非的头小心从自己的腿上挪开,随后把被铺好,将罗非抱到里面。他看了看罗非针线筐里的针线。
也不怪罗非会累,这东西做起来又伤眼又伤颈椎,而且罗非白日里在家还要收拾家里的事,也是辛苦。
他最近起早贪黑在地里跟谷场之间忙活,家里的活除了挑水跟劈柴都是罗非在做。现下菜园子基本都空了,可是一点菜都没浪费,罗非把能收的菜都收了,能晒的也都切成条切成片的晒了,院子每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而且他的衣服也总是天天能换,回家就有现成饭。
这些事情说起来一个个好像都不难,但是天天干,那可真就不是一般的多。更别说罗非还做绣活。
席宴清想想都觉得心疼死了。明明在来这之前,罗非过的是衣食无忧的生活,那双手原本又细又白嫩的,如今却有些糙了。
还是赚得太少了。
席宴清摸着罗非的手,小心搂在怀里,渐渐也跟着睡着了。而此刻的罗非则在做梦。
罗非又梦到了院子里那棵桃花树。只不过这一次他梦到的不是花瓣,而是上头结了好多的桃子。他看着那些桃子哪个都很喜欢,最后却只挑了其中长的最大个儿的一个摘下来。
他没吃,只是傻乎乎地捧给席宴清看。
等罗非醒过来的时候,想想都觉得这梦做得脑残。
妈的现实中都没机会吃桃子,梦里有了还没吃!你说你不脑残谁脑残?!
馋死了啊!
罗非缓过劲儿来,骂了自己一句蠢蛋,随即便朝外喊:“清哥!”
席宴清已经不在炕上了。但这会儿闻声很快进得屋来:“醒了?冷没冷?”
“没有,你烧炕了?”罗非感觉今儿个这炕比以往他醒来的时候暖和多了,明显是烧过的。
“嗯,今儿起得早,就把炕烧了。你昨儿个不是说想吃肉么?我宰了只鸡收拾好了,放蘑菇炖了汤。不过我怕做得不好所以没加调料,一会儿你起来自个儿加。”
“真的假的?太给力了你也。”这得什么时候起的?居然把鸡都炖上了!
“真的,你没闻到香味吗?”
“闻着了!”罗非捂着被子爬起来,“亲一个!”
“啾!”席宴清想的是亲一口,可亲上就离不开了。本来罗非身上暖和,他一碰到心就有点乱了,偏这家伙还不知死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清哥,大门锁着吗?”罗非跪在炕头上搂着席宴清问。
“嗯,还没开呢,怎么?”
“没怎么,就是想了……”罗非最不困的就是这一天早上刚精神的时候了,今天他有点儿想那个。这几天里外都忙着,那回在桃花树旁边疯了一阵之后后来都没怎么再做过。
席宴清是一贯没法拒绝罗非的,更何况早上本来就是一天里精神最饱满的时候。现在罗非都主动说要了,他能不给么?
反正锅里炖的是鸡汤,汤还很多不怕烧干了。席宴清直接将罗非抱离了炕上。在桃花树旁边那次他就想用这个姿势,只是担心罗非冷才没。今天在屋子里便管不得那么多了。
大概是早上这气氛太温馨了,屋子里又飘着鸡汤的香气,席宴清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温柔起来。
席宴清褪了罗非的裤子,粗糙的大掌缓慢地揉捏着罗非的臀,进入的时候,只听罗非轻吟一声,席宴清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雀跃,骨头都要酥掉了。
这绝对是个宜吃鸡肉,打鸡血的早晨。席宴清明明起得比以往还早,但是想想这一早的成就,心情和精神状态居然比平时都好,大概就像手机充了百分之三百电的效果?
罗非这供电的就没有那么好的状态了,他扶着腰把调料加了,盛了饭,剩下的基本都是席宴清在忙着。
席宴清把鸡汤盛了,又给罗非掰了两个鸡腿,盛了点蘑菇在里头,还给盛了两碗米饭。
罗非是想着就昨天吃一次就行的,今天又吃米,感觉有点太幸福了。
“一块儿吃。”罗非把鸡腿分了席宴清一个。
“鸡腿你吃,我吃鸡翅。”席宴清说,“多吃点儿,长胖点儿,冬天好御寒。”
“咱家鸡也没长太大,鸡翅上能有多点肉?一人一个鸡腿!不然我不吃了!”罗非说着又把鸡腿放到席宴清碗里,“不懂分享才快乐吗?!”
“行,听你的。”席宴清不跟罗非犟了。
“清哥,我最近好像胖了,你发现没?”罗非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倒没至于出双下巴,但好像就是比以前肉了些。
“胖了也是你,我照样喜欢。”席宴清捏捏罗非的脸,“一会儿我去谷场了,白天没事就睡睡。今儿个我起得早,院子里都扫过了,衣服也洗了,你没事就在屋里歇歇,今天外头凉,别出去冻着。”
“可是我还想去谷场再看看。”罗非觉着这里大伙聚在一起干活也挺好玩儿,而且看着丰收,心情也好。虽然谷场里并不全是他家的谷子,但乡亲们都开心,他也觉得挺开心。
“那一会儿你就得多穿点儿,去呆一会儿就得回来。”席宴清倒底没扛过罗非讨好的小眼神儿。
“啧,就知道清哥对我最好!”罗非站起来用油油的嘴巴直接往席宴脑门儿上亲了一下,进屋去加衣裳。碗这东西回来洗也赶趟,反正也没几个!
席宴清摸着油脑门子无语死了。他去洗了洗,之后带着多加了件衣裳的罗非去了谷场。
已经有些人在谷场上开始忙活起来了。见这小两口过来了,韩阳喊:“席弟,今儿个在这头!”
席宴清松开罗非:“我去干活,你找个背风的地方呆会儿。”
罗非“嗯”一声:“我见着壮壮跟韩旭了,我去找他们去。”
壮壮是跟沐玲一起来的。韩家地多,所有能干活的人都来谷场忙着,孩子放家里也没人看,所以就带到了谷场。沐玲还愁着一边看壮壮一边干活顾不上呢,韩旭就来了。
韩旭现在不宜干活,陈华樟也不可能让他干,但是陈华樟出去做木工的时候韩旭一个人在家无聊,就寻思出来放放风,刚好没人看壮壮,他就跟着来了谷场。
罗非见着韩旭就想到了那个“扶着树干”的夜晚,他不禁无语了一下,才问韩旭:“走这么远没事吗?”
韩旭说:“没事,都三个多月了,注意着点儿就行。”
壮壮搂着韩旭的脖子:“二叔,抱。”
“二叔怕得明年夏天才能抱你了。”韩旭揉揉壮壮的头,“壮壮乖,二叔教你数数。”
“没事,你二叔现在抱不了,罗非叔叔抱。”罗非把壮壮抱起来,原本感觉就这么一个小孩儿,撑死三十斤,没想到抱起来的时候居然感觉还挺费劲。
“他这阵儿可长不少,你可小心点儿。”韩旭想让罗非悠着些,万一要有了没察觉也是得注意安全。可又担心这么一说罗非要难过,毕竟罗非成亲这么久了还没有孩子呢,他便没开这口。
罗非抱一会儿还真就抱不动了,把壮壮放下来,这时就听韩旭说:“二宝你好像胖了。”
韩旭是真发现罗非胖了,脸上肉好像多了一些。
罗非摸摸自个儿的脸:“早上我还跟清哥说呢。不过秋天不就是养膘的季节吗?胖点儿也正常吧?”
韩旭笑:“猪吗?还养膘!”
罗非想想:“那我还是去干干活吧。再胖可就不好看了。”
最重要的是,万一衣裳不合身咋办?再买再做可太费钱费时了!
罗非去找席宴清,问他能干点啥。席宴清哪舍得让他干累活,就给他拿了个笤帚,把洒到地上的谷子扫扫。这活不累,扫一会儿扫干净了就歇会儿,等再有再扫。
接近午时的时候阳光特别好,这帮人边干活边聊,都夸席宴清会种地,说要以后跟他学习学习。
秦桂枝带着几个长工:“呸,不就多种出几粒谷子么?厉害个屁?还不是得交税!”
张扬帆去参加秋闱,一直还没回来,说是等放了榜才回。秦桂枝天天盼着。
不过就算考不上她家的地也照样不用交税,所以他在谷场里一直都得意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逢人就说免税这一茬。
要是说别人,罗非可能就不管了,可这不是否定了他家席哥的努力吗?!罗非登时不乐意了:“亏得你还自称是秀才他娘呢,数数都不会!有本事你也多种出来点儿啊?还几粒,你家几粒有那么多啊?!”
“那你有本事你倒是生个一男半女出来!成亲这般久了连个……”秦桂枝想说“连个屁都生不出来”,可是一想到之前被罗非怼得一肚子气她就不想用这个字眼了,转念一想:“连个崽儿都生不出来的玩意儿!断子绝孙的命!”
“你才生不出崽儿来呢!你生的是王八蛋!”
“罗非!你敢骂我家扬帆?我跟你拼了!”
“我看谁敢打我儿子!”李月花撸袖子,上去就跟秦桂枝撕起来。
“放开我娘!”罗非和罗茹一看真打起来,异口同声上去帮忙。他们家人多,才不怕!
这一下可热闹了,谷场里尽是叫骂声拉架声:“李月花你真敢打我?!你看我家扬帆中了榜不抓了你们一家!”秦桂枝打不过就坐地上嚎:“哎哟我的儿啊你咋就还不回来啊,娘都在家里叫人给欺负了……”
罗非看看李月花:“娘您没事儿吧?”
李月花摇摇头:“你和三宝呢?娘瞅瞅。”
罗茹说没事,罗非也正要跟着这么说,却突然感觉头一晕,软软地倒了下去。
“罗非!”席宴清吓得赶紧把人扶住了,“罗非你醒醒,怎么了这是?梁大夫!梁大夫?!”
“二宝,二宝你可别吓娘!”李月花也慌了。
“活该!”秦桂枝这下可来了劲儿,“让你们敢打我,呸!”
“呸你娘的呸!”席宴清见罗非叫不醒,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秦桂枝我告诉你!我家二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就让你跟你儿子陪葬!”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都快别吵!快给我瞧瞧。”梁大夫家里不种田,田都给租出去了,这会儿来纯粹就是看个热闹,顺便要给家里磨些米拿走。他过来翻翻罗非眼皮,探探鼻息,随后便开始诊起脉来。
“怎么样了梁大夫?”席宴清急得一头汗。
“哎哟,席小子啊,你这不是……”梁大夫再仔细摸摸脉,“你这不是要做爹了吗?”
“啊?”席宴清瞬间傻眼了。罗非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