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握起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随后把身子倚到他身上,把脑袋也靠在了他肩头。任君飞被她如此亲密的对待,全身如遭电击,打了个冷战,却也舍不得推开她,心想,她不会像上次在密林中那样,把我的水烧到快要烧开的时候,突然来个釜底抽薪吧,要是这样,那这个女人着实就太可恶了,管她以后干什么呢?眼下搂着伊人的旎旖时能多享受一刻便是一刻吧?便大着胆子将她环腰搂住。
沉寂片刻,徐丽问道:“不想问我说点什么吗?”任君飞说:“你不是都说了嘛,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啊,还用问吗?”徐丽说:“我又怀孕了,马云理他不管了……”
屁股这么大,不容易怀孕才叫怪呢,对于徐丽的又怀孕,任君飞一点不觉得惊讶,但他仍是错愕不已,他没想到她在自己面前这么坦直,想了想,道:“这个马云理,还是个领导,真不是个东西!”徐丽叹了口气说:“现在凤阳的那些领导还不都是这样,台上是焦裕录,台下便是雷政富,一肚子男盗女娼,几时是个东西啦,都怪我让他的虚情假意给迷惑了,还乐滋滋的以为抱上一棵大树呢!”
对于徐丽抱上马云理的大腿,任君飞可以理解,但主观上是鄙夷的,都说名利终究只是一场云烟,何苦牺牲自己的肉体和尊严而拿来交换呢?他想了想说:“其实你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徐丽说:“那你愿意给我做那棵大树吗?”任君飞双手一摊说:“我是愿意,但我是大树吗?连一根自由生长的小小草都不是,让人任意踩踏的青苔而已!”
徐丽说:“只要你愿意,你会成为大树的,君飞,我知道你在县委办那边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个地方啊,阴森森的,到了那边人人都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害怕多说一句话,出气都不敢大声,生怕别人揪到了小辫子。”
任君飞说:“不可能吧,一样的搞办公室,为领导服务,和咱政府应该没有两样吧,只不过侍候的领导级别高一些而已,按理说呢,层次越高,说明领导知识越多,修养越好,更容易相与吧!”徐丽说:“你是傻啊还是故意在装。知识和修养那是两码事,一个人好不好相处其实和他读多少书没有多大关联,就拿城关镇来说,常林和吴兴情你愿意与哪个相处?”任君飞道,“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敬而远之!”
徐丽说,“如果硬要选择其中一个呢?”任君飞说:“常林!”徐丽笑着说:“我知道你会选择常镇长的,这人高中毕业,肚子里没有多少文化,虽然心思有点坏,但是心机没那么深,不满了会找你骂上几句,大不了两人撸起袖子干一架,架干完了气就没了!然而吴兴情不同,人家是名牌大学生,你没看他那个大肚子,全装着知识呢!他阴人怎么样狠,他整人怎么样毒,骂起人怎么样恶毒,比常林的还要难听几百倍,柳书记让他坑苦了,莫书记也不是?县委办那些人,个个都是有文化的……知道你进入县委办的时候,我并没有替你高兴,马云理想把我弄进县委办当副主任,我不肯,在城关镇当个副镇长,大小还是个领导,多自在!”
难怪吴兴情殷勤地送自己一款最新的手机,报到那边,让胡朝晖看见了,脸上立马阴了下来。是啊,谁都不可能相信,一个月千多点的工资,会舍得买七千多元的手机。
任君飞可不想在女人面前示弱,笑了笑说:“我到县委办,他们对我很好的,徒弟啊,你说的这些都是个例,个例不能代替普遍规律吧,莫书记她是海归博士,难不成还是女魔头了!”
徐丽坐直身子,道:“像莫书记那样的人太少了,算是另类!”任君飞说:“呵呵,说莫书记是另类,胆子真大啊。”
徐丽淡淡一笑说:“你去跟她说啊,我拦也不拦你,诶,谁叫她是个唯一让我敬佩的好领导呢,君飞啊,你的确很有才干,只可惜进了个不讲才干的地方,体制中啊,才干是什么,才干是领导嘴巴上的一句话,是领导心里的一杆秤,他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呵呵,才干还重要么?”任君飞说:“听你这样一讲,官场好像还真不适合我这样的人了,好在我并不想当多大的官,很容易满足!”
“满足?你以为这还由得你!”徐丽摇了摇头,又把脑袋靠在他肩头,慢慢地说:“也不瞒你,我确实那么想过,但我后来就又不想了。我实在不想跟老男人发生点什么。我虽然没节操,但不会没节操到那种地步。”任君飞说:“不说这些了,我们都不是懵懂小青年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有杆秤!”“嗯。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换到以前,我去跟他说一声,没准你在县委办会好过一点,但是现在我不行了,也不想再去欠他这个人情了……”任君飞截口道:“对,对,徐丽,我们还是说说现在的事,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吧!”
徐丽伸手拿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到了最大,看着坐立不安的任君飞,心里不禁一阵悲哀,难道自己要施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师傅,这样才能使自己摆脱眼前的困境吗,可是这个人毕竟是天底下唯一理解自己的人,但是她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徐丽偏过头,斜眼觑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眯眯地说:“你说的是这个吗?”任君飞道:“这不是你现在最头痛的么。”徐丽说:“这家是什么问题,我当过五年的手术医生,你不知道。”任君飞很没好气暗说是医生还让怀上,真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么?笑道:“真把医院当游乐场,那么好玩啊。忍着痛不说,就是那些个医生一个个阴阳怪气的,说话口没遮拦,听起来也是种折磨啊!”
徐丽笑道:“我才不要去医院,反正都是痛,我何不在痛苦中快乐一回呢?你说是吗,师傅。”
“你别这样看我,”任君飞忽然想到今天林倩痛苦的表情,她一直都在抽搐,那种痛苦几乎可以说是处于生死边缘上的挣扎。
“没叫你干啥坏事,师傅,不要激动嘛!”徐丽看着他,说:“咦,你嘴上有东西。”任君飞伸手触了触嘴巴,道:“没有啊。”徐丽说:“哎呀,还在呢,你过来,我给你拿下去。”任君飞又触了触,还是没触到,纳闷的说:“没东西吧?”徐丽说:“哎呀,你就把嘴凑过来吧,我给你拿下去。”任君飞见她催得急,没办法,只能侧身凑头过去。徐丽指挥他凑嘴向自己凑来,眼看距离到了,忽然嘻嘻一笑,以闪电般的速度凑过去,一下子就吻在了他的嘴上。
感受着徐丽的娇软,呼呼的灼热的气息喷在任君飞的脸上,他不由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徐丽,睁眼一看,徐丽的杏眼闭上了,只余得两道又长又黑的大睫毛,眼角间向两边勾起,露出绝美的弧度,好美啊!
若说身段,她不如时玉芬,若说脸蛋,她不如陈希妍,若论温柔她逊了林倩许多,若论综合,她跟莫乔恩是不能比了,但在任君飞的眼里,她依旧是个大美女,就是因为这两道长长的睫毛,让她的眼睛显得又大又黑,永远都是水汪汪的,晶亮亮的!
电视开得声音很大,但空气却被凝固了。
任君飞也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他的心跳得比任何时候还要快,还要猛,都快蹦出胸口了,他是想放弃无谓的抵抗了,谁要咱口快,一开口就答应啥忙都找自己呢!
就在这时,徐丽的手机在手机上爬动了,发出滋滋的响声,非常难听。
“别管它!”徐丽说。
“这怕不好吧!你们班子成员可是要保证24小时联系上的!”
“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绝对是骚扰,能有什么急事?”
“没有急事,人家打你什么电话,你还是看看吧!正好,我先去方便一下!”
徐丽松开了手,任君飞起身看了她一眼,像我一样,把机关了,不是谁都吵不着了吗?
洗手间里抹了一把冷水,拍了拍脸,任君飞的酒意醒得差不多了,我这是干什么啊,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都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心跳渐渐平复了,右鬓角的一撮头发翘了起来,任君飞使劲地按住,一放手,又翘起来了,灵机一动,用手蘸了水,把那头发弄湿了,然后小按一会儿,诶居然让捋顺了。真逗,弄一点水,还不是顺了!嘿嘿!
走出来时,徐丽打完了电话,双手向后枕着头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洁白的身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谁的电话?”任君飞这时不敢靠近她了,找了张小胶凳子远远地坐着。
“除了林倩还能有谁?”徐丽嘴巴一扁,看得出电话里头没有什么好话。
“她说什么啦?看你这样子,该不会和她吵上了吧,你俩可是好姐妹啊!”
“吵架?我才懒得和她吵架呢,不就是因为你,你就在我旁边,任君飞,过来,过来,帮帮我”,还没等任君飞走近来,徐丽伸手一拉,任君飞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压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