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任君飞后悔了,怎么说自己在车上呢?公交站到政府宾馆多远,一袋烟的功夫。
看来这个澡也只能匆匆交待一下了,跑到莲篷头下冲了一下,扯过浴巾擦干了,想起穿衣服,可是洗衣机还在扑通扑通地滚着,心想穿着湿内裤还不如不穿,麻利地穿好了衣裤,伸展了几下,踢了踢腿,挂空档的感觉也蛮不错的嘛,凉快!只不过感觉到下面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东西,心里总不是很踏实。
看了看时间,离胡主任的规定时间不多了,夺门而出。
噗地一声,接着一声哎哟,谢明辉捂着额头。
“明辉,怎么会是你?”大清早的,你出现在一个单身女人的家门口,合适么?任君飞有些想不到。
“你,你,你竟然……”典型一副讨打的嘴脸,谢明辉恨不得给他迎面一拳。
酒一醒,他就起来找王洁妮,他多么希望给他开门的是王洁妮,而且根本看不到任君飞的影子,可偏偏开门的就是这个讨厌的家伙,好像还洗了澡,迟了还是迟了,什么该干的不该干的,看来这对狗男女还是干了,他悔恨交加,也顾不得头上的痛,指着任君飞支支吾吾。
任君飞知道他误会了,可是这个时间也不允许他解释了,
“明辉,你车子开来了吗?”
“嗯!”
“送我去政府宾馆,有急事!”
“想得美我送你啊,你自己不会开啊!”
“会,可是我没有钥匙!”
“给你!”谢明辉也在气头上,伸手就把钥匙递了来,“谢谢辉哥了,”任君飞哈哈两声音,钻到车子里面把车子打响,摇下车窗,“明辉,我把钥匙放宾馆前台,等下你自己去取啊!”
自己还要到乡里去啊!谢明辉才想到自己也要用车,等想起来时,任君飞开着车驶出了小区,拍了拍脑袋苦笑几声,自己干的这是么事啊,把野男人送了来还不说,偏还要送他车子开回去,自己落得个徒步!
为了扩大声势,除了出差在外和搞外勤的,余下在家的二十多名干部都来了,胡朝晖带了辆中华车,另外请了辆嘴巴车,队伍十分庞大,他很满意,一个常委下乡,声势就得搞成这样的。
他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站在门口等着,有人抱怨,有人骂骂咧咧,也有人幸灾乐祸,看来乐意下乡的人不多。
人群里任君飞一眼就发现了李小露,这倒不是因为她的身材高挑,也不因为她的奇装异服,相反,她今天的穿着很普通,很简约,一身黑色的职业工装里面翻着白礼服,下面是黑色尖嘴高跟鞋,就连手上拎的挎包也是黑色的,全身上下除了嘴唇以外,就是绝对的黑白经典。一头青丝简单地束在脑后,然后盘成一圈,露出洁白的脖颈,看上去是那么永远那么的干净而舒服,这就是她独有的气质,就算她站在人群中仍让人一眼就能发现的原因,简约而不简单
有些女人就不同了,生怕引不起别人的注意,一身上下穿得花花绿绿的,挂满了金银珠宝,结果却落得个让人贻笑大方的下场。深知穿衣五味的莫乔恩就说过,一个有品味而高贵的人,在他的身上,你永远不会看到第四种颜色。
她的神态很轻松,心情可不轻松,脚尖一直在轻轻地敲击着地面,看得出她的心里很是局促不安。
刚刚被胡朝晖说了几句,“你怎么也要搭车啊!”,李小露无从回答,她实在也没有理由回答,一个县领导去你的乡里,你应该做好一切接待安排然后留到乡里迎接才是,怎么反过来要搭我的车啊!
任君冲李小露笑了一笑,也算打了招呼,李小露回应笑了笑,笑得很牵强。
“任君飞到了,出发吧,小露乡长,你是主,得坐胡主任车上,请啊,”李怀德开了中华车的车门,殷勤地请过李小露,然后横了任君飞一眼,朝大巴车一指,“还不上车,也要人请你啊!”
等李小露上车后,李怀德叫了一声“搞定!陈师傅走!”身子一猫要钻进车里,胡朝晖却说:“怀德啊,你是领导,得压着后面的车。这儿还是叫任君飞来坐吧,我想问他点情况!”
李怀德看了看李小露,前脚极不情愿地放了下来,走到大巴车上,指着刚刚落座正准备返脸与同事回话的任君飞,“任君飞!下去!”
“李主任,我不让去了么?”
“啰嗦,老板有事找你,坐老板车上去!”
“哦,那我回完话就回来,那是老板的车,你是领导,你不坐我哪敢坐!”
“就你话多,叫你去就去!”李怀德这回是真发火了,因为他听到了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悄悄地说风凉话,然后就是幸灾乐祸的笑,他受不了。
“小任啊,家里还好吧?”胡朝晖态度聘期的和蔼,这是他们谈话的第二次,任君飞感觉到胡朝晖完全变成了一个人,从固执悭吝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老者。
“好,身体都好,”
“那就好,父母健康就是儿女们最大的幸福,俗话说子欲养而亲不等,小任啊,你要好好加油,搞出点名堂来,也把父母接到城里来享福啊!”
“那是,胡主任,这得向你学习,你可是凤阳有名的大孝子。”如果换成以前,哪怕是前天,胡朝辉的变化肯定会让任君飞感动一番,但现在不同了,有了这一千万之后,他感觉到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了,一切对他来说都很平淡无味的了,对于生活,他只是抱着一种享受的心态,淡泊宁静,笑看天外去卷云舒!
“是啊,孝顺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一个对父母都不能孝顺的人,岂敢奢望他对国家孝顺,对社会孝顺……”胡朝晖立马喜形于色,抛下了一大通硬道理。
其实也不是任君飞故意去拍胡朝晖的马屁,这世上帮父亲端屎端尿的孝顺儿子倒是屡见不鲜,但是肯为亲爹端的一千人中很难找到一个吧,我们的胡朝晖主任就是这样的人。
岳父常怀山前年患了脑溢血成了植物人,小舅子常林小姨不管不问,都是胡朝晖料理照顾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拉着家常,就像老朋友一般地亲热,完全忘记了李小露的存在,李小露看着十分羡慕,这哪像是上下级啊,这个任君飞也真有本事,初来乍到,与县领导的关系搞得这样好。她在心底暗暗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把宝押到李怀德身上了,不有上次,与石结中嫁祸于任君飞,真是瞎眼了。
“常伯身体还好吧?”任君飞问。
“好,什么叫好,一天躺到床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样下去也不会过得多久啊!”胡朝晖叹了一气。
“胡主任,你不找下民间医生,听说治这些病,草药偏方厉害得多呢?”
“找了,没有用!”
“不会吧,刘朝奉就有那个本事,我听他说他就治好了几个从大医院出来成了植物人的病人呢!”
“哪个刘朝奉?”
“就是那个老上访的医生啊!”
“他啊,算了,就算他有那个本事,他也不会给你常伯伯看的,算了,还是听天由命吧!”
听胡朝晖的话,并不是他没请过刘朝奉,请过了,刘朝奉不肯,他根本不愿意为常怀山就医,这中间为什么呢?好像不是因为上访接访而与胡朝晖结下的矛盾,胡朝晖这么孝顺又明事理,他不会因为个人的恩怨去牺牲老人的身家性命的。
“胡主任,这事交给我吧!刘朝奉看起来还蛮听我的话!”
“听你的话?”胡朝晖回了头。
“嗯,”任君飞点了点头。
“小李啊,人要脸树要皮,咱们共产党员可得讲实事求是啊!”胡朝晖白了李小露一眼。
李小露两眼呆呆地望着前方,羞愧和悔恨已经到了顶点,就像一壶沸腾的开水,再往上只有变成水汽的分了。
不该啊,不该与石洁中沆瀣一气,汇了假报,说全凭石结中一人之力,从县委办这里又多支了五万元。虽然乡里得到了两万,这两万有什么用?因小失大,得罪了红人,这以后乡里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怯怯地睨了任君飞一眼,恰好任君飞的眼光遇上了,立即羞红了脸,低下了头说了一声,“任主任,你不冷吧!”任君飞微笑地点了点头。李小露侧过身子把窗户打开了,因为她转身,胸前那道雄伟的风景让任君飞看到了,接着就是背后的臀线,特别优美,这要是像那晚抱着罗慧敏那样该多美妙啊,任君飞怦然心动,下面猛然一跳,吓坏了赶快把手插进裤兜里去。
“开吧,吹点自然风也好!倒是空调把我给吹冷了!”
这一幕却让李小露看了个正着,笑了笑说:“年青人就是好,身体好!”
“还行吧,还行吧!”任君飞大窘,可是也没办法,手紧紧地把着,一点也不敢放松。看来挂空档还是不舒服啊,尤其是与美女在一起。
“前面怎么啦?怎么围了那么多人?他们想干什么?”胡朝晖指着前面,阴沉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