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县城并不大,一条静静地沱江穿城而过,后面是南华山,郁郁葱葱,城在林中,林在城中,华灯初上,江面上波光鳞鳞,两岸灯火交相辉映,景色十分秀美。
任君飞一点也不觉得美,心情乱糟糟的,漫无目的沿江走着,,也不知道此时要走向什么地方。
“姓任的,做人要留有一线,知道么,你不要把我惹毛了,到时候鱼死网破,谁都别想活了!”
陈希妍最后的那句话还在耳边久久回响,任君飞再也没有了刚刚征服一个美丽女人的兴奋,此时的他后背微微冒出冷汗。陈希妍那无比怨恨的眼神让他感到恐惧。
不知为何,任君飞突然感觉到,跟陈希妍这次交锋,赢家也不一定就是自己。人家不仅是个女副部长,背后还站着一个马上就要当常委的男人啊!斗得过人家吗?
人家随便弄几个混混把自己做了,然后往这江里一丢,不用三天时间,尸体都要被水里的鱼吃光了,案子怎么破?
停下了脚步,任君飞看了看前面,灯光也太暗了吧,马上退了回来,站到了路灯下。
死,任君飞并不怕,他怕的是生不如死!
不行,自己也得找个强有力的靠山!就算是为了自己吧,我任大哥哥也活出个人模狗样来让你们瞧瞧!
刚刚打定了主意,准备转身,后背便被拍了一记。
不好,怕鬼鬼还真来了!
“我可不是有钱人啊!”
回头一看,还真是,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一左一右围住了自己,铁定是陈希妍雇来的,要不,用得着蒙黑面纱。
“我可跟你们两个说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要偿命的!”任君飞立定了身子,捏起了小拳头,语气甚是强硬,还好,夜色中并没有看到他的裤脚在颤抖。
“任哥,你到处乱跑,让我们好找啊!”
“还不是让你们找到了嘛!”任君飞心里暗道不好,这下真正完了,尽管自己很能打,可是以一敌二,还是两个孔武有力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手,要不了几下,自己就会被装麻袋扔进江里面祭河神了。怎么办?怎么办?谁告诉我!
“兄弟,你们可能跟了我很久了吧!”
“是啊,看背影有点像,你没转身,我们也不敢确定啊!”
任君飞暗暗骂自己,为什么要转那个身。
“那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打电话啦,我为什么转身,朋友说请我吃宵夜,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那朋友是派出所长,这一带归他管!”
“任哥,听声音,你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管你们是谁,停住,停住,要打,我任爷爷也不是吃素的!”任君飞又后退了一小步。他担心,是不是自己步子大了,会不会主动掉江里去了。
“任哥,我是不三啊!”张不三拉下面巾。
任君飞长叹一声,一拳砸到张不三胸上,“兄弟啊,还好,你及时拉下面巾,说真的,下一秒我就要动手了,手脚不长眼睛,真要动手了,也怕伤到兄弟啊!”
“不拉不行啊,任哥都快掉江里去了!”张不四眉头都笑开了。
任君飞一听,往前大踏了一步,嘴巴兀自道:
“我这是以退为进,还好,这样的结果不是最好么!”
张不三瞪了张不四一眼,“是,是!”
任君飞说:“一起吃夜宵去!我请客!”
“任哥,夜宵在大十字,方向应该不是往后吧!”
任君飞调了头,“小县城哪里都走得通,只是多走和少走几步路的问题,走吧,走吧,我想两个也应该饿了吧!”
为了扩大业务,金晓铭准备在各县建立分厂,作为青阳市下面最大的县,凤阳是第一站,张不三兄弟俩先来考察选点来了。
三人来到夜宵摊,烤串,铁板烧,要了一大桌,任君飞一看,肚子里咕咚一声,才发觉一天吞进肚子里面的除了水,就只有口水。
“点那么多,吃得完么?”
“任哥,你就别跟我客气啦,金大哥有的是钱,就这次打前站,他都给两万!说是拉关系的,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哪知道什么关系,拳头大就是关系!”
“哦,那就再加两串烤羊蛋吧,那家伙特补!”
“老板!,两串烤羊蛋,一件青岛纯生,听清楚了没!”
“老板,清楚是清楚了!”摆摊的男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哼着小调,一边烧烤一边四处张望,一看就知道是把做生意的好手。看见横着走进来的三人坐下,就把老婆支开了,主动过来招呼。
“还不快弄,我这兄弟饿了!”张不三喝道。
“可是……”男老板双手互搓,他也是没辙了,唯一的两串羊蛋刚刚被梁家辉叫留了。
“有什么好可是的?”张不四虎眼一瞪,男老板也是吓坏了。
“羊蛋卖完了,没有了!”
“没有,这怎么行!”说完张不三取出一打红钞往桌上一拍,“大爷想吃羊蛋,你就得有!”
“怎么没有,那不是吗?”任君飞进来时就发现了端倪,老板娘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可依然是曲线曼妙,坐到炉火旁边,红红的火苗辉映着那张红红的鹅蛋脸儿,确实也是位秀色可餐的极品美妇了。一直就这么盯着,任君飞很容易就看到烤架上的两把羊串。
“那可吃不得!”男老板慌了。
“你说你烤的东西吃不得?”
“不是,不是!我是说那两串是客人预定好的,做生意得讲信誉,我不能爽人家啊!”
“那你就可以爽了我们!”张不三又是桌子一拍,站起身就要掀摊子。
任君飞瞟了瞟,刚好看到老板娘投过来无比怨恨的目光,马上把张不三拉下来。
“算了,别为难老板了,人家做点小本生意也难,性肠,性肠总该有吧,来十串!”
有!有!我马上安排!老板转过身。老板娘这时感激地看了过来,任君飞挤了挤眼睛,老板娘羞涩地低下了头去烤串,那样子更是娇态可怜了。
“任哥,任哥……任哥!”
“哦,什么情况?不四!”
“你不是说了嘛,约了兄弟来吃夜宵,怎么不见你电话啊!”
“是啊,是啊!你看我这记性,忙这茬忘那茬!”任君飞摸出电话,自言自语道:“呃,你看看我该死不,都十二个未接来电了,这还不得让他骂死,对了,我先骂他!你们别吱声!”
张不四吐了吐舌头,张不三挤出一张鬼脸。
“喂,李明啊,你这个兄弟是怎么当的,当了个所长就不知道几斤几两啦,请我吃个宵夜就这么为难你不,打我电话,没用,我正在和朋友喝酒,听不见,便宜你了,到十字街这儿,头一家,你五分钟不到,看老子以后尿不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