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彤目瞪口呆。
她立刻就泪眼盈盈,还没等她眼眶里的泪掉下来。润玉的脸色一沉,“彦佑!”
润玉嗓音完全沉了下来,怒气在润玉压下来的声线里格外明显。
彦佑满脸的玩世不恭,“看来天帝陛下还是很疼你的,连我这个义弟也说不得你半句。”
润玉大步向彦佑走去,他一靠近,无形的威压迎面迫来。
这冷血白龙,做了天帝之后,更叫蛇不寒而栗了。
彦佑心下不欲在润玉面前露怯,但那条冷血白龙逼近的时候,彦佑还是不由自主的浑身绷紧。
哪怕他心底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润玉之能在他之上。
不管是权谋心智还是实力。
“你倘若还认我这个义兄,就将刚才说的话给彤儿赔礼道歉。”润玉凝视彦佑,他面上冷凝。
“我说你不分好歹,没想到天帝陛下还真的如我所说啊。”彦佑挑了下眉,略带些许放荡不羁开口。
“彦佑,你说彤儿为了未来的天后之位为难锦觅,本座早已经解除和锦觅的婚约,她已和本座没有半点关系,本座心里的天后除了彤儿之外,再无别人,何来的为了天后之位为难她。”
“好歹也曾经有过婚约,你这话未免也太过无情了吧?”
“那桩婚事从头到尾就是错的。从头到尾,又有谁问我一句想不想要!”润玉眼底浮上浅淡的阴郁,“锦觅和旭凤两情相悦,与我从头到尾毫不相干,此事彦佑你自己也心中知道,何必还拿这种话对彤儿妄加置评!”
彦佑“你”了一声,他当然知道红尘劫里,锦觅和旭凤的那一段缘。他看着冷睨他的润玉,霎时间说不出话来。
“既然如此,又何来的为难她。让她陷入现如今的境地,是太微,是她自己。”润玉穷追猛打。
“锦觅为人懵懂,不知世事又灵力低微,根本就不适合上神之位。太微当初为了彻底分化水神职权,不顾九霄云殿上众仙神的反对,让锦觅继承水神之位。倘若她自己知道上进,也未必没有出路,可她是怎么做的,三年在花界守孝,水神事务不管不问。一朝出来,就是杀了旭凤。”
“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敢说你难道对旭凤没有半点对他不利的心思?”彦佑反问。
“旭凤是我的弟弟,我为何要对他不利?我与他不过立场不同,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动他。可是锦觅,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那样对她说过,旭凤有所谓有所不为,更何况他倾心于他,杀害先水神对他来说没有好处,可是锦觅做了什么,她杀了旭凤!如此是非不明,黑白不分。”
“她好歹可是先水神长女,先水神对干娘也是恩重如山,你这么做太过分了吧。”彦佑过了许久才挤出一句。
润玉冷嘲一笑,“本座留她在水神这个位置上,正是看在先水神对我母子的恩情上。若是换了旁人,本座断不允许无德无才之人留在此位上。”
“锦觅灵力低微,若是她肯勤勉上进,未必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可是她做了什么,三年不管任何水神事务,本座下法旨让她处理洛湘府中积压的水神事务,可是她怎么做的,水族事务没有一样是能解决的,她治下水族统统绕过她这个水神,直接上报本座。”
“一年内人间降水多少,她不知道,本座都还没有问她人间降雪降霜如何。座下水脉更是一问三不知。本座斥责不了她?究竟是谁给了锦觅如此大的脸面?”
“彤儿从来没有做什么,不但没有,反而还劝她以公事为重,锦觅被燎原君所伤,更是亲自过去探望。彦佑,你说的那些话,何尝有一句是为锦觅所发?”
“本座再说一次,当众训斥锦觅的是本座,锦觅所作所为和水神之位根本称不上,本座训斥她理所应当!”
“而伤她的人是旭凤昔日心腹燎原君,她杀了旭凤,燎原君想要杀她为旧主复仇,不合天规但合情理。”
“桩桩件件,和彤儿没有半点关系。”
润玉步步急逼,逼的彦佑无话可说。
“彦佑,你觉得天下所有人都该对锦觅尽心尽力,锦觅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可是可曾想过锦觅她担得起吗?”
彦佑看着面前的天帝,天帝言语咄咄逼人,偏生话语间让他无法反驳。
锦觅天真且纯洁,带着一股豁达的意味。可这冷血白龙从头到尾没有对锦觅有过一丝一毫的眷念,如今更是满脸的公事公办。
“看来,天帝陛下是一心为公了。”彦佑怒火之下,吐出口的话语也泛着一股讥讽。
“彦佑,倘若锦觅只是个精灵,她所作所为于天界没有半点关系,她爱做什么,无人关心。可是在水神之位上,如果她做错了,本座有权督管。”
“更何况,伤了她的燎原君现如今已经按照天规送到执法殿,本座做事无愧于心。彦佑你说的那些话,又曾有过半点真凭实据!所有的一切无中生有,指桑骂槐罢了!”
彦佑脸色几变,他正欲走,润玉挡在他前面,双眸凝视他。
彦佑自然知道润玉是什么意思,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润玉显然已经动了真怒,这条白龙,冷血无情,但是偏生却被那朵霸王花给迷的晕头转向。
“好。”彦佑吊儿郎当的走到木彤面前,“百花仙子,刚才我说错话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木彤满脸奇怪,“我为何要放在心上。彦佑君自己说话想说就说,从来没有真凭实据,和三岁小孩一样,我又怎么能和三岁的孩子计较呢?”
“不过就算是三岁小孩,毕竟也有人教导,天道就是这么神奇,所造万物个个不同,还有只长岁数,不长脑子。说话办事连三岁孩子都不如的奇行种。彦佑君你说,是不是呀?”
彦佑脸色并不好看,霸王花果然是霸王花,当着润玉的面讽刺他。
不过难得这霸王花袒露真面目,彦佑去看润玉,却见着润玉并没有什么表示。
果然是被迷得三不着六的。
这白龙不仅仅是冷血,而且还重色!
“既然我也道歉了,那么天帝陛下想要拿花界怎么办。”
彦佑想起花界。花界两个芳主在天界关押,生死不明。
“花界怎么办只有天规处置,如果花界想要让本座网开一面,花界自己也要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彦佑你既然和锦觅相交匪浅,那么替本座转告花界,本座不是先天帝,与花界没有任何渊源。本座不会低头,她们自己若是识趣,应当知道如何做。”
“还有一句,彦佑,我当你是我义弟,但也不要觉得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触碰我的底线,天帝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彦佑走后,木彤一下靠在背后的格子上,她满脸的疲惫。动作间不小心带到了放在那里的净瓶,净瓶应声落地,摔了粉碎,里头她精心插放的花枝混着碎片倒在地上。
“彤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润玉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他小心的环过她的肩膀,好叫她能靠得更舒服点。他神情里带了一丝急切和着急。
“哪里不舒服,你和我说。”
木彤抓住他的手,直接贴在自己的心口上,“说到底,我在他们心里,其实还是当年的那个仙侍,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全凭着他们的喜好来。花界的那两个芳主指着我的鼻子骂狐狸精,彦佑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害得锦觅。”
木彤说着竟然还真的哭起来,她半是真心半是演戏,哭泣这种事她早就信手掂来。女人的眼泪只有在在乎她的人的面前才有作用,不然就不过是泼妇嚎啕罢了。
她抵在润玉的胸口,泪水簌簌落下,“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们这么对待。”
“我什么也没做错,我喜欢你是错的吗?我劝锦觅好好专注公务,我有错吗?”木彤抬头泪眼婆娑的看润玉,哭的难以自抑。
润玉拍着她的背,柔声轻哄。
“彤儿没错,错的都是别人。是那些人伤害了你。”
木彤抬起婆娑的泪眼,她又哭起来,她像是变成了个孩子,因为旁人无中生有的恶意中伤,手足无措。
他拍着她的肩,享受她这此刻毫无保留的依赖。也心痛她受到的委屈。
润玉将她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尽自己所能,将自己能给的所有最好的都小心翼翼呈送到她的面前,及时如此,他还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她不会喜欢。
自己珍而重之的人,却被人如此糟践,他如何不怒?
天帝连下几道命令,令花界剩下来的芳主撤销落英令,不同于太微,润玉下令直截了当。言辞强硬,根本没有留给花界半分回旋余地。
天帝手段雷令风行,和太微完全不同。
花界这四千年来,头一次感觉到重压迫顶。
因为海棠还有玉兰被天帝囚禁,生死不明,花界已经被废天后折腾的满目疮痍,再失去两位芳主,恐怕花界就已经不行了。
锦觅如今灵力近乎衰竭,只是比凡人好那么一点,无法挑起花界的担子。
花界剩下来的芳主自觉忍辱负重,撤掉长芳主所下断绝鸟族吃食的落英令,恢复供应鸟族吃食。
奈何不了天帝,花界打算再在给鸟族的吃食上减半,谁知天帝似乎脑后生了眼,令天官过来看着,照着往昔的数目一一清点。
原本打算减半的粮草,生生的被补足了。
花界撤掉落英令之后,天帝对海棠和玉兰做了裁断,各受天雷地火五十道,神鞭五十道。众仙观刑,以儆效尤。
海棠和玉兰之前就挨了天帝的一道,在牢狱里也没什么好供养,身娇体软的花草怎么受得住,开始的时候,还要骂天帝,结果雷公电母手疾,几道电火就落到她们的身上,两个芳主当即就倒地不起。
五十道天雷地火下去,再受神鞭。这东西比起挨打,其实更多的是训诫。
只是一贯心高气傲习惯了的芳主,众目睽睽受这个恐怕是生不如死。
木彤在一旁欣赏着她们徒劳的姿态,她看的清楚,海棠和玉兰还想昂首挺胸的受刑,结果第一道天雷下去,就打得她们两个起不来。神鞭落到她们身上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任人鱼肉。
五十道神鞭劈下,又听天帝法旨,花界芳主海棠玉兰蛮横无状,于天界对上仙意图不轨,对天帝语出不敬,故革除仙籍。以儆效尤。
没了仙籍,就只能算是花妖了。木彤在那里听着,心下明白润玉的用意。
天帝上位之初,如果能有个杀鸡儆猴立威的最好,花界在这个时候撞上来,自然不用白不用。
花界四千年仗着太微的宽宥,自以为六界无敌,此刻送上门来,也算是给新天帝立威。
动刀兵难免伤了自家花草,尤其魔界蠢蠢欲动的当口,就算能补足,除非必要,润玉不会轻易用兵。
如此这般,利用两个芳主令花界撤去落英令,恢复鸟族吃食,又狠狠打击了花界的气焰,花界的独立到了今天,不过是笑话了。
从天界独立?花界的芳主都还在受天帝裁决,受天界的刑罚,并且被天界革除仙籍成了花妖,哪里来的所谓独立可言?
兵不血刃,就将花界拿下。果真令人佩服。
木彤对润玉的手腕,佩服的很。太微和润玉一比,果然优劣高低立现。
太微会的就是那一手可笑的可以和街头瘪三相比的“权力制衡”了。
所谓有能力的帝王,谁玩所谓的平衡,都是将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自己手里,朝堂所有臣子皆听令。哪来的平衡,更别说拿女人来制衡了。
刑场上的海棠和玉兰已经成了一滩烂泥,天帝法旨一下,就有天兵把两人和死狗一样的拖走,丢回花界。
是宽宥,也是威慑。
她站在那里,“怎么没有看见水神?”
“仙子忘性太大了,水神现在恐怕连床都起不了了。”隐雀答道。
隐雀不喜花界明明没有实力,仗着先天帝的那点对先花神的愧疚四千年里自以为六界无敌,到了如今看花界终于栽了跟头,委实心情愉快。
那些花花草草,也终于知道天威二字如何书写。
隐雀听到百花仙子发问,很自然的接了下去,话语里没有半点对上神的敬畏之意。
“哦,这个我倒是忘了。”木彤一笑,“水神不来,真是可惜了。隐雀族长,你说是吗?”
隐雀摸了摸胡须,一脸的春风得意。
“没错,花界行事无状,全然不将天规放在眼中,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水神不在,着实可惜了。”
木彤笑过之后,去了临渊阁。临渊阁上万年高寒,这个地方对于火系的凤凰来说,难以忍受。
“仙上。”门口的天兵见到她,持手下拜。
木彤嗯了一声,“我进去看看废天后,天帝陛下知道此事,莫要阻拦。”
天帝对百花仙子的爱慕,在天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帝原婚约已经解除,心仪的天后人选是谁,早已经不言而明。
果然守门的天兵为她让开道路,她步入临渊阁里,趴在床上的女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抬头起来,她见到面前的年轻女仙,似曾相识的面庞让她坐起身来。
“滚!”
木彤笑了一声,“你还以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后吗?荼姚。”
“本座……啊!”荼姚话还没说出来,一个极其重的耳光就打在她的脸颊上。那一巴掌是带上灵力的,落到脸上极重。当即荼姚就被打的倒在地上,口鼻冒血。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吧?没关系,我不用你记得我。”木彤说完,又是几巴掌打下去,如今的荼姚修为灵力差不多已经全都渡给了穗禾,那几巴掌下来,已经打得荼姚满脸是血。和她当初打润玉巴掌不同,这个女人下手,没有留半点情面。
荼姚在地上翻身过来,就被木彤一脚踩在了脸上。
木彤饶有兴致的踩在荼姚的脸上,“当初我就是在这里,差点被你派来的人杀了。你也有今天!”
说着她脚下用力,鞋面重重碾在荼姚的脸上。
荼姚抬手反抗,空气里传来细微的轻鸣,而后十指指尖轻微疼痛。
荼姚起身,带起指尖上剧痛。她这才看清楚,十指的指头上都分别刺入了十根细长的冰针,冰针贯穿了整只手指,将她钉在地上。
方才还不觉得,牵扯一动的时候,剧痛就从十根手指不停的传来。
荼姚的头颅被木彤狠狠踩住,“你还以为你是谁?天后,太微那个畜生都已经死的连渣都没剩下了,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旭凤是怎么死的吧?”
“旭凤被锦觅一刀刺中了精元,当场魂飞湮灭,可惜啊。旭凤活着的时候,爱锦觅爱的要死要活,最后被锦觅所杀。”
木彤感觉脚下的挣扎剧烈起来,荼姚整个脑袋被她踩住,身子更是被冰针钉在地上。
“荼姚啊荼姚,你这辈子可真的是没有赢过你那个老情敌,她活着的时候,把你比得差点没滚回毗娑牢狱里去,死了,你丈夫还时时刻刻在别的女人身上找她,她的女儿又把你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一刀杀了他。”
木彤笑起来,“荼姚啊荼姚,你多可悲啊。你从头到尾就没有赢过梓芬,她活着的时候,你哪怕生了儿子斗不过她,她死了,你的儿子也被她女儿杀了。”
木彤说完掏出一个蓝色的梦珠,丢到荼姚脑袋边,里头正好就是大婚那天,旭凤被锦觅一刀刺中精元。燎原君想着给旭凤报仇,入睡了还不忘当时旭凤被杀。这梦珠简直得来不费功夫。
荼姚的头被木彤狠狠踩着,动一下都艰难,她看着那颗梦珠里旭凤被杀,哭了起来。
“原来你这种人也会哭啊,我以为你脑子里头就剩下杀人了呢。你的儿子被你送到绝路了,你和太微做的那些事,众仙早已经不堪忍受,润玉起事当年,众仙拥戴,就连你那个好儿子的手下也都反水一半以上,你还真的会给你儿子挖坟啊。”
荼姚嘴里想要说话,脸上的鞋子狠狠的踩着她的嘴。鞋底一点点碾开荼姚的唇,鞋底直接踩在她的牙齿上。
木彤心中快意纵横,荼姚不记得她,没关系,她记得就可以了。把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女人往死里践踏,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你高高在上,你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别人怎么会把你当回事呢。”
说着两根冰凌直接刺入荼姚的手掌和脚踝,将她整个人都钉在那里。
木彤封了她的喉咙,这才抬起脚来,不过接下来的一脚重重踹在她的肚子上。
“凤凰?一只金毛的鸟罢了,拔了毛就是一只下锅的鸡!真当自己有多高贵?”木彤看着荼姚扭曲的脸,心里痛快的很。
她一把抓起荼姚的头发,逼迫荼姚抬起脸起来,荼姚恶毒的盯着她,木彤看着荼姚的脸,笑吟吟的,“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你杀昊天天后的时候,跟在夜神身边的那个小仙侍,又或者就是背着你和太微你侬我侬的那个。”
“昊天天后?”荼姚的主意力却被这四个字吸引了去,“什么昊天天后?”
木彤甚是乖巧的歪歪头,她轻轻叹了口气,“就是润玉的亲生母亲呀。”
她对着霎时间脸色惨白到极致的荼姚笑,“润玉做了天帝之后,就追封簌离为昊天天后,倒是你,被太微废了,也除掉了神籍,儿子也死了。鸟族更是不要你了,你真是好生可怜啊。”
“不会,怎么会,怎么是簌离那贱人!”
木彤扬了扬眉,“风水轮流转嘛,更何况天帝追封生母为天后,不是理所应当么?你呀,没戏啦。”
说着她把手里的头发一放,荼姚挣扎这还要问她,可是她四肢都被钉住,尖锐的剧痛从伤口传来,荼姚一下倒在地上冷汗涔涔。
“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该受的。既然我没死,那你就慢慢受着。对了,这些都是你活该,应当的。”
她看了一眼这些冰凌,冰凌造成的伤口细微但是够深,足够荼姚痛的死去活来。
“什么时候这些冰凌化了,你什么时候起来,不过临渊台万年高寒,很难说哟。”
木彤说完抬脚在荼姚身上把刚才踩在荼姚脸上的那只脚,往荼姚身上的衣裙上擦了擦。
木彤走出去,看向外面的天兵,“废天后闹了脾气,你们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进去查看。”
她今天的心情不错,踩着小步子,觉得这冷冰冰的天界都顺眼了不少。
“嫂嫂!”突然一个白衣小孩扑到她的身上。
“鲤儿?”木彤低头一看就见着鲤儿咧嘴一笑,露出缺牙的嘴。
“你怎么来了?”木彤见着是鲤儿,也有些惊喜。
“我上天来找大哥哥。大哥哥让我做洞庭水君,我来谢大哥哥。”
木彤看了看左右,发现她身后没有跟着仙侍。
木彤带着鲤儿往九霄云殿去。
鲤儿在九霄云殿上谢恩,之后便去了璇玑宫。
润玉私底下和亲人很是随和,和夜神时期毫无差别。到了璇玑宫,鲤儿也就放开了。
“大哥哥!嫂嫂!”这称呼让润玉露出笑颜。
他蹲下来,“这段时日在洞庭可好?”
鲤儿之前还觉得大哥哥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现在又觉得大哥哥其实也没什么变化的。
鲤儿重重的点了点头,“鲤儿在洞庭一切都很好,大哥哥不用担心我。”
“鲤儿每天都可以在泥潭打滚,可开心了。就是……”
“就是什么?”木彤好奇问。
“就是想大哥哥和嫂嫂了。”
木彤笑得前俯后仰,她把鲤儿拉过来,“是想吃点心了吧?”
鲤儿笑的很开心,“嫂嫂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我去做。”木彤站起来,对润玉道,“你带着他。”
这话像是妻子叮嘱丈夫看好孩子,润玉心中熨帖,又隐约激动,“好。”
他双目含情,一口答应下来。
木彤望着润玉突然漾开水色的眼睛,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多想,直接转身去茶房准备一些茶点。
“大哥哥,我听你的话来了,要陪嫂嫂吗?”鲤儿看向润玉。
润玉点头,“自然。”
木彤拿着她做的点心过来,她看着鲤儿一口一个,她拿过茶水给他送。
小孩子都挺能吃,一口一个茶点,喝水咕噜噜的。木彤看到都担心鲤儿会不会呛着,一边说慢点,一边小心的拍鲤儿的背。
润玉见她低头下来,面上泛着浅淡的柔光,温柔耐心的对待鲤儿,鲤儿吃饱喝足,不甘心坐着,带着木彤起来玩耍。
润玉坐在那里见着鲤儿围着木彤嬉闹,似乎觉得他们此刻是真的一家三口,他所缺少的,她都已经给他补上了一般。
她抱住鲤儿,像是他的妻儿,这一切都是他心底渴求的。
鲤儿没有回洞庭,夜里留在璇玑宫。木彤给鲤儿讲了个故事,哄他睡着。
她坐在镜台前,把头上的青莲冠摘下来,青莲冠作为上仙佩戴,繁复精致,她每天见人都会戴着。
都说人是缺什么就炫耀什么,她觉得自己也差不多。
倏然肩上微微一重,镜台里就多映出一个人。剑眉星目,色如晓月。
润玉压在她的肩膀上,“彤儿。”
木彤嗯了一声,“今日夜里你不用处理公务吗?”
润玉励精图治,这些时日,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润玉几乎天天处理公务到深夜,两人是分房而睡的。
他今天过来,让她有些意外。
“大事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润玉回想起她白日里陪伴鲤儿玩耍的样子,青丝飞扬里像一个真正的母亲。
他心思激荡起来,他轻轻的吻过她的脸颊,气息逐渐急促起来,他抱住她紧紧的抱住她。他所缺少的,所期盼的东西,却都在她身上,她可以一一的为他补足。
他神思难收,亲吻她的脖颈,放任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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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姚打玉鹅的那几巴掌,被彤彤连本带利要回来了。
没错她是个记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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