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看到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里面有李柏日,还有一个金丝眼镜男。
俩人坐在酒席宴前,推杯换盏,旁边还围坐着一群男男女女,有说有笑,气氛看来很和谐。
李柏日就坐在金丝眼镜男的旁边,并没有什么值得南国惊讶的地方,这俩人本来就是一丘之貉他早都看出来了,真正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正是他自己。
南国也在照片当中!
他的脸上洋溢着微笑和自信,却让人无比陌生,眼睁睁看着自己也在照片里,南国的心中五味陈杂。
他就坐在那个金丝眼镜的男的另一边,三个人仿佛是旧日的好友,聚在一起畅饮闲聊,表情很轻松,周围的人表现出一种尊敬的意味,好像对他们三个人很推崇。
而南国的右手边,还伸出了一只手臂,好像是女人的手臂,戴着一个镯子,洁白的手腕让人浮想联翩。
可惜看不到那只手臂的主人,因为相片的画幅,那个女人没有入镜,南国看着这张诡异的照片,久久不能平静。
而此时老闷和小鹿则拉开了和南国之间的距离,小鹿的语气更显得有些愤怒,他说:
“你・・・你怎么・・・你原来和他们都认识啊,你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照片的拍摄日期,显示是三年前的秋季。
小鹿刚说完,老闷就用手肘推搡了他一下,让他小心说话,南国把手机捡起来,整个人都恍惚了,头痛欲裂。
再看那张照片的时候,南国脑海中似乎闪过了很多片段,看来这张照片诱发了他潜在的记忆,他想起了关于之前的一些零星。
好像是有那么一个饭局,他也在场,还有李柏日,那个时候的他们好像很热络,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共通的利益关系,而那个金丝眼镜男,便是那层关系中尤为重要的一环。
正是那个人的关系,才桥接了他和李柏日之间的往来,而他自己和那个金丝眼镜男好像也有着种种的利益瓜葛。
他们三个人互有挟持,那个时候,好像・・・好像他们有过合作。
南国捂住了脑袋,他觉得头皮发麻,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居然早早就认识李柏日,而且・・・关系还很好?
那为什么李柏日要这么欺凌自己呢?
难道说自己做过一些事情让李柏日蒙受了重大的损失?
到底是什么呢?
南国越想头越疼,摇晃了一下身子,再次仔细观察起了那张照片,他看到李柏日的左手边有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那个女人手上有一张白纸,上面有两个字。
合同
这两字前面的内容很模糊,即便放大也看不清,南国很着急,更觉得惊悚,如果是这样,那他之前的经历可能真的与这个利益集团有关。
“南国,你・・・想起什么了吗?”
老闷小心地询问起了南国,南国闭上眼睛,思索了很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向了小鹿。
他觉得有必要赶紧澄清自己失忆的事实,不能让小鹿动摇,不然小鹿一旦退伙,那就是满盘皆输。
“小鹿,我失忆了,我之前做了什么都忘了,但我可以确信我没有做过坑害你的事情,请你相信我。”
南国把话说得很真诚,小鹿的表情很复杂,看着南国,再看看他手上的手机,小鹿咬牙切齿:
“你・・・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小鹿胸无大志,可他毕竟被李柏日给“运作”到了这个地方,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出去了,说是“甘之如饴”,但归根结底,还是有怨气的,看到南国和李柏日的合影,小鹿不得不起疑心。
“我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把我们几个人撮合在了一起,也许是什么交易,但那都是过眼云烟了,我现在和他们势不两立,我所做的事情,也全都围绕着如何报复他,难道你感觉不到吗?如果我们真的是好朋友,我会这样做吗?他又会电击我吗?”
南国深呼了几口气,说的句句在理,又把病服拉开一角,让小鹿看到自己肩膀上遭受电击所留下的创伤,小鹿很沉默。
过了一会,小鹿点点头说:
“算了,你们聊吧,我先回去想想到底怎么回事,这照片信息量也太他妈大了,我老板是我仇人以前的朋友现在反目成仇雇佣我报复我现在的仇人?”
说完,小鹿摇着头就钻进了通风管道,到底还是个小偷,有小道的情况下绝对不会选择大路,即便是在大白天。
病房里剩下南国和老闷,俩人都有些尴尬,南国把手机收好,他暂时不打算继续看下去,他想理清思路,于是躺在了床上,老闷也不多话,他想给南国一些时间思考。
加上昨晚又没休息,俩人就这么躺着睡了一个午觉,到了下午才醒过来,南国睁开眼,人也轻松了许多,把手机再次掏出来,南国叹了一口气,他不得不面对这份“背叛”的友谊。
看来他和李柏日的关系,比他之前想的还要复杂。
刚要继续翻看照片,通风管道那里传来一阵响动,小鹿灰头土脸爬了出来,南国没说话,他觉得小鹿这次再过来,应该是下了抉择。
果然,小鹿进来以后,顿了一下就说:
“我信你一次,但以后你必须事无巨细都跟我讲清楚,不能瞒着我,还有・・・那个拼图・・・一张也不能少。”
南国点点头,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小鹿唯利是图,不然还真是难办。小鹿的意思是,还是想赌一把,他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找到了组织的归属感,不想这么错过,更重要的是在南国这他还能解解闷。
不然整天在病房里面对一个学习能力特别强的疯子,那也太惨了。
小鹿说到这,南国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
“你想不想回归独居的状态?”
小鹿想都没想:“那肯定啊,好家伙这一两天我吃喝拉撒都感觉是在照镜子,就连上厕所他都跟着,你能理解这种痛苦嘛你。”
南国点点头,沉吟了片刻,把吴医生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小鹿说:
“你把这个,送给他,然后你按我说的办。”
小鹿疑惑不解地接过手机,南国又问:
“对了,他知道你叫什么吗?”
小鹿摇摇头,说自己没有和这个人正式介绍过自己。
“那就好办了,你把手机送给他,说这个手机是你的,然后告诉他,你的名字叫狗日的。”
小鹿站起来一脸的不高兴:
“你骂谁呢?我这痛下决心来投靠组织,结果落一个狗日的尊称?你可真不亏待我。”
南国安抚着小鹿说:
“你听我的,准没错,相信我,我自有安排。”
小鹿还是很不情愿,他觉得自己在南国这里屡屡碰壁,吃亏上当不说,现在连名字都成屏蔽词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还是老闷想的周到,这一段时间下来,南国做的一些事情,分析的一些话,都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头脑,于是上来打圆场:
“小鹿,你别生气,南国可能有别的用意。”
“啥用意?”
老闷说:“这个・・・哎呀你就当是为了组织,深明大义一次嘛。”
老闷劝人的角度极其刁钻,小鹿却不敢苟同,他觉得南国给他支的这个招一举糟践了两代人,而且有可能辐射下一代,所以死活不答应。
南国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名字确实有用意,但要到了那个情景才能说清楚,眼下只能互搭乱解释:
“小鹿,你信我一次,用这个名字对你有好处。”
“什么好处?”
“嗯・・・我看你五行欠日・・・”
“要不咱散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