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主意?”
小鹿问老闷,老闷说既然疯队长洗澡的时候不带钥匙,那就趁着他洗澡的时候去偷。
小鹿说这行不通啊,都试过了。
老闷摇摇头说:
“那是因为他洗澡的时候看着柜子呢,如果这时候他突然闹肚子上厕所,不就给了你可乘之机吗?”
老闷说这话的时候,面对厕所的方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小鹿想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让我拿一瓶开塞露进浴室,怼到疯队长屁股里,让他去厕所,然后我再去拿钥匙?这招叫・・・皂滑弄人?”
小鹿说完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表示“肛疯队长”不在他的工作范畴之内,而且这么做风险太大,疯队长事后绝对会拿电棍“回敬”他。
老闷捂着脸说:
“小鹿啊,你就不会举一反三吗?难道只有开塞露才能让疯队长闹肚子吗?”
“那・・・马应龙?”
老闷彻底对小鹿不抱希望了,他让小鹿去找彪子,转告给李梦露说:
他需要一些强力泻药。
泻药在疯人院里没有常备的,但是李梦露作为药剂师应该知道怎么配剂。
小鹿答应,老闷又把计划跟小鹿解释清楚,小鹿这才明白。
又到了晚上,没有什么行动,第二天小鹿起来就去找彪子,路上的时候才发现今天已经到了小年,时近春节,疯人院里一片和谐景象。
小鹿没心情过节,见到了彪子把事情一说,彪子很嫌弃地问:
“你有痔疮?”
小鹿嘤嘤地说:
“讨厌。”
俩人浓情蜜意了一会,彪子去见李梦露,李梦露听了老闷的计划,一开始也觉得有些恶心,但是再想想,这还真是个办法。
她是药剂师,配泻药这样简单的工作对她而言不算困难,手上还有一些合剂,李梦露花了半天的时间就把泻药配好了,交给彪子让她转交给老闷。
同时让彪子告诉小鹿说:
这个泻药的药效很强,不能用多了,而且务必要稀释,水和药的比例控制在一比一百左右最好,不然身体受不了。
因为药剂室已经损毁了,常规的配剂不够,李梦露只能选择一些其他的配方来合成,这样一来虽然药效有些过头了,但稀释一下服用总归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
合成泻药的成分很复杂,合成之后是晶体状的白色颗粒,为了避免别人怀疑,李梦露把它装在了茶叶罐里。
小鹿拿着泻药回来的时候也跟老闷说了注意事项,老闷说你自己记住要稀释就好,一会动手给疯队长下药也是你的事。
小鹿拿着茶叶罐陷入沉思,过后说:
“二老板啊,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残忍?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小年,外面张灯结彩的,咱们一定要选择今天动手吗?”
小鹿觉得有些对不起疯队长,但凡有点坑人的事情都是疯队长遭殃,眼瞅着过年了都不得消停,这让他很羞愧。
老闷老脸一红,经小鹿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这样做太不近人情,于是说:
“算了,那就明天,既然过节就让他舒服点吧。你去把陈教授叫过来,还有傻子,今天小年,咱们热闹热闹,去后厨弄点菜来,大家一起吃点喝点。”
“好嘞。”
小鹿拿好了泻药就要走,老闷叮嘱他有海鲜的话记得拿回来尝尝鲜。
小鹿说瞧好吧,他先去通知了陈教授说晚上开小灶,然后又把在外面抓苍蝇玩的傻子叫了回来。
傻子逮苍蝇逮得正起劲,小鹿看看傻子手里装苍蝇的碗,好家伙里面的苍蝇都快够一整碗了,他嫌弃地把碗拿过来说:
“快回病房,我还得去偷菜呢,晚上咱们开小灶。”
傻子看苍蝇被拿走了,有些不高兴,小鹿也是好心,不想傻子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于是说先让他回去,一会他再把这些苍蝇给他。
傻子嘱咐小鹿别忘了,然后兴高采烈跑回了病房。
小鹿摇摇头,心里有事,手上一海碗苍蝇也忘了扔,他在想今天是小年,南国在后楼过得怎么样。
想着事情,小鹿到了后厨,现在离晚饭时间也没多久了,但是今天小年,院长交代说要晚点再开伙。
小鹿进了后厨,这里还没人忙碌,他这才发现手上还拿着东西,再看看那一海碗苍蝇,小鹿恶心地把手上的东西随手扔在桌子上,还没忘洗手。
“邪了门了,都冬天了,哪抓的这么一大碗苍蝇,恶心不恶心啊。”
小鹿念念有词,洗完手就开始在后厨搜刮,好在中午的饭菜还有剩余,小鹿按着自己喜欢的拿了不少,又从柜子里顺走了一瓶做菜用的红酒。
院长喜欢啤酒鸭,原本是放啤酒炖鸭子的做法因为院长的爱好得到了改良。
院长说啤酒太LOW,于是让人买了红酒放在这里,原本的啤酒鸭也就成了红酒鸭,后厨的人没有发表意见,他们觉得院长的口味和他对古董的品味一样清新脱俗。
小鹿准备好饭菜,一路鬼鬼祟祟回到病房,陈教授和傻子都坐好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黄昏,天就快黑了。
饭菜来了大家一起动手帮忙,摆好之后老闷问海鲜在哪,小鹿拿出一盘海带递给他,老闷望着盘子里的海带说:
“你是不是对海鲜有什么误解?”
小鹿说厨房只有这个,凑合凑合得了,还指望食堂能有帝王蟹?
老闷顿时没了胃口,他看到小鹿带回了一瓶红酒,这就把红酒打开了。
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老闷倡议大家一起喝一杯:
“来吧,敬南国。”
众人沉默地端起酒杯,都有些不舒服,他们在这里过小年,南国在后楼面对的却是残羹剩菜,想想都让人惋惜。
小鹿喝完酒说:
“咱们慢点吃,我看后厨好像有饺子馅,晚上的时候咱们再接着来顿宵夜,就不去食堂凑热闹了,人那么多,吵吵闹闹的。”
老闷说好,每逢小年疯人院都会举办庆祝晚宴,今晚的伙食应该不错。
这个传统沿袭了很多年,也不知道是哪一届院长发明的。
现在大家心里堵得慌,也没心情去凑热闹,尤其是不想看到院长那副嘴脸。
所以在病房里开小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板要是在就好了,最喜欢听他平时说的那些话了,特别有道理。”
小鹿怀念起了南国,老闷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
陈教授说:
“听说下雨天,红酒和臭豆腐更配哦,这个说法源自于・・・”
陈教授即兴发挥,老闷就跟听不见一样,他望向了窗外,远方雕像上的光芒今晚格外璀璨。
圣母眼中折射出的氤氲像是福音,普照在每个人的眸子里,留下了晶莹与朦胧,照映在大地上,又像是巨人新娘的婚纱。
随着夕阳渐沉,余晖在夜幕低垂的安宁中拖拽出一抹残光,翠绿的光晕和血染的风采交织在一起令人陶醉,无言的疯子在草坪上流连忘返,西山有胜景,歌声复又起。
我要你
我要你在我身边
我要尘埃飞扬
我要乘风破浪
你在我的生命里留下惊叹
你是我的光
我是你的新娘
・・・
老闷叹了一口气,在这万家灯火的日子里,他有些惆怅,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未来,也许未来早与他无关。
外面的世界离他只有一扇门的距离,可也隔着一整个世界。
他的惆怅化作干渴,今晚老闷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的感觉。
陈教授的旁白也不再清晰,老闷晃晃悠悠,小鹿跌跌撞撞。
小鹿的酒量也不太好,以毫升来计算的话差不多能喝一瓶盖,现在已经很到位了,他高呼着彪子的名字,像是骑士在呼唤他的女王。
想要赋诗一首,最终却以难产收场。
傻子没喝酒,吃完饭就站起来了,他走到小鹿的面前说:
“我的苍蝇呢?”
小鹿迷迷糊糊之间想起了什么,他抬头望着傻子,顿了一下,瞬间醒酒。
“妈呀!我给忘在后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