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老爷子心意已决。
夏晚晚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那晚上才细细酝酿起的希望和甜蜜,被瞬间摔在地上。
粉碎。
她下意识的去看身侧的人,带着不安和恐惧。
他会答应吗?
“爷爷,我再说一遍,晚晚是我妻子,既然我娶了她,我就会对她负责。”沈崇岸不畏惧的回答。
比起一个富裕却冷情的家,他倒愿意让夏晚晚陪在孩子身边,让曜天有母亲陪伴。
而不是什么继母或月嫂。
夏晚晚站在一旁,听着沈崇岸的话,晦暗的眼底闪起亮光,怔怔的看着男人,那早已经发芽的爱情种子,如荒草般撑满她整颗心。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喜不喜欢自己,可当他说,晚晚是我妻子,我不会跟她离婚时。
夏晚晚觉得值了,无论她为这个男人做什么都值得。
原本不安的心也放下,目光坚定的站着,仿佛天塌下,她也不再惧怕。
“你倒是有责任感。”老爷子轻斥一声,再看向夏晚晚,“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我孙子,但我沈健既然开了口,这沈家就绝容不下你这个惹事精!”
“爷爷……”
“闭嘴!”孙子越是维护夏晚晚,老爷子越是暴怒。
“逆子,还不跪下!”一直坐在旁边没插话的沈政勋见儿子还要忤逆父亲,低吼一声。
沈崇岸猛地跪下,“爷爷,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除了和晚晚离婚。”
如今外界一致的污蔑这丫头,她已经寸步难行,如果这时候他再放弃她,那这丫头还有什么希望?
哪怕是为了还自己内心一个安心,他都不许自己在这时候同夏晚晚离婚。
夏晚晚震惊,她知道沈家传统,却没想到还有如此老又封建的制度,竟然让沈崇岸跪下?
“你起来!”夏晚晚急了,伸手去扶男人。
沈崇岸却没动,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中堂的老人,“求爷爷成全!”
夏晚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爷爷,别让他跪了,我答应跟他离婚!沈崇岸你起来……”
“你起来!”
“求爷爷成全!”
中堂老人的身体微微晃了下,他一直以为孙子娶这个夏晚晚不过是情势所逼,也为了给曜天一个圆满的家庭,却怎么也没想到这胖丫头在孙子心中如此重要。
他不但为了这胖丫头违抗自己,还下跪让他成全。
这哪里是沈家好儿郎该有的样子?
嘭!
一个陶瓷茶壶猛地朝地上摔去,嘭的一声在沈崇岸面前炸开,“你这是在逼我?”
“孙儿不敢!”
“我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真以为自己做了总裁,这沈家就由你说了算吗?”老爷子怒吼一声,身体又是一晃。
沈崇岸跪着没动,侧坐的沈政君听到这句,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看来这小子真的把父亲惹怒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一旁眼尖的管家发现老爷子的手在抖,忙上前,“老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也要被这小子气出事来!”沈健起身,手里拿着拐杖上前,朝着沈崇岸的背上敲去。
沈崇岸不躲,夏晚晚却不许他受伤,整个人扑上去,趴在沈崇岸身上。
“爷爷……”
沈崇岸不在乎自己是否受伤,可这蠢胖子已经替他挨过两次,他不想她继续受伤,大喊一声爷爷,便抱住夏晚晚。
老爷子已经怒不可歇,这一棍子没打着,去落空反噬,整个人朝着地上栽去。
“爷爷……”
“爸!”
“老爷!”
夏晚晚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变化,爷爷被他们气倒了。
手足无措的看着身边的人,沈崇岸却已经扶着爷爷,抱着就喊管家叫救护车。
半个小时后。
瑞安医院。
沈家一家守在急救室外。
“逆子,都是你这个逆子!”沈政勋气的颤抖,骂完沈崇岸不够,看向夏晚晚,“你就是个祸害,大祸害!”
夏晚晚将脑袋埋的低低的,手心因为紧张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看着沈家人焦急的样子,不自觉的退后。
才一会功夫,急救室便聚满了人。
夏晚晚第一次知道,沈家的亲戚真多。
就在夏晚晚不知所措时,身旁高大的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识的仰头,就对上那张俊美的脸庞,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在这深夜给她无限力量。
这一刻夏晚晚虽然不确定自己与沈崇岸的婚姻未来会如何,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被放弃。
她也被人用心的保护过,未来怎么样,谁也不确定,可这一刻他给予她的力量,旁人永远不知道有多重要。
沈政勋见儿子如此,眼底全是失望,“我看你真是中邪了!”
沈崇岸没动,好在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老爷子被推了出来。
“病人气急攻心,已经没事,但不能再刺激,否则后果很严重。”医生叮嘱。
孙秀茹连忙感谢,和苏若云上前照顾老爷子。
其他人也跟了进去,却被医生挡住,“病人需要清净,留一个照顾就行。”
“我来吧。”沈崇岸上前。
“你爷爷现在需要清净,不能受刺激。”沈崇岸才说完,沈政君上前将他挡住。
沈崇岸步子顿住,看了眼病房,“我在外面守着。”
“早只如此,何必当初!”沈政勋低骂了一句,也站着没动。
倒是里面的老爷子醒了,死活也不愿意在医院待,非要回去。
这一家人又浩浩荡荡回了沈宅。
被这么一闹腾,等安排好老爷子,已经凌晨三点。
夏晚晚跟着沈崇岸回到房间,都有些沉默。
沈崇岸抽出一支烟,啪的点燃,又想到什么,“你不介意吧?”
夏晚晚摇头。
沈崇岸这才重重吸了一口,那张妖孽般的脸庞此刻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郁,还有淡淡的落寞。
夏晚晚光是看着就很难受。
许久她下定决心似的抬头,“不如我们离了吧?”
沈崇岸蓦然抬头,看着小胖子认真的模样,那肉呼呼的脸蛋上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决绝,没有最初见面的那种肥胖油腻感,而是婴儿肥的娇嫩,眼睛黑亮,同曜天的如出一撤。
“怕了?”许久沈崇岸吐了一口白色的眼前,看着夏晚晚。
她摇头,“不怕,只是不想你为难。”
沈崇岸没理她,又狠狠砸了一口,吐出烟圈。
那烟雾隔在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面摸不到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