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道雨幕,有模糊的身影笔直的站在不远处的别墅台檐下,她想要细看,车子却已经冲过雨幕,驶出别墅区。
“怎么了?”宫云海听着平和的声音下压着强烈的担忧。
“雨大了。”晚晚答非所问的应了一句。
宫云海一愣,“是啊,雨大了。”
说完也看向了窗外。
比起最初的淅沥沥,这会的雨才像夏日的雨,如断了线的珠子,比刚才更大了,哪里还看得清外面的景物。
宫云海那颗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下了。
……
“他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在宫云海的车子离开后,元翔上前低问。
“既然他这么费尽心思,说明晚晚安然无恙,我也可以稍微放下心来。”沈崇岸望着雨幕下离开的车子,声音平和。
晚晚安然无恙,沈崇岸感觉自己心里的一颗石头都放了下来。
之前虽然坚信那具尸体不是晚晚,可毕竟DNA的结果摆在那里,他面上越是坚定,心里越是没底。
但现在不同了。
他可以百分百的确定晚晚活着,而且就在宫云海手里。
且没有离开燕京。
只要他耐下心,一定可以找到晚晚。
想到手机上的那两组照片,离开时的确是纪凌风,可回来的却不失纪凌风。
偏偏纪凌风是去燕京郊外取晨景。
又偏偏昨天他找到燕京郊外之后,宫云海突然出现在机场,还正好被他的人发现了。
如果这一切的一切不是巧合。
那么晚晚应该是在燕京郊外某处无疑了。
望着越来越大的雨珠,沈崇岸的眸色带着前所未有的沉着。
元翔看的微愣,他猜到崇岸应该已经有了眉目,神色也放松了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帮我盯着裴家那边,还有裴玥……”在元翔面前提到裴玥,沈崇岸还是有些顾忌,不过见他说完元翔没什么反应,便继续道,“她现在狗急跳墙,正是方寸大乱不择手段的时候,你要小心。”
“我会的。”元翔点头,比起沈崇岸他怕更了解裴玥。没有了引以为傲的容貌,被裴家放弃,还要面临服刑,她肯定不会甘心。
沈崇岸轻嗯一声,转头看着‘晚晚’的灵堂,深呼吸吐了口浊气,将今天的戏继续演下去。
只是虽然‘晚晚’的这场葬礼保密,但还是被一些有心的媒体捕捉到了。
网上也有了议论。
好奇夏晚晚怎么会猝死。
裴玥看着上面的消息,阴翳的笑了笑,只是没了美貌加持,她的笑容看起来恶毒又阴森,将李医生吓了一跳。
他被裴玥连累,现在还在停职调查中,听说了裴玥从社区服务那边失踪,心中就打着鼓,没想到她果然找上了自己。
可李医生预料到了裴玥会找他,却没有预料到她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如果不是之前非常熟悉,又听出了裴玥的声音,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丑八怪是当初那个美的让人瞩目的裴玥。
“你想做什么?”看到裴玥这个神情,李医生警惕的问。
裴玥则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用一个新注册的小号在一个大V下评论,什么猝死,明明是吸毒过量而亡。
李医生一看就急了,“你干什么,这个号是用我的身份证注册的,会被查到的。”
“查到有什么关系,我说的可是实话。”裴玥才不在乎。
可李医生却不一样,“如果被沈崇岸查到,那我就真的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你对我说话该有的态度?”李医生一着急,半低吼半质问的对着裴玥喊,结果裴玥脸色唰的阴沉下来,狠厉的问。
李医生被裴玥的眼神骇到,“你……你……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合作关系,你不为我想想也该为你自己想想,把我暴露出去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哦,知道了。”见对方态度软化,裴玥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可却没有听李医生的劝告,反而又在评论下加了一把火。
而晚晚吸毒过量而亡的消息也开始在媒体和网络间渐渐散播开来。
有的人甚至跑到晚晚的微博下面去问。
等周森发现的时候,这些消息已经有了热度。
“老板,我已经通知公关部去压了。”等葬礼结束,周森立马汇报给沈崇岸。
“查到最开始的ID了吗?”沈崇岸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喜怒。
“在瑞安医院附近。”周森略略顿了下继续说道,“裴玥在李医生那里。”
“让史蒂夫速度加快点,这么久了一个停职调查还弄不完吗?”沈崇岸的声音里有些不满。
周森点头,心中却腹诽,不是您说那姓李的还留着有用吗?
但腹诽归腹诽,周森却没敢怠慢。
等这波新闻压下来,已经旁晚,大雨也渐渐停了。
沈崇岸站在墓地旁,看着上面的墓碑,心情异常的差。
虽然知道葬礼是假的,埋下去的人也是假的。可活人连着办了两次葬礼,终究不太吉利,让沈崇岸也有些烦躁。
他忽然特别的想她。
“老板,时间不早了。”雨后墓地的风有些凉,还透着丝丝的阴冷,处理完琐事的周森上前低声提醒。
“嗯。”沈崇岸点了点头,望了眼墓碑上的笑容灿烂的女人,深呼了口气朝着墓园外走去。
周森低声将刚才发现的一系列事情汇报给他,可沈崇岸却没有太多想听的心思,一路上都在出神。
见此周森只能适时的闭嘴,就在他以为老板这一路都不打算说话的时候,沈崇岸突然开口,“去燕大。”
“是。”周森不明白老板为什么突然去燕大,但还是立马换了导航。
沈崇岸侧头看着车窗外,雨过天晴,高空中竟挂起一道双彩虹,他竟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想念晚晚。
想念她还是一个胖子的时候,在学校不是被欺负就是被嘲笑。
那时候她一遇到困难、危险,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沈崇岸救我……
无论是多年后的初次相遇,还是她被欺负羞辱,她看到他第一句总是救救我。
连被人推入舞台慌乱无措的看着他时,都好像在说,求求你救我。
可后来瘦下去后,她好像再也没有说过这句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沈崇岸整个人都陷入了悠长的回忆,周森也将车子缓缓的开进了燕大的校园。
而上午沈崇岸才见过的那辆路虎也恰好从他车旁开过,只是沈崇岸沉溺在回忆中并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