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楠过去的时候,沈崇岸正在喝闷酒。
“你这又是何苦?”蒋楠拿掉沈崇岸的杯子。
“我不能委屈玥儿。”沈崇岸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在昏暗的灯光里看不清神情,声音里却透着一丝犹疑。
他不能委屈裴玥,却给了夏晚晚婚姻的承诺。
“那就离婚啊,反应你跟那胖……小嫂子也不是真爱,不过是他们夏家算计,才有的这门婚事。”蒋楠不甚在意,他觉得以三少果断的性格,根本不会为这种事情发愁。
“现在还不能,晚晚在夏家没站稳根基,网上舆论也还在,如果现在离婚,就等于将她逼到绝境。”沈崇岸想都不想的回答。
蒋楠一脸诧异,什么时候沈三少变得如此心慈手软,替一个胖子考虑前程了?
“我没听错吧,你是在担心夏晚晚?”蒋楠略微震惊的问。
沈崇岸半个身子被遮在阴影里没吱声,他是担心她吗?
应该还是愧疚吧。
“你不会真的对夏晚晚动心了吧?”见沈崇岸全身又冷了几度,连刚开暖气的包厢都抵不住,蒋楠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沈崇岸没好气的睨了眼蒋楠,对方深深的呼了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名动燕京的沈三少娶了一个胖子已经让人大跌眼镜,如果再爱上,蒋楠觉得他都可以爱上花店女老板养的荷兰猪了。
看到蒋楠这反应,沈崇岸懒得理会,重新倒上酒,继续喝,脑子里两张不同的脸转换着,有那么一刻,他也有点怀疑蒋楠的话,难不成他真的有点喜欢夏晚晚?
不可能,他爱的是裴玥。
无论是过去的还是将来。
蒋楠还从来没见沈崇岸这么犹豫过,扭头去看元翔,元翔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这些年,只要同裴玥有关的事情,三少何时理清楚过?
酒过三巡,沈崇岸起身,“几点了,玥儿明天早上还要换药。”
说着就往外走。
“我看你是魔怔了吧?”蒋楠一听,就急了。
“我没醉。”
“没醉才怪,我找人送你回家。”元翔也起身,三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不用,我打车回去。”沈崇岸摆摆手,便出了酒吧。
蒋楠有些担心,“他这样真的行吗?”
“如果他自己想不清,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元翔摇摇头,目光扫向远处即便醉了也身姿笔挺的男人,暗暗庆幸他送走了妹妹。
三少中那女人的毒太深,又怎么可能真的爱上其他女人,如果当初妹妹嫁了,也不会比夏晚晚更幸运。
出了酒吧,被冷风一吹,沈崇岸有了片刻的清醒,意识到现在才是半夜,自己又一身酒气,去了玥儿那里肯定会惹她生气,干脆叫了代驾,回南山公寓。
深夜司机开的很快,沈崇岸虽然醉酒,但意识还在,看到司机开的速度不由蹙眉,打开车窗,“我不着急,不用开那么快。”
“可是我着急。”那代驾突然转头看向沈崇岸。
沈崇岸一愣,男人黑瘦,戴着口罩,目光阴翳,就这么阴森森的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沈崇岸酒劲瞬间清醒。
“要你命的人!”说着那人直接掏出一把枪,对着沈崇岸就开了一枪。
幸好沈崇岸眼疾手快,侧身避开,但还是被子弹划伤。
肩膀流着血,趁着对方停顿一把握住他的胳膊,“上次在长安也是你?谁让你做的?”
“你欠命的人。”那黑瘦的男人冲着沈崇岸桀桀一笑,猛地打开车门,用力一甩,人便挂在了车门上。
车子失去控制胡乱的在马路上扭动,沈崇岸赶忙去控制车子。
这时那瘦子将枪再次对上沈崇岸的脑袋,“去死吧!”
沈崇岸身体往后一侧,一脚将人踹下车子。
但子弹还是打碎了挡风玻璃,落了沈崇岸一身,不少地方被割伤,脸颊也是。
“混蛋!”低咒一句,沈崇岸却不敢怠慢,从后视镜中看到那疯子正向他追来,赶忙加速,将人远远甩到车后,酒劲已经彻底散去,全身是血的回到南山公寓。
夏晚晚从沈崇岸走之后,就一直睡不着,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在她的脑子里,最后干脆起身不睡了,下楼打开电脑,在餐桌上做图,将之前的草稿转成3D图。
可做到一半,突然听到滴的开门声,整个神经猛地紧绷起来。
这个点沈崇岸自然不可能回来,那是谁在开门?
从厨房拿了个平底锅,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她听说现在的高级小区都不太安全,前段时间隔壁小区还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
这么一想,晚晚的心更慌了,这时门被推开,有脚步声进来,可那人也不开灯,就这么摸索着往里面走。
晚晚吓坏了,难不成想什么应验什么?
她拿稳平底锅,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那人还在门口徘徊,难不成还有其他同伴?
这让夏晚晚更紧张了,她虽然今天伤心过度,可也没打算横死。
“必须在对方同伴进来的前将这家伙制服,然后报警。”晚晚在心里想着,举起平底锅就冲了上去,“啊啊啊……我打死你个抢劫犯!”
嘭!
“啊啊啊,鬼啊!”
晚晚大吼着给自己壮胆,哪知道就在她抱着平底锅冲上去的时候,房间的灯被啪的打开,接着就看到一张血淋漓的脸,吓得平底锅砰的掉在地上,就吼了起来。
沈崇岸脑袋一阵犯晕,刚才好不容易找到开关,就看到夏晚晚这傻样子,摸摸自己的脸,结果一手血。
“闭嘴!”疼和酒劲一起上来,沈崇岸掏了掏耳朵,低吼一声。
夏晚晚一愣,“崇岸?”
“找热水和药箱过来。”沈崇岸不理会晚晚的惊吓过度,直接吩咐。
“你……你这是怎么了?”意识到这真的是沈崇岸,晚晚瞬间吓傻了,看着那些血,心都在颤。
“别废话,快去。”说着沈崇岸朝着沙发走去,整个人摇摇欲坠。
晚晚再不敢耽搁,赶忙冲上楼去取医药箱。
然后又急急的跑进厨房,烧上热水。
沈崇岸扯开上衣,身上到处都是玻璃的划伤,但最严重的还是肩膀,被子弹划过,血淋淋的。
夏晚晚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光看那些伤口都疼,上前拿过沈崇岸手里的消毒棉,“我帮你擦。”
“没事,我可以。”沈崇岸刚说完,一滴晶莹的泪珠就掉落在他的手背,抬头就看到夏晚晚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蓄满泪水,心中微动,嘴上却轻斥,“哭什么,又不是大伤。”
他不说还好,一说晚晚的眼眶不红,这都不算大伤,那他以前受过多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