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昂藏的身影,如同乌云,将她和孩子笼罩。
夏晚晚的双眼瞬间瞪大,背脊冷汗如瀑!
她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沈崇岸竟然闯了进来。
难道,让她有机会给孩子喂奶,是沈崇岸布置的局?
幸好,夏晚晚是背对着门的,只是不知道背后站着的沈崇岸,到底有没有看见她喂奶,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如何,她还是将衣服不动声色的放下,把奶瓶放到了孩子的嘴里。
这奶瓶里的牛奶很少,她兑的时候,就故意只兑了一点,可以让外人看上去,是孩子把牛奶喝了一大半的假象。
随后,她抱着孩子转身站起来,冲沈崇岸轻声的埋怨道,“小家伙吃饱睡着了,你差点把他吓醒。”
说完,她看了一眼沈崇岸的脸,发现他神色如常,应该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沈崇岸打量下孩子,果然睡的安稳,鼻孔还吹起了泡泡。
夏晚晚将孩子放进摇篮,走出了门。
“你胸口怎么了?”沈崇岸跟着出来,狐疑的垂眸问道。
夏晚晚连忙低头,就见胸部位置,衣服湿了一片,透出奶汁的印迹。
“啊,可能刚不小心洒了奶粉。”夏晚晚满脸羞得通红,身子侧开,避过沈崇岸的目光。
这时楼下骚动更大,不仅有沈母的声音,还有沈家大太太,以及夏诗晴的声音。
夏晚晚脸色微变,如果让夏诗晴看到她在这里,那还了得?
“我能躲起来吗?”夏晚晚讪讪扭头问沈崇岸。
“这么怕她?”看到夏晚晚这样子,沈崇岸俊脸微沉,一双摄魂的桃花眼里还带着探究。
“不……不是。”嘴上说不是,可她的神态已经出卖了自己。
还没等沈崇岸说什么,夏晚晚就冲进旁边的房间。
夏诗晴上了楼梯,眼睛一亮,乖巧的喊了句,“崇岸。”
“嗯。”沈崇岸冷淡的嗯了声,余光瞄了眼夏晚晚藏身的房间,苏若云正要询问夏晚晚,不想沈崇岸直接打断,“孩子喝了奶粉已经睡了。”
“喝了?她还真有办法。”苏若云感叹。
夏诗晴奇怪,“谁?”
“既然孩子没事了,就不麻烦夏小姐了。”沈崇岸一贯的冷调调,一时让夏诗晴很难堪。
大伯母孙秀茹赶忙上前,“你这孩子,怎么能对诗晴这么说话?好歹你们月底就要订婚。”
“就是。”苏若云也嗔了他一眼。
沈崇岸倒是神态自若,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
夏诗晴咬唇,眉目欲泣,惹人怜爱。
苏若云虽然不喜欢夏家这小姐,也因为她,使得沈崇岸失去了同元家联姻的机会,但事已至此,她也不会让孙秀茹看了笑话,“这么晚了,诗晴来一趟不容易,你去送送她。”
“是,母亲。”沈崇岸恭敬回答。
夏诗晴这才松了口气,跟在沈崇岸的身后,连看孩子的事都忘了。
苏若云心中奇怪,倒也没多想。
夏晚晚躲在房间,没一会就听到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表情一僵,沈崇岸走了,她怎么办?
四下看了房间,才发现这竟然是沈崇岸的。
有些漫无目的的在沈崇岸的房间里转,别说这男人房间真干净,东西都是黑白灰,什么都一目了然。
最后夏晚晚从几本厚重的设计书里找出一套速写本,翻了几页微微诧异,“他也学过设计啊?”
随意的翻看着男人的速写本,最后停在一张人物写真上。
极美。
夏晚晚想了好一会,最后词穷的只想到这两个字。
黑发、黛眉、杏眼、红唇,水滴鼻,每一处都精致到完美,犹如画报上的时代巨星,只是隔着纸张,便能窥觊她的风姿。
这是谁?
夏晚晚有些不自觉的想。
接下来的速写本里都是这个女人,或坐或站或躺,别有一番俏丽模样。
开始还没觉得怎样,看到最后却莫名心酸起来。
摸了摸自己肉乎的脸,合起速写本,有些沮丧的坐在沙发上。
暗自懊恼,她别扭什么啊,最该难受的应该是夏诗晴才对。
毕竟要嫁给沈崇岸的是她,不是自己。
可一想到这个,夏晚晚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更甚,“大概是因为孩子吧。”
再怎么说她也不会爱上一个强暴自己的男人……
深深叹了口气,晚晚不许自己再胡思乱想。
……
车上。
沈崇岸送夏诗晴回家,一路沉默。
夏诗晴几次想找话题,身旁的男人语调都淡淡的,百无聊赖的她,捡起一旁的手稿,只是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
“夏晚晚。”看着手稿上最后的签名,夏诗晴在心里轻轻念了一遍,勉强的撑起笑脸,“崇岸,你下午忙什么呢?我在婚纱店等了你好久。”
“工作。”
“噢。”夏诗晴勉强噢了一声,无数质问的话,可她不傻,她和三少婚还未定,变数太大,她没有资格去追问,只能咬牙自己担着。
才一下车,夏诗晴就忙不迭的给夏晚晚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发狠的挂断,然后给自己的学弟打电话,“帮我查查,夏晚晚今天下午在哪里。”
“夏学姐出什么事了?”那边的男生殷勤的问。
“你帮我查就是了。”夏诗晴憋着火吩咐。
没一会那边就回了消息,陈教授带队去沈氏地产旗下的辰月花园上实践课,三少过去指导了。
“就这些?”夏诗晴不满意。
“还有,就是不太可信。”男生为难的回答。
“你说。”
“他们班女生跟夏晚晚有冲突,结果听说被三少发现亲自带走了夏晚晚,还说两人关系不一般……”
啪!
不等对方说完,夏诗晴已经挂了电话。
“夏晚晚,是你逼我的!”
……
呼哧……呼哧……
沈崇岸回到沈宅,上楼推门就见夏晚晚躺在卧室的床上睡了过去。
还有打呼的声音。
洁癖发作,他脸色一变,“起来。”
“唔,好困,别烦我。”夏晚晚这些日子太累了,加上营养跟不上,人特别容易累。
此刻好不容易睡着,哪里肯醒来。
“你……真是只猪!”沈崇岸鲜少骂人,还骂的如此没有水平,可见其多无奈。
伸手拉了拉夏晚晚,对方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冒着火星,捏住夏晚晚的耳朵,“起来!”
“妈妈,妈妈……”夏晚晚仍然没醒,梦呓了一句。
“我欠你的!”听到妈妈二字,沈崇岸的手陡然僵住,撂下这句去睡沙发。
沙发不够长,沈崇岸腿伸出了半截,闭目养神却全是夏晚晚的呼噜声。
“啊……”有那么一刻,他真想把这丫头扔出去,最后却只是捂住了耳朵。
这大半夜要把夏晚晚弄出去,稍微惊动家里一位,就是大新闻。
深呼吸,沈崇岸告诉自己要静,要静……
就在这时,房间外响起急切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