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拿到各项数据之后,陈国正的脸上就再没有出现过笑意。
那孔雀般巡视地盘的行为也终止了下来,焦躁的在办公室转了三天后,忽然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四字短号码,整个人惊的直接掉下办公椅。
苏珊不安的后退一步,哪知道陈国正却将一沓文件再次朝着她砸去,嘴里嘟哝,“是你这个贱人害我对不对……是你害我对不对!”
“陈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苏珊忍着痛后退。
可陈国正却是不信,一把揪住苏珊的头发,“说你是不是沈三少的人,之前给我们的资料都是假的对不对……对不对?”
“陈总,求求您饶了我,我真的没有……”苏珊跪地求饶,头皮扯的生疼,已经无法思考问题。
但陈国正显然没打算放过她,朝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吩咐,“将人给我绑起来,好好问问!”
“陈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少主的人,你放开我……”苏珊惊慌失措的大喊,可人已经被拖走。
这时陈国正猛然想起什么,慌忙拿起使劲却发现那边电话已经挂断,手不受控制的轻颤,心底的恐惧不断被放大,然后就看到一条短讯,“三分钟,楼下。”
噗通!
陈国正没站稳,抱着手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
十月中旬的秋水,带着一层薄薄的寒意。
陈国正双腿不受控的发抖,站在雨中不安的看着车里的人,“少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在兴奋得意的将沈家人赶出沈氏后,以为自己要大有作为的陈国正在着手清理沈氏,整合资产一周后发现,他们花费大价钱和精力拿到的沈氏竟然是一座空壳。
最初他以为自己搞错了,让几个得力的亲信再次去确认,却发现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沈氏竟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空壳。
在极力的隐瞒了三日后,陈国正最终还是没有瞒住。
车上的人脸色难以描述的阴沉,当日收购了沈氏,疯狂打脸沈崇岸的喜悦仿佛还在胸腔没有全部散去,却遭到致命打击。
陈国正感觉到车里人的情绪,越发的惶恐不安,他从半年前开始为这位裴家的新任家主效力,深切的体会过对方做事的狠辣,此刻满心的只希望这位主子能消消气,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继续走在阳光下。
任由雨水浸湿全身,陈国正愣是一动都不敢动。
“将天盛账上的资金全部注进沈氏,之前他们不是在竞标ZF的一个项目吗?继续竞标。”过了许久,这车上的人终于发话,却带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沙哑。
“可是这样的话天盛会运转不周,何况……也不够……”陈国正为难的说,可说到一半就感觉周围的气压再次降低,那雨水将他全身浇灌的冰冷,他却一动都不敢动,剩下的话也不敢再说。
这次沈氏竞标的项目叫皇城复兴,投资上千亿,如果能竞标成功,那怕只是一部分,都有可能将如今空空如也的沈氏盘活。
但问题是,如今的沈氏不但没有现金运转,之前的项目还欠了银行大批款项,光运营起来就耗资巨大,再参与竞标,光资金就是大问题。
“借,利用沈氏的光环借,借不到想办法。”被耍的郁结和愤怒,让车里年轻男人声音更加的阴翳沙哑,虽然苏珊咬死之前的沈氏没问题,是因为之前负面绯闻和宫家的报复才导致的结果,可是他根本不信。
一个堂堂上市公司,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他用来购买夏晚晚股份的资金都是经过多方专业人士测算的。
可没想到……
如果不将沈氏盘活,那么他之前的所有精心布置必然成空,到时候损失巨大不说,他才血拼出来的位置也将拱手让人。
他一贯知道沈崇岸狡猾,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阴险。他是知道自己了吗?故意给设计给他的陷阱,还是原本沈氏就已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但现在裴家急需转型,用大型企业来洗白,否则死路一条。
所以不管沈氏背后还有什么陷阱,他都必须赌一把。
靠在车里,陈国正看不清那阴影里的表情,只知道如果这次的竞标拿不下,他的命估计也悬了。
“去吧。”吩咐完事情,沙哑的声音摆摆手示意陈国正可以离开了。
可陈国正全身湿透,打着冷颤不敢真走,只是向后退了几步。
车里的人好似没看见对方的反应,徐徐的关上车窗,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之前你要的那批货,我同意了,但钱我要当场到账。”
挂了电话,沙哑的声音吩咐司机开车。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没有春日的缠绵,夏日的狂暴,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一场秋雨一场冷。
朱舒文看着外面的雨,一脸的惆怅,从十二号燕京就开始下起了秋于,且绵绵不断,一下就是三日,而明天就是她和纪凌风的婚礼。
对于这场婚礼,朱舒文期盼已久,可临到头了却不知为何越来越慌张,她早上给纪凌风打电话,确认了一些细节,对方语气冷冷淡淡的,丝毫没有娱乐圈阳光暖男的模样。
朱舒文心里黯然,可又听对方说一切都安排妥当,这才按捺下浮躁的心情,再次和婚庆公司确认了一遍流程,又将宾客的名单翻看了一遍,以保证万无一失。
这次的婚礼虽然大部分都是由她设计安排的,她本不指望纪凌风会参与其中,可对方却一改之前的冷淡,增加了不少客人名单,其中还包括了他的老板鼎盛公司的大佬阎军令,以及大佬的太太,和他的经纪人……
因为增加的客人都是纪凌风比较亲近和看重的人,所以朱舒文很开心,下意识的觉得纪凌风心里并没有面上表现的那么淡然,反而心中很期待他们的婚礼。
也是这种自我安慰,让朱舒文坚持下来。
可饶是如此,这不间歇的秋雨,还是让她的心情越来越焦躁。
同样被这秋雨下的浮躁的还有夏晚晚。
沈崇岸从沈氏被赶出已经整整半个月,原本网络上还零零散散有一些他的消息,可随着业内关于沈氏易主的消息越来越多,甚至连媒体那边都开始打探消息,男人就像忽然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晚晚心不在焉的画着图,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窗外,期盼男人像那一夜般忽然从她的眼前冒出来,可这么久过去,她也只能失望的敛下眸子。
也不知道那男人现在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