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岸嘴上说的轻松,但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他并不想让晚晚牵扯的太深。
翌日,沈家父母带着曜天以探亲为名离开燕京。
整个偌大的沈宅,就剩下沈崇岸一个人,空空荡荡。
想到两年前,晚晚刚嫁进来,曜天才出生,爷爷正开心,大哥也从米国回来,家里闹腾,却也热闹的紧。
如今……
望了眼身后锁上门的宅子,沈崇岸不经意的叹了口气,发动车子,他大概也会有很长时间不再回来。
到了公司,周森已经在等候。
“老板,有警方来调查裴督国的事情……”
“嗯?”如果只是调查裴督国,周森犯不着待在停车场等他。
“有消息,公司被举报,税务局会来查账。”果然沈崇岸才看过去,周森就压低了声音快速的汇报,末了不忘补充,“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他们倒是动作很快。”沈崇岸轻嗤一声。
“我担心您……”
“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来的总会来。”沈崇岸知道周森忧心什么,直接打断,快速朝着私人电梯走去。
果不然,下午税务局的人就上门来了。
税务本就是一个可大可小的事情,再干净的公司,也会有一定的漏洞,沈崇岸一开始就能猜到他们会在这上面动手脚。
所以一早就让苏珊全程陪同,但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老板,您看现在怎么办?”苏珊一上来声音都带着焦灼。
这些年她和周森跟在老板身边,也算是经过风浪见过大世面,可此刻还是有些慌了神。
“还能怎么办?我跟他们走一趟就是了。”比起苏珊的慌乱,沈崇岸却面不改色,从父亲接手裴督国的那笔资金开始,他就预料到了后面有可能出现的结果,今天不是税务也会是其他问题。
所以沈崇岸并不意外,事情不过是按照预测来临罢了。
“可太太那边……”
“尽可能的封锁消息,无论是魔都和秦皇岛,都尽量别让知道。”苏珊还在担忧,沈崇岸已经吩咐下来。
在税务局到来前,他就已经安抚了晚晚,这两天那丫头应该不会再找他。
可苏珊还是有些担心老板,周森却没给苏珊机会,直接应了下来。
现在的老板需要的是他们的无条件配合。
苏珊恍然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知道自己不该再多问。
而他们的话没说多久,办公室外面就响起来了敲门声,赫然是税务局的人。
“麻烦沈总跟我们走一趟。”税务局表现的很客气。
沈崇岸也干脆利落的起身,说了一个好,就整了整衣袖起身。
苏珊跟周森站在身后,明知道只是例行公事,但仍旧为沈崇岸捏了一把冷汗。
等人一走,周森就立马通知了元翔和宋铁他们。
只不过沈崇岸虽然是乘坐私人电梯和税务局的人离开,可今天税务局来查账的消息却并不是封锁的,很快还是有流言传出来。
好在周森速度很快,直接将各大媒体与大V的通稿扼杀在了摇篮,但却挡不住小道消息的传播。
晚晚是在沈崇岸被带走的第二天就觉察到不对的。
先是沈崇岸发了消息说他最近忙,会少联络她,接着就真的如消失在大海,然后就是沈氏股票下跌。
但最让晚晚心生怀疑的就是阿乐,从沈崇岸说他要忙开始,阿乐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管制她的信息接收。
尤其是她上网的时候不是拦着她,就是各种插科打诨,催促她早些工作早些休息,虽然阿乐表现的非常自然,但晚晚还是敏锐的嗅觉到了有问题。
可她几次试探阿乐,阿乐却铁了心一般,这让晚晚觉得更可疑。
干脆也不打给沈崇岸了,而是拨通了周森的号码。
那边周森运用他那机械般的声音对晚晚的问题对答如流,却独独在她让沈崇岸接电话的时候非常抱歉的拒绝了。
沈崇岸有那么忙?忙到连一分钟对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这是他们没有摊开感情在一起的时候,她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发现异常。
可当一个人在乎另一个人的时候,事情就不一样了。
她能敏锐的发现对方的任何变化和疏漏。
所以在挂了周森电话后,冷冷睨了眼阿乐,“要么告诉我实话,要么我给你结算工资。”
“太太……”
“别叫我太太,担不起。”
晚晚一句话让阿乐变了颜色,无论是当初晚晚没有正身份的时候,还是后来跟老板热恋,从不曾对她说过如此严厉的说话。
阿乐不由自主的颤栗,被夏晚晚那气场骇到,她怎么忘了,从开始跟着太太的时候,她便不是一个完全没脾性的人。
只是这段时间,她们相处的不错,以至于阿乐快忘了晚晚冷漠倨傲的样子。
“我……是老板不让告诉您,他害怕您担心,也影响到工作进程……”阿乐知道,太太一旦起了疑心,这件事她不说,太太也会查到。
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且老板让她跟着太太,她也就是太太的人。之前太太不知道,她可以不说,现在太太已经怀疑,再不说那就是违逆了。
晚晚听到阿乐的话,心一紧,她就知道沈崇岸那边出了问题。
“你都知道什么,通通告诉我。”夏晚晚说话间,全身都散出冷峻的气场,让阿乐有片刻恍惚,以为她是老板上身。
阿乐咬了咬唇,知道再瞒不下去,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晚晚。
夏晚晚听完脸色变了又变,她就知道那男人把他们全送出去没那么简单,果然……
“帮我订回燕京的机票。”
“可是老板不让您……”阿乐忙去拦夏晚晚,却被对方一记冷冷的眼刀给逼退,乖乖去做事。
晚晚看着阿乐离开,起身就去收拾行李。
虽然沈崇岸说了他可以,可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抛下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
之前答应沈崇岸来魔都,是怕自己连累他,到时候被挟持或者算计,成了他的累赘,可现在沈崇岸有难,她怎么能不回去。
不管他是不是胸有成竹,还是早有计划,晚晚只觉得心口堵得慌,理智和情感在互相拉扯,扯的她心疼。
且不说沈崇岸真的能全身而退,如果他不能呢?他只是逞强呢?
她不允许他一个人处在这种危险里无人问津,那她和当初那个懦弱的自己有什么区别?这些年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何况她是他的妻子,本该同进退。
想到这里晚晚的目光坚定下来,吩咐朱周马上送她去机场。
心中打定主意,晚晚一刻也呆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