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晚和沈崇岸经过商议,决定接受徐医生的催眠治疗。
有了结果,事情变简单多了。
沈崇岸看着晚晚躺到躺椅上,心情比晚晚还紧张。
徐医生见此,轻声说道,“沈总不用紧张,我给您太太之前做过催眠,对她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沈崇岸轻嗯一声,这才坐了下来。
催眠很快开始,晚晚闭上了眼,以最舒服的姿势靠坐在椅子上,在徐医生的引导下渐渐进入睡眠状态。
沈崇岸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晚晚记忆的门被缓缓打开。
那日阳光分外的明亮,饶是从记忆里望过去,仍觉得那天的天气极好,爸妈带着她玩了一整天,原本计划回家,父亲已经去取车了,可她却听到旁边的阿姨说对面的游乐场还有更好玩的海盗游戏,于是吵闹着要妈妈带她去。
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她想着玩一会再回家,而且那女人描述的绘声绘色,让她羡慕不已。
可妈妈的脸色却很差,但年幼的她并不能辨别人脸色,趁着妈妈不注意,就朝着马路上小跑了去。
夏晚晚看着记忆中的自己,拼命的喊不要,可那个她还是走了,这时人行道变成红灯,而她小小的身体成了司机的视线盲点,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眼看车子就要过来,夏晚晚看到妈妈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起。
晚晚一愣,妈妈没有被车撞上,她没有被车撞上,可就在夏晚晚庆幸的时候,一只手狠狠将妈妈推向前面疾驰的车子。
而妈妈为了保护她,将她推开到一旁!
“不要……”夏晚晚从催眠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沈崇岸扑过去,“晚晚,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夏晚晚的眼泪却不受控的一直流,一直流,嘴里轻轻的低喃,“妈妈的死不是意外,她的死不是意外……”
“晚晚到底怎么回事?”沈崇岸急得火急火燎,伸手去去擦晚晚脸颊的泪,可他越擦,晚晚流的泪越多,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可偏偏他着急,晚晚嘴里只重复着那几句,让沈崇岸更慌,最后朝着医生低吼,“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的催眠出了什么问题!”
“这……”徐医生也被夏晚晚哭的有些心慌,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解释,“我猜沈太太应该是在催眠过程中看到了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事情,人的记忆其实是有欺骗性的,因为惊慌、恐惧,甚至是喜悦,都会让记忆产生一定程度的偏差,而催眠会将人的这些记忆纠正。”
“你的意思是晚晚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沈崇岸敛眸,有些心疼的看着仍泪流满脸的小女人,伸出长臂将她揽在怀中,低低的轻哄,“乖,晚晚我们不哭了,哭坏了眼睛可不好。不管你记起了什么,告诉老公好不好?我们一起面对。”
晚晚因为巨大情绪冲击,整个人被沈崇岸抱在怀里还在轻颤,这些年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母亲,母亲是因为救她才被撞死的,可现在却发现原来不是。
母亲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是人为,她是被人推到车上的。
这个认知让晚晚的心都在颤抖,她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
“乖,不哭。”沈崇岸抱着怀里的人,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看着小女人哭的鼻子都红了,心疼的不得了,亲亲那红红的眼睛,又亲亲那沾泪的鼻子,“好了,乖,不许再哭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还想再催眠一次。”晚晚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却向徐医生提出了再次催眠的要求。
沈崇岸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许!”
“但我一定要!”晚晚坚持,结果因为刚才的哭泣,才说完一句就哽咽了一下,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可声音里满满的倔强。
“改天,今天不行。”徐医生还没开口,沈崇岸已经帮晚晚决定。
夏晚晚有些生气,气鼓鼓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如果我一定要坚持呢?”
“那我就把你扛回去。”沈崇岸并不退让,一张俊脸带着无法撼动的坚决。
原本催眠就对人的精神有很大的伤害,按照医生的说法,最好是一周到半个月一次,晚晚居然想连续两次催眠,别说医生不答应,沈崇岸根本不会允许她这么伤害自己。
“你……”听到男人霸道的话,晚晚有些恼火,可让她去教育这个男人,又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这时徐医生插话,“沈总说的对,你的情绪现在不适合再做二次催眠。”
“可是我……”
“天大的事情都没有你身体重要。”晚晚的可是被沈崇岸直接打断。
徐医生跟着点头。
夏晚晚,“……”
看着男人坚决的态度,而一旁的医生也认同他,晚晚没了脾气,轻轻叹了口气,对徐医生道谢,并询问,“我下一次催眠是什么时间?”
“一周后吧,这个时间点已经是最短了。”徐医生见沈崇岸脸色不虞,为难的看着夏晚晚回答。
晚晚点了点头,“嗯,那就麻烦徐医生了。”
终于放弃了继续催眠,晚晚起身同医生道别。
出了徐医生的工作室,沈崇岸看向晚晚,“现在可以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
晚晚一愣,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告诉沈崇岸是怎么回事。好一会轻轻叹了口气,“我记起一些事情,妈妈不是为了救我被车撞的,而是被人推到车上的。”
“什么?”沈崇岸诧异的轻呼一声,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如果事情是这样,那就合理了。”
“怎么回事?”听到沈崇岸的话,晚晚诧异不已。
“我记得当时我开着车子,前面是没有人的,可忽然就冲过来一个女人,当时第一反应是不是有人碰瓷,可下车才发现满地是血,当时年纪小整个人被吓慌了,等反应过来司机顶罪,我已经被带离现场,后来听说事情被判定意外,也没多想。如今你这么一说,或许并不完全没有可能。”沈崇岸那时候被夏晚晚大几岁,记忆也就更清晰一些。
晚晚眸光黯然,“刚才徐医生在催眠的时候,我看到妈妈是被人推到的,只是不知道再去查,还能不能查到。”
“所以你想再次催眠,看到推妈妈的真凶?”
“嗯。”晚晚点点,心中一片茫然。
如果母亲的死亡真的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那这些年她因为自责所受的苦算什么,之前对沈崇岸的埋怨又算什么?细究下来他也是受害者。
只是凶手到底是谁呢?又为什么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