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哥儿又搬回东厢房的消息,玲珑阁最先得到消息。
不得宠就生不出孩子,沈秀进门后,其他女人生出孩子的概率更低。
难得有个无母的庶长子,魏翎岂能不算计。她本来想着,她进门时间短,再者程元娘到底没咽气,等她咽了气,再把朝哥儿抱回来不迟。
没想到程元娘不但活了,而且韩骁亲自下旨,让朝哥儿又搬回了东厢房,归到程元娘名下。
“可恶,竟然被沈秀抢了先机。”魏翎咬牙说着。
她本想让程王妃下旨的,她是侧妃,想抢正妃名下的孩子,不能亲自动手。
没想到沈秀竟然玩了这一手,要是沈秀自己抱去养,她还能去抢一抢。现在沈秀把朝哥儿又还给了程元娘,她就没办法动手了。
而且,程元娘毕竟是程王妃的亲侄女,若是程元娘就此死了,程王妃不会给她报仇。
但是她活了,程王妃会不会心软就不好说了。
在这个王府里,最大的靠山若是倒了,她什么都图谋不了。
“姐姐为何生气?”魏羽有些茫然的问。
程元娘做为嫡母抚养庶子理所当然,以前程元娘病着,交给丫头抚养,现在程元娘好了,朝哥儿搬回也是理所当然。
“你懂什么。”魏翎没好气说着,“你回去吧,我这里有事。”
最开始魏羽来时,她没有赶人。现在都成习惯了,除了晚上睡觉,魏羽都在她屋里坐着。
哪怕是不理她,她也能这么坐一天。现在更是连绣活都拿过来了,每天来做针线,还要给她做衣服。
如此傻白甜,不解世事的魏羽,好几次她都想人轰出去,但不知为什么却没做出来。
也许,诺大王府,一个人真的太寂寞了。
“噢,那我就回去了。”魏羽说着,也不生气,只是把绣活收好,道:“这些我就放这里了,明天再来做。”
说话间,魏羽整理好东西,径自走了。
魏翎不自觉得看了一眼,魏羽的收拾,也只是把绣活放在箩筐里,箩筐却依然摆在她常坐的梢间榻上。
鲜艳的活计,是一条手绢,说是给她做的。
这也是真是奇了怪了,在魏家时,当了这么多年姐妹,没什么姐妹情谊。到了燕王府,突然成了深情姐妹花了。
“呵!~”魏翎不自觉得自嘲一笑。
及至次日,魏翎心里己经有主意,早早起身,因为提前通知过了,叶芙和叶薇姐妹俩也准时来了。
三人一行去了世子院给程元娘请安,魏羽算是吴氏房里,并不用给程元娘请安。至于年若兰,本来就是打酱油的存在,魏翎才不会管她。
软轿到世子院角门处,并不见沈秀的轿子,魏翎并不意外。
程王妃的敕令在手,沈秀不像是自找麻烦的人。一次来了,就要次次来,还是算了吧。
“三位主子来了,世子妃正在梳洗,请三位稍微。”绣珠匆匆走过来说着。
程王妃的规矩不大,王府的行安问礼时间根本就没定下来。
昨天程元娘只说要请安,但到底什么时候来了,却没说。
现在倒好,侍妾们来了,主母却没有起床,就多少有些尴尬了。
“是我们来早了。”魏翎笑着说,“我们等着即是。”
她就是故意来早的,正巧了,岂不是太平淡了。
“三位请西厢房稍坐。”绣珠说着。
魏翎笑着道:“院中花草开的正好,我们赏赏花就好。”
“那三位主子自便。”绣珠说着。
魏翎笑着点点头。
绣珠匆匆去了正房,虽然说侍妾等待主母是理所当然的,但要是等久了,也实在不好意思。
魏翎见绣珠走了,又看看院中,连个打扫的小丫头都没有。
程元娘就是活了,但身边并无可用之人,只有一个虽然忠心却没什么本事的丫头。
不过程元娘的脑回路也是奇葩了,病好之后,竟然不去向程王妃请安。难道等着程王妃先来看她吗,真是想太多。
“呜,哇……”
东厢房里传来朝哥儿哭泣声,魏翎听得心念一动,向叶芙和叶薇招招手。
魏翎领头,三人一行进了东厢房,只见奶妈正哄着朝哥儿,白露也在旁边。
“朝哥儿怎么了?”魏翎上前问着。
白露看到魏翎,顿时打起精神来,见礼道:“见过魏侧妃,两位叶姨娘。”
新选侍妾里,魏翎绝对难缠。
她突然会过来,绝对不是看看而己。
“白露姑娘快免礼。”魏翎笑着说,“你是世子爷看中的人,大家都是姐妹。”
白露虽然早就失宠,却在韩骁身边当了个小管事。虽然人微,却时常能见到韩骁,是个能说上话的。
这样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魏侧妃抬举奴婢了。”白露说着。
魏翎笑着道:“我来给世子妃请安,正在外头赏花,听到朝哥儿的哭声,这是怎么了?”
“刚刚醒来,有些闹气。”白露笑着说,“让侧妃听得烦心了。”
朝哥儿身子弱,照顾起来格外费劲。时常哭闹不休,早上起来哭一会,也是常事。
“小孩子嘛,难免哭泣的。”魏翎笑着说,“这是世子爷的第一个孩子,由白露姑娘照看,最为合适。”
白露笑着道:“魏侧妃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丫头,帮着世子妃照看哥儿。”
“我看哥儿与姑娘很亲嘛。”魏翎笑着说。
白露不知魏翎何意,便笑着转开话题:“侧妃要看看朝哥儿吗?”
奶妈正哄着朝哥儿,听白露如此说,连忙抱了过来。
朝哥儿依然哭闹不休,魏翎却是伸手道:“让我抱抱吧。”
白露连忙拦住,道:“哥儿闹的凶,怕是会让魏侧妃烦。”
“也罢。”魏翎也不强求,笑着道:“世子妃只怕起来了,我们改天再来哥儿。”
白露多少松了口气,笑着道:“恭送魏侧妃。”
魏翎微微一笑,带着叶家姐妹俩转身离去。
从东厢房出来,只见年若兰也到了,脸上带着不情愿,看到魏翎见礼道:“见过魏侧妃。”
“年姨娘也来了。”魏翎笑着说。
年若兰低头道:“妾身来晚了。”
她根本就不想来请安,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吴氏打发丫头给她说。
程元娘毕竟是主母,早安请安若是不去,只怕要被责罚了,她这才姗姗来迟。
“不晚,世子妃正在梳洗,我们都侯着呢。”魏翎笑着说。
“啊。”年若兰多少愣了一下,都这个时候了,难道程元娘还没起床?
魏翎笑着道:“一起赏花吧。”
又等了一会,小丫头终于来传话:“世子妃请四位主子过去。”
“终于起来了。”叶芙忍不住小声说着。
自己说了要立规矩,却起不来床,这种主母也是没谁了。
魏翎看她一眼,小声训斥道:“小心说话。”
沈秀不来请安,她特意来了,目的之一就是要跟程元娘打好关系。
先借程元娘之手,打击沈秀,除掉沈秀后,程元娘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便她摆弄了。
“是。”叶芙小声说着。
四人进入正房,程元娘刚刚起床,脸上带着几分起床气。
虽然病好了,身体还是虚弱的,脸色更苍白,越发像鬼了。
“给世子妃请安。”魏翎三人见礼。
程元娘冷眼看着她们,阴阳怪气道:“你们四个倒是乖巧。”
“给世子妃请安,本就是我们的本份。”魏翎笑着说,“沈侧妃得了敕令,又有世子爷的宠爱,不把世子妃放在眼里,实在无法无天。”
程元娘冷笑着道:“你倒是很会说,想必也是恨沈秀恨的牙痒痒,想借我的手杀了她吧。”
“世子妃若有此想法,妾身死无葬身之地。”魏翎说着跪了下来,咬牙切齿道:“自从沈秀进府,独得恩宠,不止是我,哪个不恨她呢。”
叶芙趁机道:“是啊,是啊,自打她来了,世子爷就没去过别处了。”
叶薇也道:“沈侧妃仗着自己得宠,还时常在我们面前摆架子,都是侍妾,她是真能上脸。”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说了出来,魏翎把话头挑起就不再言语。
再就是年若兰,她向来是打酱油,没跟沈秀打交道,自然也不知道沈秀的坏处。
“现在世子妃病愈,实在是妾身的福气。”叶芙说着,“有您给我们做主,再不让沈侧妃嚣张。”
叶薇道:“依我说,就该把后院的规矩立起来。应该排日子才对,哪能让沈侧妃独得恩宠呢。”
大户人家里,主母要是厉害的,可以给男人定下日子。侍妾们轮流侍侯,主母也好掌控。
而且按照规矩,侍妾侍寝是不能侍侯整夜的,只有正妻才有资格,沈秀现在根本就是拿自己当正室了。
“呵呵!!”程元娘听得又气又无奈。
就是韩骁的心淡了,但是身为正室被踩成这样,她这口气也咽不下去。
但是立规矩之事,她就是想立起来,韩骁怎么会听呢。
不行,就是他不听,她也得想办法才是。“只因得了敕令,沈侧妃就不来请安,只怕心理早有取而代之心。”魏翎觉得差不多了,再次开口,“世子妃千万小心,不能再着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