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江波的表情有些兴奋,手上比划着吹奏巴拉曼的动作。
“我一说巴拉曼,他们就知道。
不就是这样吹的嘛~”
江波有些夸张的模仿着刚刚与村民之间的交流。
三个人跟着一位老人,逐步走进村庄当中,或许是这里很久都没有陌生人来过。
苏鸣几人周围总是有村民跟过来围观。
拜尔的家与内地城市乡郊的建筑并没有什么两样,简单的单层砖瓦房,外面是用着当地生长的树枝绑出来的一圈围栏,里面算是自己的小院子。
刚随着村民推门进入拜尔的家中,就见着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光着屁股呆呆的看着进门的几人,似乎是在思考苏鸣几人的来意。
“大娃,你爷爷在不在家?”
“他出去了。
大娃朗盛的回答道。
这个时候房子的后面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大娃飞也似的快快的向着那个脚步声的方向跑去。
“他们是来拍纪录片的,想拍一拍巴拉曼。”
大娃直接扑到了对方的腿上,村民此时接着向着来人解释道。
“我刚回来不久。
爸爸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应该会很快回来吧。”
这个穿着和安然并无什么太大诧异的女人,是拜尔的大女儿。
“没想到还会有人过来拍纪录片。
坐一坐吧,我父亲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苏鸣几人赶了这么久的路,的确有些累,便坐在院子中和对方聊起了家常。
但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拜尔依然没有回来的迹象。
江波在外面问了一圈,这才知道拜尔去戈壁滩放羊去了。
他们三个人不太认识路,还是那个带着他们进村的村民带着他们进入戈壁滩寻找拜尔。
“这得有多远啊?”
江波看着周围都差不多的景色,如果不是旁边还坐着一个当地人的话,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兜圈子。
“不远,十多里吧。”
“你们平时放羊就这么赶羊过去?”
“对。”
“每天来回走十多里?”
“身体好嘛,走的快一点,也不算太累。”
..........
江波和村民闲聊的功夫,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看起来相当简陋的小屋。
拜尔并没有在屋内。
“拜儿?”
村民向着羊群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声。
虽然是疆域的语言,但苏鸣三人还是能够清晰的听出来拜尔的名字。
接连喊了两三声之后,远处的地面上终于爬起了一个身影。
待到走近之后,苏鸣这才发现拜尔竟是有一米八几的个头。
拜尔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头上戴着一顶疆域特色的小黑帽,虽然眼窝深陷,但目光却非常的有神。
苏鸣的心中忽的冒出了两个词,修长,沧桑。
“我们是从网络上认识到您,知道您会吹巴拉曼。”
江波不是很确定拜尔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不停地将目光瞥向旁边的村民。
“他....能听懂吗?”
江波见着老人没有什么回应,下意识的问了一声身边的村民。
“他听的懂,听懂了。”
村民用着方言问了一声,随即点头道,拜尔也跟着点点头。
“您现在还吹吗?”
拜尔点头。
“您现在还做吗?”
拜尔依然点头。
“能....给我们展示一下吗?”
江波与拜尔对视着,诚恳的说道。
拜尔点点头,回身走进那个用土墙搭起来的小屋。
“拜尔老爷子,是不是.....”
江波见着拜尔一直不说话,不禁低声的向着身边村民问道。
“他不是哑巴。
他只是不会说普通话,”
村民立时会意,冲着江波笑道。
“一些简单的普通话,他都能听懂。”
“哦~”江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拜尔似乎一直在吹巴拉曼,进屋抬手拿了个物件就转身走了出来。
他的手中是一个长长的深灰色布袋,看着样子,似乎和一支短笛的长度差不了太多。
拜尔熟练的解开袋子,从里面抖落出来一支木黄色的管状物,管子的旁边还有一个用着细线捆绑起来,像是一个另类夹子的东西。
“这个就是巴拉曼吗?
怎么看着和笛子差不多?”
安然看着拜尔将架子穿进管子的扁口处,整个巴拉曼此时就像是一个横竖比例很不匀称的十字架。
安然的声音不大,拜尔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当巴拉曼被组装起来之后,拜尔就吹响了手中的乐器。
巴拉曼的音色,比想象中的要更脆一些。
当然,和安然猜测的竹笛那般完全不同,听着巴拉曼的声音,就能能够感觉自己进入了疆域这片土地,非常有疆域的特色。
“这个好轻啊~”
拜尔在吹了不长时间后,就停了下来,见着安然似乎有些兴趣,便将自己手中的巴拉曼递交到安然的手中。
“这个是用什么做的?”
苏鸣的话经过村民的翻译之后,拜尔听懂了。
天色还早,羊群还没有吃饱,拜尔走向羊群说了几句之后,便带着苏鸣几人向着戈壁的深处走去。
“没想到里面还有个老奶奶.....”
安然回头看着羊群旁边的那个身影,原来这片牧场上并不仅仅只有拜尔一人。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片戈壁深处,拜尔牧场的旁边,竟然还有一条小溪穿过。
“这种干旱的地方,居然还有溪流?”
江波是被这条不大的溪流给镇住了,毕竟这一路上放眼望去全都是干到成粉的沙土,河流水流什么的,完全不在江波的预计当中。
“不然呢,你以为这些草丛不需要水的吗?”
苏鸣指了指周围的树木还有地面上并不算茂盛的草,冲着江波笑道。
“不知道这条溪流是怎么来的....”
江波只是感叹一声,苏鸣也不清楚这溪流怎么来的,毕竟他也只是个学民乐的。
拜尔要带着苏鸣几人到的地方,就在溪流的旁边。
“芦苇?”
三人对视了一眼。
拜尔用着随身携带的小刀,从小溪边上割下一段芦苇。
“怪不得巴拉曼的重量这么小。”
安然感叹的时候,拜尔已经将截下来的芦苇,处理成约莫二十厘米的长度,而且用着手中的刀具,不断削薄芦苇的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