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被动接受的恩情
“诶,我说,你们和我妈今天这都是怎么了?”趁着白欣给江家父母介绍红酒侃侃而谈的时机,上官旭赶紧压低了嗓子问江以宁。
江以宁没有像以往那样严厉而简洁地教训他什么,只是说:“你不要着急,看爸爸妈妈们怎么说?”而且始终保持着温柔似水的笑容。
上官旭便不再追问什么,而且情不自禁叹服:“女人真的,个个都是戏精,这在父母面前和在平日里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说到父母,上官旭立即自行在脑海中标亮加粗了江以宁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最后一部分:“看爸爸妈妈怎么说?”
上官旭便默不作声乖巧地坐在餐桌旁,听着母亲和未来的岳父岳母客套,然后配合着江以宁的笑容做出绅士而拘谨的微笑。
介绍完自家酒窖里珍藏的红酒,白欣信心满满地冲身边的管家做了一个手势,管家心领神会,麻利地招呼后厨上菜。
上官老宅里所有的厨师和保姆都出动了,前前后后上了三轮菜,每道菜管家都做了悉心的介绍,从食材选择到烹饪技巧,还赠送养生常识,可谓是把美食节目那一套流程演绎了一遍家庭版。
美食介绍环节结束之后,白欣亲自将红酒瓶塞拔掉,然后将红酒倒进斟酒器,再颇具礼节地给江家父母倒酒。
被刚才那套繁琐的美食介绍环节搞得不耐烦的上官旭现在只关心什么时候可以动手开吃,但是前奏还没有结束。
白欣拍拍上官旭的手臂:“快去敬你江叔叔和阿姨一杯酒。”
“妈,咱们是不是该含蓄一点,就算您着急定日子也不能这么主动啊?”上官旭属实感觉这个节奏有点快:“人家嫁闺女的一边还没有说正题呢。”
白欣竟然把桌上的高脚杯直接塞到上官旭的手里:“你这孩子,想什么呢?这杯酒是为了表示感谢的。”
而后对江家父母歉意地笑了笑:“见笑了,小儿属实喜欢你家以宁所以才这么心急。”
没有恩惠,这是哪门子表示感谢的酒,上官旭有些不乐意了,自己并不知道何时欠了这么大个人情。
场面开始有些尴尬,江以宁的父亲见状,绅士地站起来,走到上官旭的身边,和蔼可亲地说:“我们在必要的时候帮扶一下年轻人是应该的,毕竟未来是他们的,所以白夫人不要这么客气。”
江老先生说完这番话,便对着上官旭举起了高脚杯。
上官旭满脸狐疑地望向江以宁,江以宁用眼神告诉他:“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杯酒倒进喉咙里感觉都是酸涩的。而后,白欣既开始各种感谢江先生的那一笔资金是多么的重要,江以宁失多么的聪明能干,做出的方案是如何的切实可行。
而江老先生却始终没有在这一番感谢上接话,而是另辟主题,夸赞上官旭的青年才俊。
上官旭如坐针毡,感觉这顿饭就是一场闹剧。但目前的情况,自己又不能离开,所以只能尽最大可能地去忍耐。
这顿饭对于上官旭来说,度秒如年,终于捱到了结束,上官旭脑袋恍惚,都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将江家父母送出门的。
他在大门关上的那一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以宁拉回到卧室。
“你,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上官蕴其实内心怒火沸腾,但他却早已经习惯了在江以宁面前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压抑的怒气让他说话都有些颤抖。
江以宁仿佛满不在乎:“你和我早晚是要结婚的,我父亲帮你也就等于是在帮助我们两个,所以,他就给了那些公司网路被入侵的人一些好处费,让他们对外解释了这件事只是一个技术上的疏漏。”
“所以,”上官旭几乎每说几个词就要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所以,那个方案做得再好,如果没有那些好处费,集团仍然会面临信誉方面的危机。”
江以宁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只是一个可笑的傀儡,除了最后坐在了总裁位置上,一点作用其实都没有。”上官蕴扯掉领带,拽下衬衫上的袖口,狠狠地丢子地上。
江以宁见他这样激动,其实也早有预料。
于是,她将领带和扣子捡起来,抻平上面的褶皱:“你并不是傀儡,不要总是妄自菲薄。”
上官旭抓住她的肩膀,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不是傀儡,那是什么?明明是那笔钱起了关键作用,你的父亲,在今天晚上的餐桌上,却一直在假惺惺地称赞我如何如何,称赞一个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的人,不就是冷嘲热讽吗?”
江以宁心里清楚,那不是冷嘲热讽,但也不是什么发自内心的赞扬和鼓励,自己的父亲只是在变相提醒上官旭,自己给了他这么大的人情,以后如何对江以宁,如何对江家,一定要懂事一点。
但是,江以宁并没有把这些话告诉上官旭,她虽然自始至终都将江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但现在也不想太往上官旭的心里捅刀子,这样没有必要,而且会影响事情的发展局势。
于是,江以宁便竭力劝慰上官旭,这只是父亲的一种表达方式,初衷也是鼓励上官旭在现在的位置上好好努力不负众望。
上官旭并没有什么回应,这一晚心里的起起落落和各种惊喜惊吓的交织已经让他十分疲惫。
他脱下西装外套和衬衫,赤裸着上半身走进了卧房自带的浴室。
他站在花洒下方,紧闭眼睛任凭水流肆意冲洗着身体。水流过的地方没有结成什么水珠,却在不经意间带走了几行泪水。
上官旭对着浴室的瓷砖墙捶打了好多下,喉咙里发出不甘心而又愤恨交加的低吼声。
因为隔着水声,浴室外的江以宁并没有听到上官旭在里面窸窸窣窣的啜泣和捶打声。
她将干净的浴巾了浴袍放在浴室门外,自己则坐在梳妆台前卸下了精致却厚重的妆容,脱下了那件华美却拘紧的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