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这么快就恢复了吗?我还以为你又要消失三个月呢。”比起苏小萱来,邢修这一觉要睡得还要久一些,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看到他从那间充满秘密的小房间里出来。
原以为被自己说跑的苏小萱这次又要逃避好几天不出现,甚至一离开就是三个月,却没想到此时的她早已经乖乖坐在每日办公的位置上等着他这个老板出现了。
这次邢修突然翻脸好好数落了天真的苏小萱一通,并不是心血来潮,其实也有原因。
这次东北之行出发前,邢修还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委托,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被苏小萱的一句没有你不行给忽悠到了华夏首都,还心甘情愿的带着众人到处跑。
这让邢修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会对跟自己无关之人的生死如此上过心?感觉当时的他已经不像是真正的自己了。
所以他才要那么认真的对苏小萱重申,自己和异灵侦探社的立场和原则始终没有改变,绝对不要试图改变他和异灵侦探社。
这话是说给苏小萱听的,却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然而实际上,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异灵侦探社和他自己在苏小萱加入之后都已经悄然发生了一些改变。
这改变说不上好坏,却让总是泰然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头一次感到害怕。
邢修之所以会制定这样那样奇怪的规则和立场,自然是因为在这样的规则和立场下进行工作他才能感觉到特别舒服,也不会有种被条条框框限制的感觉。
而苏小萱的出现,却仿佛是把他强行从心理舒适区里给拽了出来,来到一片有些陌生又本能排斥的世界。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脆弱吗?”没想到邢修居然以为她会消失好几天甚至三个月那么久,苏小萱有些无奈的说道。邢修难道就一点都没有看到她这段日子以来的成长吗?
“是的。”没想到邢修居然还认真的回答,让苏小萱忍不住猛翻白眼。在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诚实啊?
“你今天要喝咖啡还是茶?”苏小萱一边询问邢修想要喝什么,一边转身走向茶水区。邢修每天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让苏小萱泡咖啡就是沏茶,具体选哪一样就要看他那天的心情如何。
这么多天下来,都已经形成了习惯。不等邢修自己开口,苏小萱的身体就自然而然的开始行动起来。
“咖啡好了。”邢修立刻回答,直接返回自己的位置。点起一根雪茄,等待苏小萱将冒着浓郁香气的咖啡送到他面前。
以前烟不离手几乎一根接一根根本不停的他,最近似乎就连烟都抽得少了一些,也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自从苏小萱加入到异灵侦探社以来,不仅仅是她改变了邢修,邢修也同样改变了她。这个改变是潜移默化的,也是相互的,以至于身处其中的他们自己一开始都没有察觉。
邢修只是偶然发现了一些端倪,就把自己给吓得不轻。
苏小萱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茶水区,一边哼着歌一边开始用咖啡机给老板邢修煮咖啡。做过无数次之后,这活对她来说已经熟门熟路,几乎不会失败了。这里基本上就只有她会管,异灵侦探社的三个大懒汉就算真的渴了,也不会自己跑过来找水喝的。所以苏小萱就凭着自己的喜好把这片区域弄成了类似吧台的模样。偶尔还试着调制一些简单的鸡尾酒,这
或许是那次事件留下的后遗症之一吧。
给邢修煮咖啡的时候,苏小萱也私心给自己弄了一杯。将其中一杯送到邢修手边,她就端着剩下的一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盯着面前的手机发呆。
以那头怪物一夜之间接连杀死三十多人的血腥和残暴,苏小萱原本以为它在离开华夏首都之后没多久一定会忍不住再次犯下罪案。
然而始终紧绷着这根弦,一直与华夏警方紧密联系随时留意新的无头尸体出现的秦珊却始终没有传来新的消息。
自从离开首都之后,那头怪物居然选择了销声匿迹将自己重新隐藏起来。
没有新的无辜被害人出现,暂时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好消息。然而……苏小萱可不认为那怪物会就这么乖乖的回到它原本生活的山林之中,重新隐匿起来。
伪装成人类的模样,混迹在人类社会之中,它一定正在谋划着什么恐怖的计划。一旦当它决定不再继续隐藏,再次露出獠牙的时候,不知会是怎样的恐怖景象。
苏小萱转头望向正在喝咖啡的邢修,不知到那个时候,这个男人是否还会站出来拯救所有人呢?
原本她对此不会有任何怀疑,但是昨晚的争论过后,她却没有原先那么肯定了。
作为一个完全彻底的利己主义者,如果那怪物的计划对邢修来说反而比较有利,他或许真有可能坐视不管,放任它到处肆虐。
至于那些无辜惨死的普通人,在邢修的心里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就算死上几千上万人,他心里都不会有一丝波动。
“不……不会的。”虽然在苏小萱理性的推理之下,这样的结果真有可能出现。但苏小萱还是宁愿相信,在邢修心里还是有着一条底线存在。
不然他所接受的委托,也不会如此巧合的都刚好站在道德正义的一面。
没错,是道德正义,但并不是法律正义。游走在灰色地带,使用一些不那么见得了光的行动来完成委托,才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
异灵侦探社又回归到正常的懒散模式,邢修也没有去接新的委托,包括苏小萱在内的四个人,又开始每天无所事事的虚度生命浪费人生了。
秦珊的电话还是没有打过来,苏小萱原本以为最多两三天一定会有新消息传来,但现在看起来或许两三个月甚至三五年都不会有了……那头怪物已经彻底隐藏起来,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它。只为了在将来的某一天,让那所谓的‘惩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