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遮蔽天空的黄沙终于散去,重新出现的阳光照射在从空中缓缓跌落的玻璃碎屑上面,折射出无数五光十色的炫彩光芒,宛若仙境一般恍得人有点睁不开眼睛。但不得不说,这景象实在是太美了……
刚被邢修抓入手中的时候,这颗珠子还想要逃跑,不停在他掌心乱窜。直到邢修说:“你再乱动我现在就杀了你。”它才终于老实下来。
随后邢修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盒子,将这枚珠子放了进去。一只能够操纵风沙的奇怪鬼魂,好像颇有研究的价值。现在没有时间,回到异灵侦探社之后他一定要好好“钻研”一番。
如果知道邢修此时正在想什么的话,说不定这只鬼现在就已经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自杀了。
“已经没事了。”邢修带着苏小萱和苦海和尚走过去敲响了车队最前面那辆凯迪拉克的车窗。看到敲窗的是异灵侦探社的三人,有些战战兢兢的姚氏三兄弟才敢从车上下来。
“那只鬼已经被我们解决了,继续上路吧。”邢修轻描淡写的说道,从他的表情语气里,完全看不出刚才的那场大战到底有多么华丽和精彩。“那个……能不能让我们再见母亲最后一面。只要一秒就可以,我们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事。”然而姚天龙现在并不急着继续举行葬礼,反正都已经拖了四十多天。危机解除之后,他们现在最担心的还
是母亲魂体的安全。
之前姚老太附身的那只黑猫为了救他们,可是被黄沙组成的利刃给斩成了好几截。甚至血都溅到了他们身上披着的白色丧衣上。
虽然邢修已经说过姚老太并没有任何事情,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再次见到母亲魂体模样的他们,还是无法放心。
“那好吧。”反正已经用了那么久,也不怕再沾染多一点阴气。邢修再次掏出手串,让姚老太见了三个儿子最后一面。
“妈,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看到母亲半透明的魂体再次出现在眼前,姚氏三兄弟纷纷跪倒在地,开心的哭了起来。
“你们三个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啊,我这不是没事吗?”姚老太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随后面孔一板:“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下次你们就算怎么喊我出来,我也不出来了。”
虽然她对三个儿子的爱也一点都不少,但有时候就需要有人能够说一句狠话。不然在下葬之前,姚氏三兄弟还不知道要求邢修几次,让她出来再见一面。
“妈……再见了!”知道这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次相见,姚天龙带着两个弟弟,最后给老母亲磕了一次头,感谢她这么多年以来的养育之恩。流泪看着母亲原本就呈现半透明状的魂体,渐渐消失。
邢修已经将手串收回,算一算时间,这回这手串用的实在有点太狠了。天知道姚老太如果去了阴间,会被判去什么道投胎。
没有了附身的黑猫,邢修就取出一个木雕给姚老太的鬼魂暂时依附。以免她因为暴露在阳光之下而受到太大的伤害。至此,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才终于解决。因为风沙遮挡的关系,实际上看到这一切的人没有几个。当车队重新启动,坐在车队后方车上的人完全不知道这地上的一地玻璃渣到底是哪里来的。只能绕道走,
还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呢。
车队一路向前,终于在十点之前赶到了姚家祖坟。不知从何时起,这一大片坟场的范围就都归姚家所有。一代又一代的姚家人埋葬在这里,形成了一块可以荫庇子孙的宝地。
姚老太的墓穴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可惜一直都等不到她的棺材来下葬。今天,这个墓穴才总算是等来了它的主人。
一场风光大葬,这个给整个姚家的近代崛起奠定基础,并且放弃来生为姚家之后几十年的未来铺平道路的人,终于在死去四十多天后成功入土为安。
当墓穴的土被填平的时候,邢修突然抬头看了看天空,在没有人注意的角度,朝天挥了挥手……
“真是不容易,有生之年我居然看到了一场大圆满的结局……”其实苏小萱刚才一直都提心吊胆的,担心又出现什么意外和转折,把现在看似圆满的结局倒向可怕的深渊。
这次委托恐怕是她加入到异灵侦探社以来完成的最好的委托了。没有任何人死伤,也帮委托人解决了困扰一个多月一直悬而未决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还顺带让当初未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的姚氏三兄弟,成功以另外一种形式与他们的母亲完成了诀别。与此同时,一场已经酝酿许久,可能很快就要爆发的家族内乱也因此平息下来。有内乱发生,家族之内就少不得主动或者被动的表态站队。而内乱结束之后,也少不了清算。现在这场内乱消匿于无形,不
知道因此而间接拯救了多少人的生活。
“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但有人却付出了很多。”邢修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不对,鬼已经算不上是人了,虽然的的确确是由人变成的鬼。”
“真的吗?”苏小萱也学着邢修抬头望向天空,但却除了有些毒辣的太阳之外什么都看不到。相比起来,还是之前那满布着七彩流光的天空更加美丽。
“啊,好凉!”苏小萱的脸忽然被一阵凉意刺痛,才发现邢修不知何时居然又拿出了那串手串,还直接贴到她脸上。上面传来的冰冷寒意,让她浑身一颤。
刚想斥责一下邢修这莫名其妙的行为,苏小萱却突然感觉到一阵耳鸣。两只耳朵嗡嗡作响,连带脑袋也跟着疼了起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但苏小萱可以断定,这一定又是邢修搞得鬼。
“咦?这东西的阴气没这么厉害啊。”看到苏小萱痛苦的模样,恶作剧的邢修自己反而吓了一跳,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古物手串:“难道又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