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那个老师,应该很幸福吧
然姜婉烟并没有所动作,因为翟天麟没有开口,她想,也不多此一举,先装作没看见,静观其变。
李茵看着满眼里都是担忧的翟天麟,不禁心中蓦地一暖,但同时,内心所繁衍出来的自卑,愈加浓重。
从前有爸爸在,家里还好些,至少有根顶梁柱,自从没了,亲戚都盼着那点赔偿金,巴不得分点利润到其中,冷嘲热讽,不少。
她之所以那么努力读书,就是想好好学习,用知识改变命运,爸爸给不了她想要的,她自己来创造,可当事实这般残酷的摆在她眼前,她认输了,这幅死样子,注定就是她的命。
“嗯,他永远的离开了我。”
李茵苛刻的目光瞪着霍寒。
“怎么没听你说过?”
翟天麟不禁好奇。
这像是一句没用的废话,一说出口,他自己也后悔了!
谁会没事说自己父亲没了?
这个话题,这么沉重。
“就是被她,害死的。”李茵指着霍寒,像指认犯罪现场,近乎极端的视线,逼的后者无路可退。
霍寒的脸色几乎苍白,没有反驳她的话,沉静的眼,随她舒服就好。
“你知道每天我妈都是怎么过来的吗?都是哭过来的!”李茵的眼泪说着说着就掉下来了,她还有没说的,多少次,妈不哭了,哭不下去了,心里就换着法儿折磨她,打她,这样才出气,下手有多重,只有被她用长袖长裤遮起来的伤疤才能解释,别人,谁来承
担这份苦呢?
可是,如果这些事情没有,她身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多出这么多伤。李茵越想越心痛,不甘自己的父亲就这么离自己而去,身子突然朝霍寒撞击,冷汗急剧溢出,每一个毛孔,都在挣扎……千钧一发之时,身后的男人反应神速,在人还未倒下迅速揽腰而来,免了一场可怕的
摔跤。
人脑向后着地,那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你疯了?!”
墨霆谦第一个出声,威严的神情冲李茵呵斥,护着霍寒,女人还在凌乱中,本就有些撑不住,这会儿,更是血色凄惨。
“我难道不该还手?她是杀死我爸爸的帮凶,我就该以牙还牙。”
固执而又失去理智的李茵,仍旧不罢休,还是要上前去的架势。
“好女孩,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你想想,自己的行为,破口大骂,举止粗鲁,对不对呢?”
姜婉烟走来,口吻和气,将李茵劝说的住手,从容优雅的对待,跟教导自己的学生一样,那模样,别提有多端庄大方。
她自然知道学生在想什么?这些孩子,她打过交道的实在是太多。
这种类型的,也不在少数。
姜婉烟的出声,令现场好了一些。
翟天麟将目光输送过来,扭捏了半天,开口,“老师,你也在呢。”
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
“是啊,你也来了,真巧。”她耸肩笑笑,又是挽发至后耳根,惊讶的愕然的样子。
“我,我就是随便来看看的,然后,就和她一起来了,就是普通朋友。”
翟天麟解释,耳根子红彤彤,撒谎的事,可不好做。姜婉烟默默将视线停留在李茵身上,算是大致了然,继而,不动声色,冲着他道:“天麟,依我看,你先带你朋友回去,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只是来看场戏剧,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难道谁出事了
了,都得天天以泪洗面?”
翟天麟想了想,觉得姜婉烟说的很有道理,心里,也当然愿意听她的话。
“好,老师,还是你厉害,什么都能想的那么周到。”
不避讳,当着李茵的面,翟天麟夸赞姜婉烟。
女人淡淡无奈一笑,不露声色,“当然,我见过许多这种事情了,难不倒我,何况两位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无意间谦虚了,也成就了一番自己。
“婉烟,”从墨霆谦的那头传来声音,姜婉烟回眸,“怎么了霆谦?”
墨霆谦搂着气息微微带喘的霍寒,“刚刚,有劳了。”
在那深邃眼神的注视下,姜婉烟的心,一下子鲜活起来,眼底,刚刚还有些不着意的黯淡,此刻,闪出得意的光,因为墨霆谦也夸她了。
这个男人,夸起人了,怎么都这么迷人的要命。
不像油嘴滑舌,不像浓情深语,语气平淡,却最戳她的心。
应了那句话,迷人的人,从不缺席任何场合。
“没事,我应该做的。”姜婉烟淡然一笑,长发优雅,迷醉了经过人的视线,并且,也让翟天麟陷了进去。
只是……
翟天麟最后还是带着李茵离开了,尽管李茵不从,誓死的决心不肯放过霍寒,男人一个打横,扛在了肩膀上,所有的声音,湮灭在此刻。
“你为什么要让我走?你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李茵走后还是不甘心,眼底通红,质问翟天麟。
“你还真说对了,”他一边漫不经心的开车,一边,嘴里幽幽,“我老师说什么,我自然听什么,谁让她是我老师?憋伤心了,你爸也不希望你刚刚那样。”
彼时,李茵一手拍掉了他的车钥匙,顺着轨迹不知不觉卡在缝隙里,可是把翟天麟急坏了,“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车钥匙呢!”
他手指不够细,一时间根本拿不到。
李茵低头看了一眼,抹了抹泪,“翟天麟,刚刚在戏场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在看的,都是你的老师?”
她早已经注意到这点,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是她会暗恋,暗恋一个人时,心可能管的住,但是脸上的表情,是藏不住的,每时每刻,会自己溜出来。
他不时的抬头张望前面,而刚刚,她的老师出现了,他的眼神,很崇敬,像看自己最珍视宝贵的东西,那么惹人妒忌。
那个老师,应该很幸福吧。
“你……说什么?”
翟天麟装傻充愣,不懂李茵的话,伸长手指,两指,费力的往狭窄极细的缝隙里钻。探着探着,他自己不知不觉笑出声,嘴角,布满暧昧与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