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分配出来的四个大屏幕终于被影像填满，四个镜头角度，比起直播屏可清楚多了。
一台手机飘到萧恩身前。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整个平台都暴沸了起来，维克多仿佛看到那成百上千的分析师和技术员在电脑前面涨红脸跳起来。
就算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在对付一个变种人，但这一幕就是萧恩生生地把所有的掩饰都一把扯下，加上前面的那些言语，这已经是正式摊牌。
维克多直直站在大厅之中，好几个念头在脑子里反复争抢着主导权。
究竟这是他看破我们的所有举动还是一个大胆的试探，我们需要再假装下去还是就这么挑明一切大家谈谈？
还没等他想好，中控间那个最中间屏幕上，死光头再一次出现了。
“不好意思离开这么久，为了弥补各位，我给大家找了个很不错的歌手，请她给大家展示下如何通过音乐进行国际交流。”
手机里，艾丽在大叫：“等下，我看到手机在飞，那是怎么回事？！”
她不叫都不行了，平台下指令了，必须叫，设定就是一边看电脑直播一边打电话，你要说没注意我们还得编一堆假用户在惊叹更麻烦。
“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超能力者么？”萧恩笑眯眯地顶着个大光头对着镜头开口，“真的都不知道？真的么？”
洁白牙齿像是闪着寒光，萧恩轻轻笑了声指着镜头：“真虚伪呢！你知道你们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吗？”
是什么？维克多有些茫然地看着萧恩。
这一刻，中控间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有种下腹沉重的尿意涌来。
我们犯的最大错误，计划有漏洞？
打赏太痛快像刷子？
点赞太浮夸像水军？
恶评太冲动没人性？
还是充值太积极像二逼？
一个分析师轻咽口水：“会不会是他没收到广告短信然后猜到了一切？”
“我觉得他是个典型的阴谋论者...”有人轻声回答。
然而听到的人都长长叹了口气，可笑的是，阴谋论者得出的往往是最正确的结论，这特么算谁的错，计划又不是这些宅男们制定的，算账得算到内阁里。
暗战到这，已经输了气势，但我们的那些布置，应该还是有用的吧，只要他还能待在...我的天，他不会真出去野播吧？
我们就算能狠下心把导弹丢过去，就能保证能砸中他？
他要是整个城市乱跳怎么办？
我们自己把洛城砸成废土？
然后...我们全都得上军事法庭！
然后...唐纳德成为最短命的总统？他愿意么？
中控室，一片静悄悄。
萧恩收起笑容，淡漠地看着他们，吐出两字：“无知！”
维克多冷着脸开口：“艾丽，继续！”
“能跟你好好聊聊么？”艾丽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好啊，聊吧，反正六小时之后我会开一个直播。”萧恩无所谓地摊手说道。
“为什么是六小时？你现在不就是直播么？”
“对着一堆马甲？”萧恩嗤笑了一声，“当我看不出来这些人都是假的啊！”
“你说这直播室里的人都是假的？怎么会呢？”艾丽的口气很惊讶。
“你演技很差啊！”萧恩不屑地说道。
“什么演技？”艾丽疑惑地问道，“我...我没演过什么啊！”
“你可以接着装，你们也都可以装下去，但我耐性一向有限，扒出这么多资料之后你们还不够了解么？或许我应该换个地方，比如某个电视台。”
艾丽沉默。
中控间沉默。
屏幕上，萧恩冷冷看过来，不动声色开口：“我讨厌所有的骗子，无论他是什么人包装成什么样。各位...别忘了我的节目的名字，the truth of American...Government!”
萧恩嗤笑着说完这句，就没再说话。
“他是看着...另一部手机说的话，可能我们的监控早就被发现了！”一个分析师心慌慌地叫出声来。
government都说出来了，这么直接真的好么？
我们好想回到之前那一刻大家温情满满默默对戏，你侬我侬各自惊心，然而...
所有人带着无助的眼神看向维克多，然而他却低着头，那模样，显然是有更高级别的人正在对他下令。
“连我都看出来他早就发现我们在监控他，难道你还想装下去，信不信马上他离开那地方去搞什么野播？
医院里已经有感染体了！你还猜不到他想直播什么？他特么的是要直播那里变成丧尸之城！”
维克多耳麦里传来了熟悉的咆哮声。
不是老雷的，唐纳德的声音总是那么充满激情的狂风骤雨。
每次他这么说话时，你都会觉得耳朵里被粘乎乎的唾沫星子灌满，甚至因为分贝太高感觉到耳鸣失聪受迫性中耳炎。
维克多的脸色很难看，自己弄出来的这些计划这一刻就像是小孩子玩的把戏，大人愿意陪你玩你可以一直玩，但他也可以随时中止并且告诉你这很幼稚！
而且...病毒...这意外已经是突破天际！
维克多仿佛看到了总统办公室那张坚决桌上摆着个黑色的箱子，有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按在上面，几个护箱士环绕而立，神色庄严。
总统在对空咆哮。
“别再玩这种小把戏了，我们不知道他到底多强大，现在就是个机会！问清楚，他能力来自哪里，是不是病毒，我们没时间了！问他想要什么！只有六个小时弄到病毒抗体我们才能扛过这场灾难！”
“就算我们要核洗洛城也要有正当的理由，给我找到它！！”
通话切断。
中控间死寂，上百个屏幕各有影像，只是这一刻，所有人都等着维克多开口。
“准备一下，问他想要什么！”维克多拉下耳麦，抹去满头汗水，环视众人冷静开口下了指令。
现在这个交流的计划已经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唯有用开诚布公的办法才能抢救一下。
来自总统的指令！
时间，最重要的时间，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我们手里！
去特么的里奥维特斯，那狗屎一样的安排已经无效，去特么的萌宠，人家养的是鸟！
难道等到整个西海岸都布满病毒？！
三亿多人成为丧尸？！
无数伪装在这一刻被扯下，不需要任何掩饰了，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