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也有一瞬间的呆愣，顾长寒拿着话筒转身，他盯着唐锦兮那边的位置。
唐锦兮站起来，他朝婚礼台上走。
顾长寒盯着唐锦兮的动作，他走过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并没有带话筒上台。
而婚礼场所喜庆的音乐声震耳，这说明唐锦兮只是想和他谈一谈，并没有打算把谈话内容公之于众。
顾长寒勾唇，他把话筒随手递给了牧师。
“有什么事不能私底下说，非要在我大好的日子里挑事情？唐锦兮，你这是想让我找人来把你扔出去的意思吗？”
唐锦兮在顾长寒面前站定，“我也不想的，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方菲在和你离婚以后，就消失不见了，分毫的踪迹都没有。告诉我，是不是你怎么她了？”
唐锦兮有一种直觉，方菲的消失和顾长寒分不开关系。
顾长寒勾唇淡笑，“那谁知道呢，她怀了我的孩子，却偏要和我离婚，大概是打胎去了吧。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不知情......”
说道这里，顾长寒啧了一下，继续往下开口，“也对，她那么爱你，当然不愿意让你知道她和我上过床，有过孩......”
顾长寒带着挑衅口吻的话还没有说完，唐锦兮已经一拳砸了过去，顾长寒捂着被打出血的唇角。
他面容上的温文尔雅终于不复存在，他咬牙，眼中一片阴狠之色，“保安呢，这种捣乱的人还不快给我扔出去。”
话刚说完，他肚子上就挨了一脚，顾长寒没有料到唐锦兮打的那么狠又那么急，以至于他没有防备，被人一脚踹下了婚礼台。
顾长寒摔在桌子上，坐在那桌的人尖叫了一声，四散开来。
桌子朝后仰倒，酒瓶和果盘喜糖那些落了一地，玻璃碎裂声刺耳。有胆子小的，直接惊呼出声。
顾长寒倒在地上，身上压着大圆桌，桌布盖在他身上，入眼一片喜庆的红色。痛感从他后背传来，应该是刚才摔倒的时候被碎掉的玻璃划伤了。
顾长寒咬牙，将桌子推开，他踉跄的站起来，发狠的盯着婚礼台上站着的唐锦兮。
“你不承认，也是事实。”
他说了一句话，唐锦兮在音乐声里并没有听清，但是唐锦兮看懂了他的唇语。
唐锦兮的眼眶微红，他奋力的挣扎着被保镖按住的身体，他吼顾长寒，“那又怎么样，我不会在乎的，你告诉我她在哪，我要去把她找回来。”
顾长寒走近半人高的婚礼台，他趴在婚礼台上大笑，他盯着被按压在红毯上的唐锦兮，他把手放在鼻尖，终于微微止住了笑意。
他长叹了一声气，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唐锦兮，又从唐锦兮那双愤怒的眼睛里，看着他自己这幅狼狈的倒映。
他的悲悯，像是再看唐锦兮，也是再看他自己。
“你把她弄丢了，来找我要，我怎么给你，我也把她弄丢了。”
顾长寒这话说的模棱两可。
他的话落，唐锦兮就被人架走了。
顾长寒站在婚礼台旁边，他的白西装后面被划破了一条长口子，鲜血几乎浸透了整个西装。
顾长寒浑然不觉疼痛，他站在那里发了会呆。
直到有人过来叫他去处理伤口，他才去，一路上好似有些失魂落魄。
顾长寒在房间处理伤口，家庭医生挑出他肉里的玻璃渣时，他才疼的皱眉。戚琳站在一旁，端着托盘。
她盯着托盘上取出的玻璃碎屑，盯着上面鲜红浓稠的血，她有些害怕。
顾长寒斜了她一眼，“我受伤了，刚才也走了婚礼仪式了，就这样吧。”
言下之意，接下来的流程都不举行了。
戚琳眼中有些失落，捧花都还没有扔，戒指也没有交换......那么多事情都没有一起完成，怎么这个婚就结完了。
但是她又不敢有什么怨言，只是小心翼翼的问，“那今晚新婚夜，你......”
她还没有说完，顾长寒就狠狠的一皱眉头。
也不知道是因为背后医生取玻璃下手太重，还是因为戚琳的话惹得他不开心了。
“我会让人送你回去。”
戚琳到底是年轻，没有忍住气，“我们都结婚了，哪有我住外面的道理。”
“外面？你把哪里当家？！”
顾长寒凉了眉眼，戚琳的双手收紧，捏着托盘的指尖泛白，“有你的地方才是家，你难道，难道......不想陪陪我和孩子。”
“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地位，明白我娶你是为了什么。”
“......”
戚琳无话可说，她只能生着闷气的砰的一声将托盘扔下去，转身提着裙摆走了。
她怒气冲冲的走出去，却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走到一颗树下。
这里的灯光很暗，人都聚集在宴会那边，她就算哭也没有人在意。
所以戚琳哭的更响了一点。
“咳......新娘子不要哭哦，哭起来很丑的，也不吉利。”
方华端着一杯酒，吊儿郎当的靠在树上，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的戚琳。
戚琳慌忙抹了一把眼泪，她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你在这里干什么，看我笑话？”
方华淡笑，举手投足尽是优雅，“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这大婚的日子，你怎么不开心？”
戚琳见到方华，说实话是有点后悔的。毕竟那个时候她明明可以跟方华联姻，她却偏偏选择了顾长寒。
她自以为自己选了个好的，却没有想到，方华在后来一跃成为安城最有实力的男人。
顾长寒心有所属，相处之后更是对她冷漠无情，岂是一个渣字能形容的。
思及此，戚琳打量了一眼方华，他其实长得一点也不逊色，人也有魅力。如果当初她愿意和他联姻，现在哪里还会受这种委屈。
思及此，戚琳对方华的态度好了很多，她咬唇低头，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方华：“......”
他明明是来套话的，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戚琳咬唇，扭捏了一下才开口，“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心里有的一直都是你姐姐。”
方华心道：这我早就知道。
方华盯着戚琳，他低头抿了一口酒，“不至于吧，他要是心里只有我姐姐，怎么会跟你结婚呢？他这个位份的人，犯不着娶个不爱的给自己堵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