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兮喝了一口咖啡,他淡淡扫了一眼窗外的微黑的天色,仿佛能穿过那些景物看清方菲此时的模样。
他放下咖啡杯,嗓音淡淡,没有情绪,“叫她等吧。”
李嫂把唐锦兮的话转给了方菲听,方菲一头黑线。
唐锦兮这意思就是说,叫她等,等他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他就理她,这还是仅仅理她而已,还不一定给她开门!
她没理解错吧?
按照那男人的性格,应该是这样的,他要一步步的整她。
方菲尝试给唐锦兮打电话,打了几遍,都是无人接听。
方菲甚至可以想象的出,唐锦兮一边看手机上的她号码的来电显示,一边蔑视的忽略她。
方菲蹲在门口,她撑着下巴,好像从小到大没有这种经历,被人关在门外面,求着让开门!
在安城,谁敢这样对她,她怕是要嚣张的叫一队人过来,把门都拆走。拆完了再把房子都推平,那样好像挺解气。
但是对唐锦兮,方菲靠在墙角仰头看了看天,对唐锦兮她横不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天已经全暗了。
唐锦兮起身,看了看门口的监控画面,方菲抱着膝盖蹲在墙角,门头灯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白色的光,她在做什么,就看的清晰无比。
此时,方菲时不时用手拍拍蚊子,然后玩玩手机,蹲的累了她就站起来跺跺脚。
偶尔有一辆车过来,她又会假装是在输密码,怕被人发现她的窘迫。
唐锦兮冷笑,“你还会要面子。”
方菲笑了,她真的是那种不笑就很冷淡,笑起来就给人千娇百媚的感觉。
方菲凑近门铃下的话筒,“我这是给你要面子啊,你想,别人在你家门前看见个蹲着的女的,多不清不楚啊,是不是。”
那边许久都没说话,方菲摸摸鼻子,怎么了,是哪里说错了吗?
又得罪他了?
艹,不要惹她,等下她直接就走!
“今天去哪了?”
就在方菲想着是不是真的要走,或者假装走一下的时候,唐锦兮发话了,嗓音极淡,应该是还生着气。
方菲就想不明白了,究竟有什么可生气的,他怎么气了那么久。
“哪里也没去,在公司,写了一下午策划案。”
方菲说完,等着唐锦兮的刁难,没想到他没有接着问了,好似就这样相信她了。
“进来吧,密码我的生日。”
隔了一会,唐锦兮开口。
方菲很开心,她上去就输唐锦兮的生日,资料上是有的,10月26日。
1026输进去,门却没开。方菲想了想,密码都是六位的,她又加了两个零,门仍旧是不开。
方菲加上年月日去输,还是错误,再输一次错误又要响警报了。
方菲抓了抓头发:“你生日不是1026吗?怎么开不了。”
“还以为你会知道,那个是假的,我的生日是0815。”
他把密码念给她了。
方菲轻轻一笑,“中秋节啊?”
这她是真的不知道,外界的资料,写的唐锦兮生日都是10月26号,没想到是假的。
方菲开心的去输密码,唐锦兮看她的动作,微微垂眸。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上知道他生日的人,已经死了。
8月15是奶奶给他过的生日,据说,是在那一天,他养母把他捡回去的。
10月26是他回唐家的日子。
唐锦兮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真正意义上过过属于他自己的那个生日。
方菲进门,唐锦兮坐在沙发上,他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菲凑过去,就要往唐锦兮身上凑,唐锦兮似有所察觉,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过方菲并不受影响,她继续朝他身上扑。
“唐先生,你好狠的心啊,我被你关在外面,蚊子都咬死我了。”
说着,方菲把裤腿撩起来,她白皙的小腿上遍布着好几个抓红的大包,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
唐锦兮看了两眼,他把方菲从他身上拎起来,让她自己坐好。
“我说过的话从不收回,你收拾东西走。”
方菲惊呆了。
前后态度转变这么快?
她盯着唐锦兮看,他神色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至于吗?”
方菲下意识就问了一句,而后她又解释:“我今天真的有事,不得不去公司,还有早晨那个何星泽,他真的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不重要我也不想听,我只是觉得,我们并不合适。我感觉你有很多秘密,而你从不对我坦诚,我甚至都不清楚你是谁。”
“你也有很多秘密啊,你还有多烂桃花,我没挑过你啊。唐先生,我一直觉得,感情的事情两个人可以慢慢磨合,秘密可以等熟悉以后,慢慢交换。如果不愿意,就是夫妻之间也可以有私人空间。我一直都很,给你空间,我也希望你给我空间。”
方菲跪坐在沙发上,她俯身去拉唐锦兮的手。
唐锦兮侧眸,躲开她的触碰,目光触及她低下来的V字领口,他看了一眼,又转开。
“我们都有秘密,都有故事,你和我很像,我不想生活里面对的,是另一个自己。”
方菲听完唐锦兮的这句话,她笑了,怎么也想不到,她拿来拒绝顾长寒的理由,被唐锦兮拿来拒绝她。
“我跟你像?我也想啊,我要是跟你像吗,我就绝情一点。”
方菲笑的嘲弄,“你知不知道很不容易,很不容易跟你关系缓和一点,你就说要跟我Seeyou,我的心情跟着你的话,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你一点安全感都不给我,总是能在我满心热血的时候泼我一头冷水。”
方菲站起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唐锦兮,她叉腰,又松开手。
“我真是受够了。我再好的兴致都被你败光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识抬举的男人!”
方菲说着,扬手打翻了茶盘玻璃杯,听着东西碎掉的声音,她内心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激起来。
接连摔了好多东西,甚至是他酒柜的酒。
摔爽了以后她转身,踏着一地狼藉朝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说:“走就走,以为我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