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方菲转头,敷衍了唐锦兮一句,“有,我当然有想和你说的啦。唐先生,你昨晚好棒。木马,晚上见。”
方菲做了个飞吻的手势以后,升上车窗,示意阿陵快点开。
她刚好赶上方澜在,把城西项目重新规划的事情,跟方澜提一提,省的方澜飞去国外的研讨会,她还要等时间。
唐锦兮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开走,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她的演技真的好好。正是这样好的演技,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对他所有的一往情深,都是假的。
方菲在早会上力排众议,重新规划城西项目,迎难而上的时候...
唐锦兮在顾氏旁边的咖啡馆,约见了顾长寒。
顾长寒拉开椅子坐下,靠在椅背上,食指交叠在身前,很随意的样子。
唐锦兮在翻咖啡单,“喝点什么。”
“摩卡吧。”
唐锦兮点头,叫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
“我想城西地的事情,不用我说你大概也猜到了。你手里的那块地,处在方菲要建的商业街最中心,她是必须收购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你也可以不让,这样等商业街建起来,你的楼盘可以说是寸土寸金了。”
顾长寒没有等咖啡上来,就直接切入主题。
唐锦兮盯着他看了一会,“她要,我不会不让。”
“那就有点可惜了。把楼盘建在方菲给你的那块地方,不但要挖山丘,还要修公路,离地铁7号线又远,实在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唐锦兮不予置否。
他来,不是跟顾长寒讨论谁更有商业眼光的,他只是想弄清楚,方菲跟顾俊秋之间的事情。
服务员过来上咖啡,唐锦兮盯着他面前的那杯咖啡,问顾长寒,“她和顾俊秋的事,和我说说。”
唐锦兮清楚,顾长寒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顾长寒巴不得他听完以后就跟方菲分手,好趁虚而入。
顾长寒不会在意方菲喜不喜欢顾俊秋,顾长寒甚至不在意方菲喜欢任何人。
顾长寒想要的,只是占有方菲。
简单而直白。
有时候唐锦兮真的羡慕这样偏执的感情,会省去很多麻烦。
唐锦兮却做不到,因为他在乎...在乎顾长寒所有不在意的东西,他想要的是完全占有方菲,从身到心。
如果不能,宁可...
不要。
唐锦兮垂眸,盯着泛热气的咖啡。
顾长寒似是回忆了一下,才开口:
“太长了,也不知道跟你从何讲起。我觉得我和你说很多你大概也就是想求证一件事情,那就是方菲爱顾俊秋,那既然这样的话,给你看个东西。”
他把一个信封推到唐锦兮面前,又说,“这里面是两封信,你想要求证的东西都在里面。看看吧。”
顾长寒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他像是一只狐狸一样,打着自己的算计。
唐锦兮伸手,拿过信封拆开。
他展开第一封信,是方菲的字迹。
虽然稚嫩,但不难看出是她写的。
唐锦兮的目光扫过泛黄信纸上的一段段话,这竟然...是方菲写给顾俊秋的一封,情书。
唐锦兮打开第二封信,是顾俊秋给方菲的回信,写满了无奈和不能回应。那男人的字遒劲郁勃,骨力遒劲,一看就是大家之范。
唐锦兮,自叹不如。
顾俊秋在信中回应了方菲这份爱慕,却也抱歉了这份爱慕,只因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不想当误她的人生。他和黎湖结婚,也只是为了打消方菲继续喜欢他的念头。
他们之间,他给的爱伟大隐忍,她给的爱卑微小心。
唐锦兮看完这两封信,心都好像不会痛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夹在他们中间,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顾长寒满意的看着唐锦兮没了血色的脸,他又开口,“顾俊秋的回信,碍于遵照他的遗愿,我一直没有拿给方菲看过。你晚上带去给她看看吧。”
唐锦兮放在桌子下的手捏成拳,骨节泛白,他面容冷峻,“既然是遗愿,还是死者为大...”
唐锦兮还没说完,顾长寒就打断了,“也总不能,瞒她一辈子吧。再说了,方菲认得他的字,也省的你说,我造假编故事骗你。你说,对吧...”
最后一个才是重点,顾长寒到底是个权谋家,他出手,就要将唐锦兮打入深渊,碾碎他所有的希翼和幻想。
唐锦兮又如何不懂,他明明就已经万箭穿心,却还要强装着镇定。
顾长寒低头看了看腕表,他好似赶时间的微微蹙眉,“我十点还有约,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信的事就劳烦你跑一趟吧。那就这样,再会。”
顾长寒起身走了。
唐锦兮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面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路灯下还落着没有融化的白雪。
明明室内暖气很足,他却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有些事情,被揭开的时候,是那么的鲜血淋漓。
...
唐锦兮浑身冰冷的坐在咖啡馆,坐到了12点,才揣着一个信封,去了方盛。
他走进方盛,被前台拦住,“您好,先生,请问您找哪位,有预约吗?”
唐锦兮面无表情,“我找方菲,我是她老公。”
前台:“先生您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不是冷笑话,是真的。”
“那好吧,先生既然您是我们方总的老公,就给她打个电话吧。”
唐锦兮面无表情的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才给方菲拨了个电话。
“嘟...喂?”
方菲两秒钟就接了。
“我在你公司楼下,被前台拦了。”
“啊?”
“我说我是你老公,她们拦我。”
吃了饭躺在休息间床上正准备午休的方菲按了按眉心,这画面怎么那么熟悉呢?唐锦兮不是有事吗,还不远万里的过来逗她玩。
她笑,“那你把我包养你的卡拍出来,证明一下身份。”
“我没有你的卡。”
“那你把衣服脱了,指指身上的吻痕,说这是昨晚你在我床上的证明。”
“我身上没有,只有被你咬的牙印。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脱。”
唐锦兮说话的嗓音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音调,一本正经的音调,方菲挑眉,都能想象出来他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大概是真的有事找她。